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有什么借口理由,你现在去交涉,不管那个现在占了我雅间的人知不知道这雅间已经有人提前订下了,半柱香之内,我都要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我亲自动手的话,掌柜的可能面上就不会那么好看了。”
话音落地,对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孟辞便抬手阻拦,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圆台上的古琴,嘴角轻扬,眼里都含了笑意。
只是落在旁人眼里,却有些莫名的直觉不安。
“掌柜的,这古琴,能弹吗?”
不知道为何,闻顷就是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对方既然都问了,他也不好不回答,于是简明扼要地说了句,“这是楚庄王的绕梁,四大名琴之一,姑娘若是想弹的话,需要交十金才可。”
“十金!”孟娇娇在旁边差点捂住嘴巴,这琴也太贵了,弹一次就要十金啊,她就是节省半年都凑不出来这么多闲钱来挥霍。
不过怕被别人嘲笑她没出息的样子,所以惊呼也是很小声,就是倒吸的那一口凉气久久未能平复下去。
而孟辞听了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对她而言,钱财这种东西,花在能让自己开心的地方,那都是用之有道。
于是她点了点头,看了眼拾翠。
拾翠满脑子都是小姐高兴比什么都强,所以也没觉得这十金花的是不是太挥霍了,掏出银票数了数便给了。
同时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出门带足了银票,不然就得去钱庄取钱了。
闻顷看着手中的银票右眼皮突然跳了跳,一出手这么阔绰,还是京城口音,至少也是四品官或者以上家的千金,还是嫡女的那种。
如此,那可能真得要去吧三号雅间那位请出来了,只是那位姑奶奶脾气暴躁得紧,就怕闹起来就更麻烦了。
哎,也怪自己,这都办的什么事,早知道就不该多贪那几十两银子,主要也是快月底了,怕账目达不到父亲要求的数字,便急切了些。
果然,做生意还是不能抱有侥幸心态,不过这一出手就是十金,这位不知道谁家的小姐,还真是富,但这下账目上的数字应该就不愁达不到了。
上楼梯的时候,闻顷余光扫到那正坐在古琴前少女,抬手间尝试调音地拨弄了几下琴弦,松沉旷远的琴声悠远绵长地响起,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也有他。
不过这些目光对孟辞而言没有任何压力,或者说她完全忽视了这些,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对待好琴,就该全神贯注,心无旁骛,这样才不浪费。
又拨弄了几个音弦,孟辞正式进入节奏,从缓慢到押韵,再从厚重沉稳到激扬顿挫,她手指拨弄极快,甚至有些看不清她是怎么弄的。
但那有如千军万马迎面而来,刀光剑影,有着悲伤压抑气息的,正是叫人震撼的《十面埋伏》。
二楼甚至有人闻着琴声走出来看是何人在弹奏这样的慷慨激昂的曲子,而且那琴技,都有让人仿佛身临其境的感触,实在是高超。
妙哉,妙哉啊!!!
不过这些人中,闻顷却有不一样的体会,就...有点被威胁着的感觉。
这女子,不仅穿的明媚张扬,这性子,也是飒的很,不肯吃半点亏,只是有的时候过刚总是易折,倒也不是什么好事。
孟娇娇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弹琴的孟辞,只觉得她周身似乎都笼罩在看不见的光晕之下,硬是比旁人要耀眼夺目些。
是幻觉吗?
揉了揉眼睛,果然消失了,但那惊涛骇浪般气势磅礴的琴音,却在她心里余音绕梁,经久不散。
同样是一个夫子教的,明明学琴棋书画的时候孟辞总是敷衍含糊,为何真的摆弄起这些东西来的时候,她却天赋异禀的样子?
这叫人如何不羡慕嫉妒恨。
磨着后槽牙,孟娇娇心里憋着口气,越来越闷重,她也想成为人群之中的焦点,可好像不管她再怎么耍小心机,去努力,好像都够不上。
明明看着近在眼前,却是咫尺天涯,远在天边。
有时候,真的不能不服气,毕竟不是一个娘生的。
一曲罢,孟辞收回双手,先是看向围在四周的人,再看似随意地往二楼一扫,在右侧红柱旁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她多停顿了片刻,但也不明显。
虽然对方用一把折扇遮挡了半边脸,看不大清,但孟辞还是认出了这个人,千秋书院的院长,文有道。
“好,弹得好。”
“三尺琴案素手弦,五音妙声绕耳边,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好似真的能看见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壮观,实在是妙哉。”
“......”
孟辞扫了一眼他们,神色淡淡,转头离开琴台,便听见二楼有东西摔裂的声音,同时伴随着近乎泼辣刁蛮的骂声。
“什么叫让我让出去,本小姐可是给银子的,她晚来关我什么事,不让,免谈。”
末尾那重重的哼声隔着老远孟辞都能听得见,对方是故意在向她发出挑战,下战书啊。
别的孟辞不敢说,论嘴炮,她还是不怎么怕的。
“娇娇,你在这待着,不要乱跑,拾翠,我们上去看看。”侧头,孟辞看到孟娇娇四下搜寻,像是在挑剔锁定目标的眼神,便没有带上她。
正好孟娇娇也不想蹚这趟浑水,便点了点头,拾翠走过去,递了帕子给孟辞擦手。
接过帕子,孟辞动作贵气十足,让人越发琢磨不透她的身份,而等众人恍惚迟疑时,孟辞已经从拾翠掀开的珠帘下走进了一处雅间。
第一眼看到的是满地的碎片瓜果,孟辞心里叹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好奇。
现在的熊孩子,是不是一生起气就特别喜欢乱砸乱摔东西?
啧啧啧,多费钱又浪费粮食的行为。
“你就是要跟我抢雅间的人?”正想着,头还未完全抬起,便有一道专横的娇俏嗓音传入耳中,“这样吧,我让闻顷把银子双倍退还给你,这雅间今天一天都是我的了,你明白吗?”
孟辞戴着面纱,所以旁人只能看见她一双眼睛,但不得不说,便是只露出清亮透彻的眸子,也足以让人想象出下面是何等的美色。
偏偏董馥也是穿着一身红衣,虽是她穿的是绯红色,而对方是要浅一点的杏红色,可她瞧着就是不顺眼。
因为差别实在是太大了,感觉跟对方站在一个地方,自己便好像无形中被贬的近乎自卑。
咬了咬牙,董馥心中埋怨今天不该穿红色,被比下去了,真叫人不爽,对方还是戴着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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