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宇说此话的时候显得极为自信,虽然民国号称是大师辈出的时代,但是浪得虚名的更是数之不尽,而且民国文人之中很多被各种势力收买,本身就不是值得推敲的人物,而且就算是人品学识都没有问题,但是见识上九永远没有办法和乔宇比拟了。
因此面对这些人乔宇有着无数的办法,想要真心辩论乔宇绝对能够将他们驳倒,至于包藏祸心之人也逃不过四川调查局的情报人员,因此乔宇才显得这么自信,卢婉晴也了解乔宇的本事,因此也不多说,只是轻轻晃动着怀中的乔峦,让小家伙能够安静下来。
乔宇虽然嘴上说的容易,但是也不能盲目迎战,急忙让四川调查局行动起来,将那几个教授调查清楚,看看究竟有没有势力在背后怂恿,做到知己知彼。
到了第二天,乔宇身着一身灰色长衫,带着细丝金边的玳瑁眼镜,斯文儒雅,全然不是一个统御一方的主宰者,在警卫的簇拥之下来到了川大校园,张澜和章太炎早早的就等在了这里,乔宇来川大讲课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起初张澜还以为乔宇就是作秀而已,一个武夫能有什么真才实学。
但是自从乔宇讲了一堂课之后,张澜顿时刮目相看,古今中外各种趣闻典故信手拈来,尤其是很多问题乔宇都能够直指核心,既不对西洋盲从,也不守旧,而是能够从容的面对各种文化现象,那份举重若轻的劲头绝对是这个时代的中国文人无法做到的。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这个时代的中国人绝对想不到在未来中国虽然走了很多弯路,但是还会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强国,昔日的那些列强反倒是不断的在衰弱之中,列强不是让人高山仰止的东西。
心态平和,自然能够看得更加清楚,因此乔宇讲课显得更加清新透彻,川大上下只要有一点时间都会前来倾听,校长章太炎也是如此,不过这次章太炎就显得有些焦急了。
“钧座,有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看今天的课程是不是推迟一下,我再去劝一劝,您就别见怪了!”
章太炎很清楚乔宇的手段,也知道这位面上看得很和善,一旦真的动怒可不比别的军阀,那些军阀可能会出于对文人的尊重而极为克制,但是乔宇可不相同,这位巡阅使大人学识不在这些人之下,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敬重,要是下手绝对不会客气的。
不过章太炎也清楚那几个教授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只要乔宇敢抓他们,那乔宇就在这场较量之中输掉了,甚至那几个人这么大动干戈就是看准了现在的局势,想要靠着这件事情打响自己的名声。
参战问题本来在国内就存在争论,因此他们不管怎么骂,都能够顶着为民请命的名头,根本不是什么大罪,反倒是乔宇一旦抓了他们,他们顺势就成为了受害者,就占据了道义的制高点。
按照中国人自古以来朴素的政治逻辑,既然他们是受害者,那他们的言论也就是对的,如果不对为什么乔宇不敢让他们说下,而要将他们抓起来,这不就是心虚胆怯么,如此推演下去,乔宇同协约国的合作就变成了卖国,乔宇也就真的坐实了卖国贼的罪名,乔宇名声毁了,那他的所作所为自然也都是错的了,这也是这个时代的文人惯用的绑架舆论民情的手段。
“太炎先生你放心,我很清楚这种事情不能退,也不能躲,如果现在退缩了,整个西南的政策都会受到质疑,我就要用堂堂之师让他们无话可说!”
章太炎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一阵凛然,这位巡阅使果真是太过自负啊,民国的文人是一群很超然的人物,别以为文人没有兵,没有枪就是弱势的一方,一旦他们和官方发生了冲突就认为官方是倚强凌弱,其实在民国的历史上这些文人才是强势的一方,多少一方诸侯都被他们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比如最惨的韩复榘都被人家搬上了相声舞台,关公战秦琼就是说的韩复榘。
“钧座,要不我现在就将他们带走吧,暂时看管起来,眼不见,心不烦!”张澜也在一边出言劝说。
“张部长,这看起来是意气之争,其实关乎全局,不能不慎重,看管起来反倒显得我心虚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几分的本事!”
张澜和章太炎也知道乔宇打定了主意,已经不好劝解,不过他们也极为担心,都紧紧的跟随,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学生,想来都是到了大礼堂聚集去了,乔宇远远的就看到大礼堂周围已经聚集满了数千名学生,黑压压的一大片,没有了任何的空隙,老师也到场了大半,人挨人,人挤人,显得无比的热闹。
乔宇一出现,乱哄哄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注视着这位西南最有权势的男人,不少学生对乔宇都极为崇敬,正是乔宇不吝巨款,才有了川大的今天,而且现在大学之中有超过三成的学生都是出身贫苦的农家,如果不是乔宇这些年不遗余力的施行富民政策,他们根本没有上学的机会,因此这些人对于乔宇是最为盲从的。
这段时间川大发生过数次冲突,就是这些人作为坚定的挺乔派同那些指责乔宇的人发生的冲突,乔宇离着老远,就冲着这些等在这里的学生不住的挥手,引得在场的众多的学生,不住的鼓掌。
乔宇在众人的陪同之下来到了礼堂之中,场下已经挤满了学生,而更多的学生只能站在礼堂的外面了,此时大礼堂的窗户已经全部打开,外面的学生不住的向里面张望。
大家都知道今天有一场好戏要看,究竟是巡阅使大人会如何处置那些教授也成了大家不住猜想的内容。
“同学们,老师们,今天比起以往要热闹了很多,我看不如索性就畅所欲言,大家随便提问,我尽量给大家做解答,同学们认为这样做如何?”
学生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最喜欢热闹,他们本来还担心这场大戏会演不下去,但是现在一见乔宇直接采取了迎战的态度,他们自然欣喜若狂,倒要见识一下这位巡阅使究竟有没有本事。
乔宇说完之后,眼光微微扫了一下前排的一个干瘦的中年人,这个人其貌不扬,身体微微有些佝偻,留着黄色的胡须,看起来有些邋遢猥琐,不过这个人这几年在四川的学界名头很大,叫郎中书,经常在各种报纸之上发表文章,文词极为犀利,对四川的政策批评的也最是刻薄,他就是这次向乔宇发难的主谋之一。
他一听乔宇让随便提问,立刻就来了精神,他正愁不知道怎么找麻烦好呢,既然乔宇主动给了他机会,他就绝对不能错过。
“巡阅使大人,能够如此平等的同学生们交流,实在是天大的好事,巡阅使大人在川大讲学数次,引起了极大的轰动,鄙人也曾留学外国,有很多不解的事情,想要请教巡阅使大人!”
郎中书站起发言之后,他身边的几个盟友也都是一脸的崇拜看着这位勇于和发军阀作对的先行者,不少的学生也显得有些激动,这才是不畏强权的人物风采,真是让人敬佩。
乔宇微微一笑,冲着郎中书点点头:“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郎先生吧,我也早就听说过您了,我既然说过畅所欲言,那自然算数!”
“多谢巡阅使大人,我听闻大帅在欧美留学五年,想必一定知道看过西洋歌剧,每每演出之时,台上演员神情肃穆,台下观众穿戴整齐,正襟危坐,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有文明国家才能有这种文明的表演形式,也有这种高素质的国民,反观中国的剧场台上演员搔首弄姿,卖弄风情,台下的观众胡乱叫好,吃东西的,喝茶水的,丑态百出,实在是不堪入目,就连号称国粹的京剧也是如此,不知道大帅对此有什么想法么?”
郎中书一上来并没有直接讨论参战的问题,反倒开始对比起中外剧场的差别,不少人都是没有想明白他的用意,但是这瞒不过章太炎和张澜等人,大家的心中顿时就是一阵发寒,这郎中书真是有点本事,一上来就给乔宇下了一个套。
乔宇如果承认他这种说法,就等于是承认了西方要比中国更加文明,进而落入了郎中书的节奏之中,他就可以指责乔宇崇洋媚外,一味迎合洋主子,如果乔宇反驳,那也要找到合适的论点才行,毕竟郎中书说的也是事实,乔宇强辩的话,就成了无知的代表。
乔宇自然看透了郎中书的阴险用心,微微一笑:“郎先生这是效仿邹忌讽谏啊,这个情况说的一点错误都没有,不过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反问一下郎先生,帅府之中养了一条狗,体型很大,有八十厘米,我看郎先生的身高至少在一米六左右,那我能不能说这条狗太矮了,或是说郎先生太高了?”
在场的所有师生顿时都笑喷了出来,这人怎么能和狗比高矮呢,乔大帅这张嘴可是真够阴损的了,再看看郎中书獐头鼠目的样子,真和走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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