五点多时, 生物钟奏效,叶雪时醒了。
下意识地,他想伸个懒腰, 手刚动, 就察觉到身上的疼痛, 他的眉头还没皱起, 被子中的手就被握住, 耳边是绵绵又温柔的声音:“醒了?”
叶雪时睁开眼,看到蒙蒙灯光中的叶里。
叶雪时眨了眨眼,有点不好意思看他, 眼神看向别处,小声道:“嗯……醒了……”
叶里笑着过来亲他眼睛,轻声问道:“是在不好意思吗?”
“才没有!”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
“……”
叶里再笑,往下滑了滑, 在被下抱住他,手顺着他的尾椎骨往|下轻轻按摩,贴着他的脸问:“是不是很疼?”
“还好……我, 我是运动员嘛!这点不算什么!”
叶里笑出声,叶雪时脸红:“不要再笑了好不好!!”
叶里的手掌贴在他身上, 暖暖的,叶雪时挣扎着想要离开, 叶里又把他捞回来,贴着他的耳朵边啄吻边道:“用完就要跑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为了掩饰尴尬,叶雪时说得非常义正言辞。
叶里贴着他的耳朵笑,又道:“那你回头看看我啊宝宝。”
“……”叶雪时的耳朵也跟着红了,到底是把脸转了回来,抿着嘴看叶里。
“啾。”叶里亲一口他的鼻尖。
叶雪时闭着眼笑, 只觉那亲吻也亲在了他的心尖尖上。
叶里也笑,双手抱住他,将他抱着放到自己身上趴着,已经这样了,叶雪时大方许多,任叶里继续帮他按摩,他则将下巴支在叶里的胸膛上,与叶里说话:“你是没睡,还是和我一起醒了呀?”
“没睡。”
“为什么不睡?”
“不舍得错过你的每一分每一秒。”
话好听,叶雪时笑,却还是道:“那以后可以经常看嘛,我还觉得你会看腻呢。”
“不会。”说着,叶里又仰起头啄吻他,两人边笑边亲吻。
叶雪时再问:“你突然回来,工作怎么样啦?”
“该谈的谈好了,该看的也看了,剩下的,我们可以视频交流。”
叶雪时叹气:“还是打扰你工作了……”
叶里亲他的嘴,堵他的话。
叶雪时笑着躲开,继续支起下巴,看同样看不够的看叶里,叶里的另一只手则是与他十指交握,轻声道:“你相信我吗?”
“相信啊!”
“那爸妈那边,全部都交给我,你什么也不要担心,好不好?”
“可是——”
“没有可是,那个女孩是妈妈朋友的女儿,可能是从妈妈那里知道我到达的时间,主动找来的,想着她母亲到底和妈是朋友,我就没有给冷脸色,她是学艺术的,说想跟着见见世面,我一时没想太多,对不起。”
“哼。”
“知道你来长白山后,我就立即坐飞机回来,所以才会关机,也才会没给你发微信、视频。”
“好的吧。”
“还生我的气吗?”
“看你表现啦。”
叶里笑:“昨晚表现好吗?”
“……”叶雪时瞪了他好半天,见他一直在笑,认输地趴下来,脸颊贴着他,无力道,“你赢啦。”
叶里揉着他的头。
叶雪时的眼珠子则是滴溜溜地转,想了好半晌,到底是问:“问你个问题哦。”
“嗯。”
“我们以前有那什么过么?”
叶里装听不懂:“什么?”
叶雪时生气,再见他偏要装,气道:“就是开|房啦!我们以前开过房吗!”
叶里笑声变大,“我真的要生气了!”,叶雪时作势要起身,叶里赶紧搂住他,“我错了。”,又道,“没有。”
“啊?为什么?”叶雪时无法理解,“我们那个时候应该很相爱吧!”
叶里想到十年前,其实也是在这家酒店,他亲亲叶雪时的小脑门,温柔道:“因为那个时候,你还小。”
“还没成年哦。”
“嗯。”
“那你是不是期待这天很久了呀?”
叶里“哈哈”笑出声,真是难得听他这么畅快地笑,叶雪时再瞪他。
叶里笑着说:“我只想说,长大真好。”
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笑。
叶雪时脸再红,想滚下来,叶里牢牢抱紧他,看着他的双眼又道:“长大的你,最好。”
叶雪时与他对视片刻,到底是喜笑颜开。
两人贴着彼此,享受着早晨的宁静,忽地,叶里又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啊?哪个?”叶雪时想不起来了。
“我昨晚表现怎么样?”叶里挑眉。
“流氓……”
叶里笑得胸腔都在震动,手上下摩挲,说:“那你总要给我个答案,不好的话,我得改进。”
“……不要脸。”
叶里却不放过他:“回答我。”
叶雪时开始不愿意回答,后来被叶里逮住一顿亲,差点又要自身不保时,他大声道:“好了好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叶里|压|在他的身上,一下又一下地亲吻他的后颈,呢喃道:“我听着呢。”
叶雪时意|乱|情|迷起来,迷迷糊糊道:“就……以后可以经常开|房……”
叶里笑得胸腔再度震动,叶雪时要怒起暴走时,又被叶里拖了回来,很快,卧室内再度奏起了那段名为“爱”的欢愉乐曲,身在其中的人,纷纷自愿落入漩涡之中。
那天,两人胡闹到十点多才从卧室出来。
叶雪时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他们已经不在昨晚那间房里,看到在客厅等他们吃饭的妈妈,他气得不时朝叶里飞眼刀子,叶里就当什么也看不到,非常自然地拉着叶雪时在苏暄身边坐下,温声道:“妈,我是想着,我刚来,想和雪宝好好玩几天,你也和我们一起吧,给他请几天假,怎么样?”
苏暄点头:“好,我身体不好,外面太冷,你们玩就好。”
说着,她看向叶雪时,见他脸色有点白,心里最后一道屏障顷刻就倒了,她拉住叶雪时的手,非常不满地连看了叶里好几眼,心疼问道:“脸怎么这么白?我看看,有没有发烧。”
她伸手去摸叶雪时的额头,叶雪时做贼心虚,见状立即扑到她怀中,轻声叫“妈妈”。
苏暄搂紧怀中的孩子,伸手将眼角悄悄落下来的几滴眼泪擦干净,拍着叶雪时的后背说:“妈妈往后没什么好期盼的,妈妈就希望你们俩开开心心的。”
叶雪时不知其意,笑道:“我们当然会开开心心的呀!”
后来是lance给叶雪时打电话,他去接电话时,苏暄坐在原地,没有看叶里,却道:“不要欺负他,对他好。”
“这会是我为之奋斗一辈子的事。”
“也就话说得好听!”苏暄话中有气。
叶里不解,苏暄终于看他,瞪他一眼:“他,他还小啊!你自己心里有数!悠着点吧!”
“……”叶里摸摸鼻子,其实也不小了,他们一样大的。
苏暄生气地起身:“总之你不许欺负他!”
叶里也起身,开玩笑:“是,我知道,他是你的心肝肉。”
苏暄看他一眼,眼中含泪:“你们俩,都是我的心肝肉。”
叶里心房震动。
“看到你就来气,你这几天别往我眼前晃。”苏暄转身离开,又顿住,轻声道,“你爸那边,由我来说。”
她要走时,“妈。”,叶里叫住她。
苏暄停下脚步,叶里真心道:“谢谢你,妈。”
苏暄抬脚就走,回到自己的卧室,刚将门关上就捂嘴哭泣。
她昨晚一夜没睡,想了一整夜,该想的,都想了,不该想的,也都想了。
她没有任何办法。
他们都是她最爱的孩子,她只希望他们能够永远开心快乐,也就不枉来到这世间一趟。
几天后,叶雪时继续训练,叶里和苏暄都陪在这里,白天的时候,叶雪时在雪场训练,叶里在屋里工作,苏暄有时去滑雪场看小儿子,有时留在房里陪大儿子。
也总有些工作是需要叶里在场的,叶里便如同坐车一般,坐飞机来回于s市和长白山之间。
叶雪时也会舍不得,叶里却是甘之如饴。
叶雪时只能更努力地训练,力图今年年底就参加世锦赛,拿到好成绩,既不辜负自己的努力与多年期待,更不辜负家人这样的支持与爱人的爱。
苏暄也会时不时地回家,毕竟家里也有事,但是他们从不让叶雪时单独留在这里,十年前的事情吓破了全家人的胆,他们俩实在走不开时,叶川也会来,不让叶雪时落单,已成为共识。
大多数时候,叶雪时都是和教练两个人在雪场。
教练得过叶家三人的嘱咐,千万别让叶雪时接触隔壁国家队的人,当然,他们三人的理由是,不想破坏叶雪时的心情,教练应下了。可是在教练看来,哪怕是十年后,叶雪时的水平依然是顶级的,隔壁他也去围观过,恕他直言,哪怕比叶雪时小平均十岁,体能是最好的时候,还真比不上叶雪时。
哪怕是十年前的叶雪时,他们也比不过。
是的,教练甚至觉得,十年后的现在,叶雪时的水平更为精进,这让他非常激动,哪个教练不希望教出一名得意门生呢?
他个人觉得,叶雪时如果常跟隔壁国家队的人交流、切磋,反而是件好事。
既然叶雪时的父母与哥哥都不同意,教练自是不会主动带叶雪时过去。
但是如果他们主动来找叶雪时,教练也不会拒绝。
国家队也有国家队的骄傲,哪怕知道他们隔壁多了位自由选手,虽说好奇,一是训练任务重,二是总有自尊心在,他们并未主动来打过招呼。
一起训练了一个多月后,他们到底是开始心痒痒。
毕竟训练场地离得这样近,他们常常看到叶雪时在空中翻滚,行家是完全能看得出水平高低的,谁都看得出叶雪时有多厉害,就有人琢磨着想过来看看叶雪时。
再过阵子,他们所在的地方,雪就会停,不再适合滑雪,他们将会离开长白山,转战其他地方训练。
当然,叶雪时到时也会离开这里。
于是终于有两个小伙子来叶雪时这边探头探脑,叶雪时正好在休息,看到他们俩,立即滑过来,友好地打招呼:“你们好啊。”看到他们身上的衣服,又问,“你们是国家队的吧?”
“对。”他们俩也打量着叶雪时。
只觉这个男孩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漂亮。
过完年,已经二十八岁的叶雪时,与十年前其实还是有所不同的,尤其这几个月来,回归文明社会与现代生活,眼中属于小动物那般的惊惶消失后,他彻底适应如今的生活,满身都是活力,又因为和叶里之间的爱情,眼中更是含着蜜,即便没笑,说什么都给人甜甜的感觉。
还不是腻人的那种甜,而是微风送来的清甜。
这两个小伙子立即就喜欢上了叶雪时。
叶雪时知道他们在打量他,不觉得被冒犯,长得好看的人大多早就适应这样的眼神,叶雪时也不例外。
他继续笑道:“我知道你们在我隔壁训练,但是你们每天都好忙,我就没好意思去打扰你们。”
“没有没有,你更勤奋吧,很多时候我们到的时候,你已经训练好久了!走的时候,你还在训练!其实我们也一直想来拜访你的,也是怕打扰你。”
两方客气着,因为有共同的爱好与身份,很快就消除隔阂,笑着聊起了天。
双方都觉得很投缘,也都知道没多久,他们就要去不同的训练场地,不仅交换了微信,还约好明天好好切磋一把。
这样交流几天后,他们带来更多的队友,大家很快就熟了,叶雪时确实有了不少收获,本来嘛,三人行必有我师,这跟年龄、技巧无关,但凡是他人,总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尤其这些本也是国家的顶级运动员。
叶雪时跟他们相处得很好,有什么新的感悟,都会告诉教练,教练很欣慰,还会帮他分析,试着帮他调整更好的训练办法。
途中,国家队的教练也来拜访过叶雪时师徒。
原本应该是打算游说叶雪时进国家队的,叶雪时直接说自己已经二十八岁,国家队的教练大吃一惊,他觉得叶雪时十八还差不多!还真看不出来他已经二十八了!
叶雪时眼中的惊惶与无助即便散去,却也不会有事故与精明。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其实从未真正进入过社会,在家的时候被家人、教练保护得太好,朋友关系也单纯,失踪的那十年更别提了,完全与世隔绝。
叶雪时的双眼依旧清澈。
国家队的教练再有心收下叶雪时,也知道这不太妥当。
国家队选苗子也有很高的要求,二十八岁,说实在的,很多人到这个年纪甚至已经退役,他就是再厉害,教练也不能保证往上打报告申请时,上头会同意,反而是浪费时间,他很可惜,也只好作罢。
他走后,教练还跟叶雪时开玩笑:“我还真怕他要把你要走。”
叶雪时“哈哈”笑:“我当然是要一直跟着师父您的!”
叶雪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没想过要去国家队,还是做自由运动员舒服,直到第二天,他依旧在训练时,场地外忽然出现一个人,叶雪时的视力很好,远远就看到他,看他一眼,那人竟是满面激动,叶雪时不禁顿住,他们认识吗?
这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挺面善的,他应该认识吗?
叶雪时想了想,往他走去,还没把话说出口。
那人已然扑过来,激动道:“叶雪时!真的是你,叶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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