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钮传善正被关在小屋之中,黄师爷也被关在了这里,钮传善越想越害怕,只觉得脖子之上直冒凉气,似乎一把大刀随时都会砍在上面,现在别提他多后悔了,没事装个龟,把脑袋一缩就什么事都没了,偏偏逞能,现在好了乔宇没对付了,水营也搭进去了,连最后一点本钱都没了,现在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
再看向黄师爷就分外的生气,抬起腿照着黄师爷就是一脚,“你个狗才,你不是说万无一失么,怎么会这样,你是猪头啊,还说什么炮打乔府,我看你是抽大烟将脑袋抽晕了!”
此时黄师爷也是一脸的委屈:“大人我这也是仿古啊,我头几天听了大明英烈的评书,里面朱元璋不就是炮打庆功楼,将那些武将差不多一举全歼么,我琢磨着咱们用上不是正好么,只要将乔家的人都打死,咱们不就……”
还没等黄师爷说完,钮传善又是一脚,这回他可真是气疯了,平时看这家伙挺机灵的,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这么蠢呢,自己也没有多想想,从评书里听来的计谋能拿得上台面么?
“你个蠢货,你怎么不听听说岳全传呢,那里边金兀术用铁浮屠打岳飞的军营不是失败了么?这种军国大事你竟敢如此儿戏,我打死个饭桶!”
此时在外面乔宇,乔贞王天河等人哭笑不得,原本以为炮打乔府的计划是哪个高人想出来的计谋呢,差点让乔宇失算了,现在才知道竟然是说书先生的招数,怎能不让乔宇分外郁闷。
“老三,我现在就去听听评书了,说不定还能学到点好招数呢,你就自己去对付钮道台吧!”说完乔贞哈哈大笑,直接离开。
乔宇一脸苦笑,让王天河打开了小屋的门,走了进来,“钮大人,在下前来看你了,让你受惊了,实在是我的失职!”
钮传善听到外面的声音也知道有人来了,慌忙放开了黄师爷,一见乔宇进来,钮传善咬了咬牙,狠狠心准备着挨枪子呢,哪知道乔宇竟然和颜悦色,顿时也让他不知所措,勉强定了定神:“我钮传善生是大清的人,死是大清的鬼,一颗忠心,可鉴日月,你这个逆贼动手吧!”
说完钮传善尽量装的慷慨激昂一些,把眼睛一闭,就要等死,乔宇微微一笑:“钮大人对大清的忠心是谁都知道的,如今不少乱党借着保路同志会为掩护,大搞串联,阴谋叛乱,你说今天这个事情是不是他们做的呢?”
钮传善一听顿时就不想死了,看来这次乔宇还是要将责任推给乱党,那岂不是自己还有活下来的可能么,急忙问道:“乔协统说的没错,这些乱党唯恐天下不乱,重庆能够保持安定,全靠乔协统一力维护!”
看来钮传善还是明白事啊:“钮大人,你这次运筹帷幄也是功劳不小,而且水营的李九如以身殉国,殊堪嘉奖,这些事情就交给大人处理吧,另外我前番说的几个事情还请大人速速办理,如果不然乱党也会杀到您的府上的!”
说完之后乔宇起身离开,钮传善勉强定了定神,看来自己是不用死了,不过东川彻底成了乔宇的天下了,哎!事到如今,管那么多干什么,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钮传善想通之后,急忙将冲突的责任全部归咎到乱党身上,还告诫王人文乱党随时都会发动起义,另外也向朝廷奏报了事情的经过!这些电报稿都是经过严格的检查的,免得钮传善还贼心不死,从今天起道台大人彻底成了摆设,只能连吃饭睡觉都有人监视,半点自由都没有,不过好在命还能够保住,钮传善索性也不再想什么了。
不过有些事情只能够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虽然王人文这边还是相信了钮传善的奏报,而且他也将钮传善看成一个干吏,东川到了现在没有出现大麻烦,还是他弹压得力,可是重庆的冲突还是最终传了出去。
而且还传到了武汉,从重庆逃出来的李禾阳正好接到了拿到了一封信,这是一个租界的商人写给给李禾阳的,说重庆之中并没有什么革命党,是水营和新军之间打了起来,而且重庆已经都落到了乔宇的控制之中,不过由于信件是过了几天之后才发出的,到了李禾阳的手中已经过了大半月了,结合以往的经历李禾阳只觉得重庆怕是真危险了,乔宇绝对是野心勃勃之辈,而且实力雄厚,现在四川大乱,不正是给这些野心家机会么!
李禾阳和端方的关系十分深厚,此次从四川跑了出来,顺流而下正好到了武汉,恰巧端方作为铁路督办大臣也到了武汉,端方也知道李禾阳是四川的豪强,对于四川的情况很熟悉,因此也把他引为上宾,相谈甚欢。
李禾阳其实打算将乔宇的所作所为告诉端方,借助端方的势力将乔宇除掉,不过问题是李家的屁股也不干净,他们和同盟会也有很深的勾结,要是被乔宇捅出来一样要死,而且李禾阳还记得老爹送自己走的时候说的话,告诉他千千万万不要随便对付乔宇,现在李家能够维持全靠李耀庭的面子,要是乔宇什么都不顾忌了随时能够将李家碾为齑粉。
不过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正好可以在端方面前告上一状,端方是满清贵胄,不过出洋考察过,回国之后积极主张改革,推崇宪政,与那些一味守旧的老臣并不相同,其实这次推出的皇族内阁之中的那些人多数都是改革派,主张新政,算起来也是巨大的进步,不过因为血统问题严重,将这一切都掩盖住了。
“禾阳,你有什么事情么?”端方看起来只有四十几岁,两撇小黑胡,看起来很是亲切和蔼。
“大人,我收到了这封信,似乎重庆的局势不是那么好,新军已经将重庆完全掌控住了!”
端方接过信件,仔细看了一遍,眉头皱了起来:“禾阳,这个乔宇是什么人,重庆的官员都是摆设么,怎么能任由人家摆布呢!”
“大人有所不知,乔宇乃是原来户部右侍郎乔光远的三公子,去年在海外留学归来,创办了不少工厂!利民纺织厂就是他建立的,现在东川都在用这家纺织厂的布。”
一听创办工厂端方就来了兴致:“这倒是一个有见识的人,能够办厂是最好不过,没有像那些留学生一般,回来之后就和革命党搅合到了一起!”
“大人,您有所不知,危险就在此处,乔宇凭借工厂的股份将重庆大小的商人都笼络到了身边,凭借这股势力重庆之中还有谁是他的对手,而且钮传善,朱有基等人也过于软弱,让乔宇的势力坐大,我敢保证此次重庆的水营变乱都是乔宇一手导演的,目的就是铲除异己!”
端方也开始仔细思索其中的问题,李禾阳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看来也的确要好生调查一下这个乔宇,就在此时突然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交给了端方一封电报,端方一看电报,顿时大怒,原来写的是赵尔丰已经回到了成都,不过老头子并没有积极镇压保路运动,反而是极力安抚,而保路运动的声势更大了,而且不少乱党手中已经有了军火武器,许多川南的州县都遭到了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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