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泼墨,林间呼啸起冷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有几分诡异。
随着一声突兀的哨响,不知从何处窜出了两道身影,那两道身影迅速的靠近停在林间的一行车队前,四周都是横七竖八倒下的人,只有一道身影稳稳的立在为首的马车前,二人准确无误落在那人面前,随即出声道“老大”。
而那立着的人正是将军府的赵管家,赵管家看了一眼二人,“东西在我身后的马车上,现在立马取下来。”
二人对试了一眼,眼里有几分隐隐可见的兴奋,随即立马上了赵管家的马车,将车上一个的箱子抬了下来,二人将箱子放在地上,便从怀中取出了一根铁丝,想要打开上面的锁,奈何试了半天这锁竟然纹丝不动!这不可能啊,按照二人多年来的经验,怎么可能连一把普通的锁都打不开?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该怎么办才好。
赵管家眯了眯眸子,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将其中一人踹开,“你们两个废物,给我起开!”
这两人连忙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赵管家将锁放在手里仔细观摩了半天,却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来,眸中有几分恼怒,自己费劲了心思才将其中一箱黄金偷偷换出来,不被发现,丞相府带走的十箱中有一箱是被他偷天换日的,他知道与其等丞相府给他的一点打赏,倒不如自己主动谋点利处,这一万两黄金足够他一辈子吃香喝辣不用再给别人做走狗了!
难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却因为箱子打不开而前功尽弃?赵管家眸光扫到两人身上的佩剑,精明的老眼亮了亮,他怎么忘了这箱子只是普通红木,是可以劈开的。
赵管家抽出了一人的佩剑,握在手里,一双老眼里的贪欲之色愈来愈深,闪着青光的剑身在夜里极为醒目,一看便锋利无比,眯了眯眸子,赵管家挥着手里的剑,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向木箱砍去。
只听“轰”的一声,箱子被炸的四分五裂,石块四溅,巨大的冲击将赵管家生生轰出一米多远,狼狈的跌在地上,嘴里咳出了一大口鲜血,在后面站着的二人一下子被吓蒙了,直到巨响过去半天,四溅的尘土渐渐消沉了些,才缓过神来一起跑到赵管家的身边,看到伤的不轻的赵管家,有几分急切的问道“老大,你怎么样?”
赵管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仿佛脑海里一切美好的计划都化成了泡影,胸中气血翻涌,又重重的咳出一大口鲜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大,你要保重身体”其中一人看着如此模样的赵管家,有几分不忍“这...八成是将军府小姐设的圈套,我们中计了,大哥!”
圈套?赵管家血红的眼睛怒瞪,咬牙切齿的道“好个邵灼华,此番算计竟是为了试探我?”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另一人问道。
赵管家胸中愤意难平,从口恶狠狠的蹦出一个字,“杀!”
当年邵远峰救下在叛军手中救下自己,却亲手杀了他的弟弟,把他送到将军府美其名曰收留自己,却不过是让自己当他家的一条狗!所以后来他答应了那人的条件,给邵远峰的死助上一臂之力,这些年没有邵远峰的将军府,果然自己混的风生水起,也算上府里的二把手。
可自从邵远峰的女儿治好了痴症,老太君竟这样将整个将军府管理权交给了那个世事不懂的丫头!而现在那个女人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试探重伤了自己,文远将军府!他一定要整个将军府的人好看!
眼下看来,既然这一箱里面是石头可以炸开,那丞相府的人带走的十箱中原本那九个箱子定然也是装了可以炸开的石头,那丞相府的人相比定也会怀疑自己,如今这两边都不能待下去,所幸一不做、二不休,将将军府的这些下人杀个干净!这样一来,两家怨恨就会再积一曾,而自己也有机会寻个落脚之地蛰伏,待日后狠狠给文远将军府一击!
那二人对视一眼,意会了赵管家的意思,眸中闪过一丝狠戾,他们都是战场上舔过血的人,杀人对他们来说是再简单平常不过的事,更何况这些人眼下都中了迷香,晕倒在地手无缚鸡之力,只消片刻的功夫,闪着青光的剑影在林中纷飞,鲜血四溅,倒在地上的人脖子上都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待一行车队整整二十七人都断了气息,二人才收回了剑,扶着重伤的赵管家驾着马车离去...
翌日清晨,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芜华苑。
“小姐!小姐!”飞雪匆匆忙忙的跑进邵灼华的房间,小脸上汗水浸湿,满是焦急。
坐在梳妆台前的邵灼华皱眉“怎么了?”
飞雪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立马开口说道“小姐,昨天晚上府上派去押送那批“黄金”的下人,整整二十七人,除了赵管家失踪外,其余的人都被杀害,无一幸存的!”
邵灼华一向淡淡的杏眸微缩了缩,就连身后的流云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邵灼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赵管家和丞相府勾结,想卷走那笔黄金她不奇怪,可丞相府绝对不会如此丧心病狂将整整二十七人全部杀光!
“备车!”邵灼华杏眸微咪,声音有几分透彻的冰寒“现在去现场!”
“现在?”流云飞雪齐齐吃了一惊,“现在才刚过寅时,车夫还未醒呢,况且那城郊全是尸首,小姐您一个女孩子家去不得啊!”
邵灼华看了一眼流云和飞雪,杏眸里的冷色让二人不敢再开口了。命流云去将车夫叫醒,而自己也匆匆换上一身衣服,只不过今日他没有着往日最爱的蓝色,而是选了一套白色衣裙。
来到将军府的门前,马车上坐着的车夫刚从梦里被拽出来,还有几分迷迷糊糊,见到一身白衣浑身散发着清冷的邵灼华,立马有些醒神了,不过二小姐不是一向喜好蓝色吗?怎么今日好端端的穿了一身白色?不过二小姐人生的极美,穿上白色也是如此除尘美丽。
恍惚间,白色身影已经上了马车,马车里冷冰冰的飘出几个字“驾车”。
车夫这才立马回过神来,抓了抓后脑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驾起面前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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