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商人不断的消化乔宇话中的意思,也领悟出了几分,中国自古以来商人就是贱业,就算到了如今,这些大商人已经手握地方经济的命脉,但是依旧要靠着勾结官僚保护自身,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自己的力量迫使朝廷屈服,而且也没有这个实力,要想让资本左右社会变革,那必须要进入工业时代才有希望,不过乔宇给大家指明了风向,这理念一转变,眼界想法也就完全不同了,也纷纷对乔宇的野心表示叹服。
“舜卿,这武装就是为了这个建立的吧?”
“汪老板明鉴,在国外有选举制度,资本家可以靠着巨大的资金操纵选举,而我们没有了选举这个工具,就只能凭着真刀真枪让朝廷忌惮!”
很快在场的商人一致同意建立武装,招募训练工作还都交给乔宇,另外以重庆商会的名义向布施特下了四十万两银子的军火订单,包括两千杆毛瑟步枪,十挺马克沁机枪,十挺麦德森轻机枪,还有四门七十五毫米山炮,以及若干弹药。
东川道朱有基将革命党活动的证据交到了四川总督赵尔巽的手上,这位旧历风霜的老总督也是心惊胆战,重庆乃是西南之首,水陆要冲,一旦有任何的震动,这天下就要大乱了,而且赵尔巽久居高位,对于各种情况看的也十分透彻,大清现在已经风雨飘摇,朝不保夕了。
天下未乱蜀先乱,四川如今会党遍布,山贼水寇数之不尽,加上革命党上下撺掇,完全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而且赵尔巽也知道朝廷已经准备将川汉铁路收归国有,无疑又要惹了大马蜂窝,老头子一辈子都为大清卖命,忠贞不二。
如今朝廷正要将老头子调动东三省做总督,赵尔巽已经在奏折之中阐述了四川的危局,同时推举自己的兄弟赵尔丰接任四川总督,这倒不是说举贤不避亲,而是老头子知道论起军略,大清上下的督抚没有谁能够和自己的兄弟比较,如果四川一乱,还要靠着铁腕将地方安定下去,老头子是完全为了大清江山考虑,不过他不知道这是这个推荐,将自己的兄弟推到了火坑之中。
赵尔巽已经准备动身离川,接到了朱有基的禀报之后,老头子又给自己的兄弟发了一封电报,将重庆的情况说明,让兄弟不要只盯着成都而忽视了重庆,最好能够派遣一支强军将重庆稳定下来。
不提赵老爷子准备离开四川,前往东三省赴任,再说如今的重庆,正是由于出了天罡寨的事情,让重庆大小的官员分外紧张,对于巡防营这些旧军已经根本就不放心,收缴武器,同时加紧搜查同盟会,衙门之中的衙役也四处出击,不过真正的同盟会倒没抓到多少,反而是无辜的富户商人被抓起了不少。
这边抓人,那边拿钱放人,从一百两到一千两价码不等,重庆的气氛一天紧张过一天,乔宇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对于清政府的**无能已经有很深刻的认识了,不过他们总能出人意表,明知道革命党是要推翻清廷,清政府抓到了真正的革命党还并不敢杀,甚至想要感化,比如那位汪兆铭,而大肆逮捕一些无辜的好人,却要狮子大张口,这不是逼着天下人都投到革命党一边么?也只有这种末世才有这种稀奇的事情,这个朝廷要是不亡天理不容。
大规模的逮捕弄下来,不少衙役的腰包都鼓了起来,乔宇也不愿意干涉,只能当成热闹来看,暗暗加紧巡警的训练工作,好在朱有基又许诺了十万两银子,乔宇全部砸在了这些巡警身上,训练量之大已经超过军队不少,尤其是实弹射击,就连最新招募的一批巡警都能达到一百发以上的射击数量。
渐渐的两千巡警已经出具战斗力,乔宇又从少年卫队之中抽出一百人加入其中,充作军官,商会武装也在招募之中,乔宇又抽出一百卫队,准备成为这支武装的骨干力量,尖兵小队也被抽了出来,准备成为日后特种兵队伍,剩余的就成了亲卫,至此这支存在了三个多月的卫队算是解散了,不过却成为日后川军的一大派系,实力雄厚,地位特殊。
原本的校场出于隐蔽的考虑,放在重庆城东,距离市中心有些远,一旦出事不便于调动,如今乔宇的胆子也大了不少,因此又在临近城区的地方选了一处军营,将原来的校场就充作了新兵训练场。
如今校场正在拾掇,乔宇想起一些杂事,就要找石定忠,一想到石定忠,乔宇猛然发现已经两三天没有见到了这个老头了,前段时间还说要将他的子侄推荐给自己,现在也没有了消息。
“天河,你知道石书办住在哪么?这老头别是病了吧,我去瞧瞧他!”
王天河自然知道石定忠的住处,索性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就陪着乔宇直奔石定忠的家而去,石家在一处幽深的小巷子之中,周围不少丹桂柳树,现在又正是春天,树木繁盛,花草芬芳,恍惚间就好似世外桃园一般。
“石书办是一个会享受的人,这院子不在大小,关键是要设计的精巧,还要有情趣,以后建宅子之类的事情少不得要麻烦他了!”
乔宇和王天河说话间就到了小院之前,正要敲门,忽然听见屋中传出一阵争吵之声,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也隐隐能听到一个年轻人再说什么革命,走狗之类的,而一个苍老的声音也不住的说不知好歹,忤逆子。
看来是爷俩吵起来来了,乔宇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来到了房门前面,听得就更清楚了。
“爹,我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了,我不在乎什么翼王后人,我有自己的理想,你不能什么都替我做主!那个乔宇不是什么好东西,陷害革命义士,两面三刀,是清廷的走狗,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个孽子,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别忘了当年天国是怎么失败的,就是得罪了地主豪强,没有曾国藩这些汉臣,满清早就灭亡了,如今乔宇已经是重庆实业界的领袖,要人有人,要权有权,为人机警,还有见识,不比你那个影都没有的革命党要强多了!你要气死我么?”
“伯父,我觉得翼哥说得对,现在热血男儿哪个甘心给满清做走狗,您和我们说乔宇不是满清的走狗,那为什么他抓了义士顾金龙,大肆抓捕重庆的革命志士,事实俱在,您让我们怎么相信他!”
石定忠只觉得和这三个小兔崽子讲不出道理来,气得老头满面通红,忽然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笑声:“石书办,怎么这么热闹啊,乔舜卿来看你了!”
真是说谁说到啊,石定忠手足无措,石翼在一边说道:“爹爹,你看人家鼻子多灵,马上就找了过来,不用怕他,我就不信他还敢抓我们不成!”
“你给我闭嘴!”石定忠真怕这几个鲁莽的孩子和乔宇冲突起来,老头子心中焦急,猛地抬起一脚,踹在了石翼屁股上面,低喝道:“老实呆着去!”
石定忠勉强定了定神,急忙将房门打开,一面的愧疚:“东家,失礼了让您见笑了,孩子不懂事,还请您不要见怪,我一定严加管教!”
“石书办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又不是没听见,俗话说得好儿大不由爷,你能管住吗?”
石定忠惭愧不已,乔宇微笑着走进屋中,屋中还有三个年轻人,都满脑门子的官司看着自己,乔宇也不在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石书办按理说你的家事我没有资格管,不过既然涉及到了我,那最好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也免得有什么误会!”
“东家,小儿无知,你千万别见怪啊!”
“你放心吧,我正想和几位朋友谈一谈,我相信只要开诚布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误会!”
“哼,谁要和你这个走狗谈话,有本事就把我们抓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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