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灼华挑了挑眉,似乎有几分意外,“崔师傅不在?”
“是”小厮应了一声,别说是这位小姐,就连他也有几分惊讶,上一次崔师傅出门仿佛都是几年前了,崔师傅患有腿疾,自从他来到七宝斋,这十几年来崔师傅出门的次数他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怎么今日好巧不巧,竟忽然出门了。
邵灼华点了点头,既然崔师傅不在,她今日也取不到那枚玉兰簪,她呆下去自然也没有意义,便冲小厮点了点头。
邵灼华转身想要离开,可刚走了一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般,便顿住了脚底下的脚步,回头问道“摆架上那幅绣品多少银子?”
小厮顺着邵灼华的目光看向了摆架边缘的那幅绣品,心下不禁有几分讶异,从他来到七宝斋这幅绣品就摆在了这里,可无论图案还是样式甚至绣布的质地绝对算不上精品,可掌柜的却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这幅绣品是不卖之物,她一直好奇为何店里要摆着一幅这么普通的绣品,想着凡是跨进店里的也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定是看不上这样的东西的,可没想到这位小姐居然会询问这幅绣品。
小厮愣神了片刻,直到邵灼华身后的飞雪不悦的出声轻咳了两声,小厮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一脸歉意的回道“回小姐,这幅绣品是本店不卖之物,小姐可以再看看其他物品。”
邵灼华杏眸动了动,心里倒是没有多意外,崔师傅对絮姨这么多年的深情,絮姨的东西他自然不会卖出去的,将它摆在这里,或许也是对絮姨的一个念想吧!
想到这里,邵灼华不禁又想起过去在蓝韶国相府的日子,絮姨时长对着玉簪出神的思念另一个人,倘若不是为了自己,絮姨是不是和崔师傅会相守在一起?
邵灼华又看了看那副绣品,上面只有几朵简单的樱花,平淡朴素,除此之外整幅绣品再没有其他之物,可却给人一种淡淡的雅致之感,仔细看来樱花的花瓣和花蕊每一处都惟妙惟肖,一看便知是精心之作。
邵灼华点了点头,抬步便跨出了七宝斋。刚刚想
外面车夫一直等候在马车旁,见邵灼华出来,立马便迎了上去,“小姐,马车已经修好了!”
邵灼华眸子落在马车上,却见眼前的似乎并不是方才她们坐的那辆,微微挑起了秀眉。
车夫立马回道“方才大少爷怕修好的马车再出什么意外,便将自己的马车留下了。”
邵灼华点点头,刚刚想踏上马车,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好看的秀眉倏地频起,倘若方才的那辆马车是故意撞坏自己的车,打定了自己会等候车夫修好马车,必会晚一些独自回府,那么必定会在回府路上找准机会再次对她出手,邵俊然岂不是替她遭了害?
邵灼华杏眸有几分暗色,一个闪身动作灵巧的踏上了马车,沉声吩咐道“回府!”
马车在路上奔的飞快,惹得道路两旁的行人纷纷侧目,邵灼华心里忽然有一种隐隐的不祥预感,马车没过多久便稳稳停在了将军府门前,邵灼华还没进府便见严管家守在将军府门前,立马快步上前问道“严伯,大哥可回府了?”
严管家愣了愣,也有几分疑惑,大少爷不是和小姐一同去参加才子会了吗?见邵灼华的脸上似乎鲜有的几分急切,立马回道“大少爷并没有回府!”
邵灼华的心似乎沉了沉,大伯一家这些年来将将军府内外搭理的井井有条,对她也是真心实意出自家人的爱护,她怎么能让邵俊然因为他出事?
不过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不能乱了方寸,邵灼华理了理脑海里不多的线索,今日那辆马车是向驿站驶去的,倘若今日之事都是早早安排好冲她而来的,那么和蓝韶国定脱不了干系,可夜云辙倒是没有对她出手的理由,唯一的解释便是玉挽琴因为上次一事将她记恨在心,可玉挽琴并没有参加藤花阁的拍卖会,若是想完完整整把控她出来的时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邵灼华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丞相府!
“严伯,立马派人兵分两路,分别去城南驿站和丞相府,若有异动立马通知我!”邵灼华思虑了片刻,还是决定先从这两个地方入手。
严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见邵灼华一脸严肃也知道事情并不简单,赶紧按照邵灼华的吩咐派人兵分两路查探。
而邵灼华则换了一身方便利落的衣衫,查探了一番备在身上的震天珠和银针,确保万无一失后,独自骑马从西城门出了城。
同时她也吩咐了严伯在府中等候消息,若是两边都无果便去西城城郊接应她。
邵俊然从城南回城途中必定会经过西城门,她记得丞相府也确实有一处别庄在西城城郊,倘若邵俊然受人挟持,唯一安全的道路便是自西城门出城。
果不其然,刚从西城门出来走了不过几里,便看见将军府的马车被丢弃在一边,邵灼华停下了马,见那辆马车完好无损,想来并没有经过什么争斗,那么至少邵俊然此时应该没有受伤,只是被人挟持住了。
随着马车身后,是一片茂密的密林,密林中留着的明显的足迹,显然没有经过任何处理,邵灼华自然知道,这是背后之人正在引她过去。
可即便知道这是陷阱,她却没有选择,只能跟着走进去。
密林里因为树木丛生,照射进来的阳光少的有几分可怜,所以尽管是白天,里面却有些许黑漆漆的。
出于习惯,邵灼华还是随手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
跟着前面的足迹,走到密林深处,这里的空气中似乎泛着淡淡的甜腻气息,这味道似曾相识,邵灼华记得当日在清禅寺便是这迷香显些将自己迷晕,不过这迷香对于有内力之人似乎药效并不大,所以对她倒是没有多少干扰。
穿越了整片密林,远远便能看到隔着一条溪流对面有一座别院,不用想也知道那必然是丞相府的别庄。
邵灼华低眸看向了挡在前面的小溪,发现河边的大石上有一块青蓝色的碎布,这布料她认得,正是邵俊然今日穿的外袍。
旁边的碎石堆处,有几块鲜红的血迹,看样子这血刚留下并没有多久,还仍未干涸,邵灼华的眸子有几分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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