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孟茜因为孙禾突如其来的问话，小鹿瞎撞了几下，连带着眼睛里都闪起了星光，小幅度扭开了杜姗姗的手，下意识捋了捋头发，挨上陆鸣的桌边，对着靠窗那边的孙禾开口。
“年级段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啊，说她以前读初中的时候就是跟着社会上的人混的，家里没父母管着私生活也乱七八糟，学校外头好多人都认识她的。”孟茜讲得有板有眼，几分真几分假不知道的人分辨不出来，生动的就差把当事人和证人一起搬出来对峙。
阮音低头瞅了瞅自己那双干净如雪的白鞋。
星座运势看起来。
也不是很可靠。
自己他妈又莫名其妙被校园暴力了一把。
这隔三差五的。
还带连载更新不重样的？
那声□□.后，阮音原本没兴趣接着听下去，反正传来传去除了女猪脚的名字跟她撞了，其他的和她p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她真情实感。
不怎么稀罕这个故事中人模狗样的男主角。
可两人刚准备回三班教室就听着孙禾慢悠悠字正腔圆的质疑声。
阮音心里想着，霍乱之源竟然第一个发声了。
挺难得啊。
像程宁对这种八卦消息极其敏感的体质，首先机敏地拉住了阮音的胳膊，暗搓搓地将她带到后门的死角。
一来是为了防止她冲动办事，二来也是想听听他们接下里要讲的内容。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陆鸣和李成东这几天只是从几个兄弟那道听途说来，隔壁小美女追孙禾追得凶的事，倒是没听过这一类更贴近生活方面劲爆的消息。
杜姗姗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盯着孙禾，像是观察。
孙禾收回悬着的椅子落地，微微侧身背靠着墙，扬着眉语气却不像他表情一样放松，有点逼问的意思。
“外面哪些人认识她？说来听听，我或许认识。”
陆鸣和李成东，包括班里不少人都知道孙禾平时很少主动跟女生说话，有时候说，也都是面无表情的应着，好脸色先不说，至少没对女生凶过。
开学那会儿有个女生收作业，不小心用作业本的角戳了一下他脑袋，女生怕得都快要哭了，可最后也没见他起太大的反应，淡淡侧过头什么也没说。
他们这个角落本来下课敢围过来的人就少，现在被孙禾这么一问，更是没人敢出声，各个安静如鸡。
十月的天，程宁站在窗户外竟然觉得有一丝丝寒意，梭了梭胳膊。
“这……就是其他学校混社会的，三中或者九中的……”孟茜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没说好惹到了孙禾，一时间也不敢接着多嘴，只好转过身拉着杜姗姗，神色有些焦急，“姗姗也知道的，对吧？”
“我……我不是很清楚诶……”杜姗姗一脸为难，说话的声音还带了点颤，那双眼眸愁的就要挤出水来，无辜又可怜。
这反应，搞得孟茜一个人像是在自说自话。
孟茜无奈之下，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看都不敢接着看孙禾的眼睛。
教室后墙上挂着的时钟摆动声音异常清晰。
孙禾就那样一言不发地坐着，眼睑下黑瞳转动，目光落在楚楚可怜的杜姗姗身上。
手机屏幕还定格在一片雪白上，陆鸣识趣地将艳丽的画面扣在桌上，不知道是对着孟茜还是对着杜姗姗说：“以后道听途说的事儿就不要瞎传。城区这片的人，要是三中九中的人听过，我们肯定也早认识。还用得着靠校园八卦传播到我们这嘛。”
“就是。”李成东接上陆鸣的话，还不忘踩一脚，“像陆鸣这种一根筋的人，就冲你刚刚说故事那模样，很容易把他骗了的。”
两人明摆着是在给女生台阶下，孟茜点着头，偷偷摸摸看了眼孙禾，还是不敢讲话。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杜姗姗趁机握着握她的手给了她点虚妄的信心，随后歉意十足地回答。
“对不起孙禾哥，茜茜也是听旁边几个班里的人说的，你就别怪她了。”
孟茜频频点头。
“没人怪她。”孙禾说。
怪她干嘛？
一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两人认识不算短，孙禾很少这么认真盯着杜姗姗看，平静而隐晦。
多少让她会错了点意。
“那、那我们先回座位了，待会儿就上课了。”
说完，杜姗姗就拉着孟茜往前面几排走。
程宁把教室里的对话听全了，理了理逻辑，猜到了学校那些肮脏的传言不是出自他们的口。
一阵莫名的紧张过后，顺下一口气，还好那些骂人的话她只和阮音说过。要是传的人尽皆知，这群校霸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阮音自然也是听见了那些对话，可程宁看向她的时候，她还是一脸平静的。
传不是他传的，可要不是他们自顾自认定了阮音追人的事，想必也不会有这么大影响。
程宁觉得，阮音对孙禾有想法。
不怎么好的那种。
“阮音，看来那些话不是他们传的，我们好像误会了……”
程宁的声音压得很低，脖子还缩了缩，弄得偶尔路过的同学瞧见，还以为她俩在干嘛。
“那看来以后不能明目张胆地骂了……”阮音看程宁有种打破现实的窘迫感，忍不住轻笑。
程宁疯狂眨眼示意，“快走，待会儿被发现就不好了。”
目送着杜姗姗和孟茜回了座位，陆鸣又将原本扣到桌面的手机给收入口袋。
想到什么，手臂一顿，抬头望向李成东，有点错愕。
“喂，李成东，我要是没理解错，我们禾哥刚刚是不是在英雄救美？”
李成东听他这么一说，还真领悟出点东西。
“你别说，听着是有点像。禾哥下凡近女色了？”
孙禾正回身子，挑起一直笔在指尖转了两圈，笑看着他们。
“我倒是不知道，脑残也会传染，你们俩最近没事离我远点。”
陆鸣这人其他不行，脸皮够厚，愣是直接忽略孙禾话里明晃晃的贬义。
“禾哥，禾哥，别嘛。”陆鸣侧着身子，手肘抵在课桌面撑着下颚，表情格外殷勤，“哪能离远点，再过半个月就分班考了，离远点咱们可就要分别了，您不伤感吗？”
孙禾转笔的手指停住，睫毛忽闪一脸晦涩喊了声他，“陆鸣。”
“嗯？”陆鸣勾着嘴角还挺开心地回复。
“别鸡儿娘炮起来，让我揍你。”
李成东：“……”
前后左右不敢吭声的同学：“……”
敢这么骂暴躁大佬的也就他了吧……
陆鸣：“操！”
很man地骂了一句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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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倒数第二节的语文课，老师讲得特别快，作为语文老师的班主任特地预留了五分钟的时间来给大家进行思想教育。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扫了一遍底下坐着的学生，清了清嗓子。
“十月中旬，还有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要进行你们高一的分班考了，作为带了你们一个月的班主任，老师真心希望你们都能努力考进前几个班级。这几天回去大家也记得要多看看书，把这一个月的知识都巩固一下，争取考个好成绩。趁着大家还都是一个班的，有不懂的就多问问平时学习好的同学，互帮互助……”
班主任吧啦吧啦在上面讲得起劲，后排几个平时爱闹事的男生渐渐有点坐不住了，嗡嗡嗡地开始聊天，教室里细声细语也跟着慢慢多了。
成中是什么学校，早些年还算得上正儿八经的纯重点高中，随着一大帮“势力”的涌入，学校图书馆有了，体育场有了，展览厅有了，新的宿舍楼有了，总之什么都有了。
可就是这学校的后门，都他妈快被踏成家了。
虽然师资力量和升学率依然位居成锦市第一，可严格定义起来，成中现在顶多算个鱼龙混杂的重点。
阮音也是入学后才知道，成中入学分班不是依照中考成绩，而是在高一开学后一个月才进行分班考试。
在这之前，被分到一个班级的学生，成绩究竟是好是坏老师也不清楚，都一视同仁，多少有点新型教育理念的意思。
程宁闲着无聊，扭头说：“可爱的同桌，我看你挺热爱学习的，到时候我有困难你教教我呗。”
阮音耸耸肩。
“行。”
程宁轻叹一声，丧气道：“废寝忘食才上了成中，万一考不上前三的班级，回家肯定会被我老妈唠叨死的。”
程宁探过头，说:“我听上一届的学长学姐说，学校出的题目都可难了，他们好多最后考进前几个班的人，都没做完。”
阮音一笑，“那你还不偷着乐，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了。”
“你说的也是。”程宁听着，竟还觉得有理，然后随口一问：“说起来，你中考考得怎么样？”
阮音：“还行。”
“多少分？”程宁纯属好奇。
她发现开学这么久，眼看自己同桌每天刻苦读书，她竟然都没认真关心过，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702。”
程宁：“……”
姐，满分才720……
程宁意识到。
她似乎在冥冥之中。
抱到了大腿。
讲台底下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正巧下课铃声响了，班主任也不多说，最后做了个总结，点了坐着的几名学生。
“几个班委跟我来一趟，去行政楼那边把我们班的校服都抬过来。从明天开始，你们就不能再穿便服来上课。每天校门口都会安排学生执勤，违反校规的，周一统一通报批评。”
班主任话音刚落，底下怨声载道。
“啊……不想穿校服啊……”
“我看高二高三穿的夏天校服不是还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啊，长得丑的再好也没用啊，我一点都不想穿短裙。”一个微胖的少女说道。
“我也不想穿，显胖，穿便服多好。”另一个并不微胖的少女说道。
“白衬衫，黑的人穿着岂不是更黑了……”
“我腿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