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殿的一层。
越阳楼继续先前因为《渊兮集》中隐藏的巨大信息量,而终止的动作。
从一排排书架上取下禁忌的秘本,他就像是一块吸水的海绵,飞快将各种秘而不宣的隐秘历史、违背常理的疯狂知识,全部都迅速收录到[仙道**目录]之中。
《世说旧语》、《幽明列异录》、《南疆风土志异》、《原始土地宝卷》、《天师道起源-卷三》《景教秘传夷数圣王受难图》……
在这些记载仙道的禁忌典籍中,癫狂、错乱、和怪异,都只是寻常之态,甚至更多的则是前言和后语都搭不上关系,连潦草的字迹也不像是同一人所书写。
仿佛……
那些书写这些文字的人,早就在书写的过程中死去了一样,是那些难以言述的残忍知识,寄宿在残留的尸骸中,记载着自己的故事。
悄然间,越阳楼无意识发出的呢喃声回荡:‘究竟……是人在追逐着大道,还是大道同样在追逐着人呢?’
仙道有异,知识有毒。
随着他渐渐将这些仙道典籍收录,知识的流毒同时也在脑海中积聚。
使得他脸上的神色一会儿变得喜悦,仿佛如闻仙音、沉浸于大道妙理之中;一会又变得儿惊然,仿佛读到恐怖骇人之处,同样感受到笔者写下时的难以自控的状态。
所有影响是互相的。
这些知识本来就是处于幽世之中的事物,表面上记载在书籍上的文字,不过是一个在常识世界的载体、坐标、及钥匙而已。
当受到活物观测时,这些藏在渊面黑暗之下的事物,同样也在越发接近阅读者的位置,并随着对方理解程度的加深,渐渐积累魔染之毒,最终彻底将其扭转成某种异形的存在。
有着[仙道**目录]在身,越阳楼虽然在这方面有着相较于常人的极大优势,但一时间,当祖师殿一层这数量众多的禁忌知识同时涌入脑海,也难免是受到了知识中毒性的影响,无法自控的捂住了脑袋,五指插入额角的漆黑发丝中,嘴角不知不觉翘起了愉快的笑容。
明明人还是原本的那个人,身体上发生任何的改变。
可一瞬间,越阳楼给人的感觉却是骤然变得不同了,更像是少了几分人性的拘束,心中多出了许多活跃的念头在攒动。
他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不能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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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越阳楼沉浸于无数诱人的知识大海中的时候。
而另一边,同越阳楼分头行动之后,秦齿也紧接着来到了囚龙观内另一个重要的地方——祠堂。
作为侧重于“祭祀”的地方,虽然和祖师殿同样供奉祖师先人,但囚龙观这座祠堂,却更加偏向于庄重严肃,整体布置上都采用了略显阴沉压抑的颜色,只有几处用一抹妖异的红漆作为点缀。
灰墙黑瓦、石阶木门。
刚刚踏过祠堂的门槛,秦齿便没来由的从心里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沉重压力,升腾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仿佛,是他正在向一处危险的死境中走去一样。
秦齿心神微微一凛后,感到威胁,却是不惊反喜:‘有问题,就说明是来对了!’
随着每年越发临近“祭龙之仪”的日子,漆水村内,以往受到压制的灵异现象都会围绕着密林和漆水这两大村内禁地而复苏。
而在漆水河边的囚龙观这里,令秦齿自己感到危险,则自然是说明他已经接近这些诡异力量的源头了。
好比是浸透了水的纸张一样。
越是接近源头之处,就越是代表着常世和幽世重叠的程度越高,也就意味着他能轻松更加轻松的戳破脆弱的“浸水纸面”,进入到真正的囚龙观中,完成与囚龙观主约定最后一次祭祀。
以及……
摆脱那个缠绕着他们所有人的“诅咒”了!
想到这里,秦齿病态苍白的脸上也不由得浮现了几分的喜色。
至于完成与囚龙观主约定的最后一次祭祀后,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嘛……抱歉,这就不在他的考虑中了。
他们漆水村为此那么努力付出这么多年,到现在,已经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回头!
想着想着,秦齿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好像借助这个动作也将恐惧从心中排了出去一样,把留在门外的另一只脚也跨过了艳红色的祠堂门槛,真正进入到了祠堂。
他抬起头,向着祠堂内望去。
仅仅只是越过了一步的距离后。
祠堂内一切的景象,便产生了诡异的变化。
原本目光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荒废的杂草中,仿佛就平白多出了好几具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朱漆棺材。
或崭新如初、或老旧腐朽、或棺盖微微打开、或棺身已经开裂……
明明身前的青石墓碑都已经刻好,可这些摆放整齐的朱漆棺材,却是并没有任何一具已经下葬。
祠堂内,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隐约的怪异腥臭味……
砰砰砰。
一瞬间,看到这些都未曾下葬的棺材,好似受到惊讶,秦齿的心跳速度便本能的加快了,瞳孔紧缩,强迫着压抑好奇心,果断的移开了目光,没有任何一点想要透过某些棺材上开裂的缝隙,去看看里面的东西到底怎么样的打算。
据说,从漆水村还不存在的时候,这座“太岁观”就一直很诡异,直到改名“囚龙观”,重新有人居住在其中后,才得到了缓解。
贺道人死后,这座道观里的诡异力量就无法阻止的失控了,秦齿又不是傻子,这时候再探究其中隐秘的话,恐怕只会进一步的增加危险。
秦齿的定位一直以来都很清晰,他的目的就是进入到真正的囚龙观中,完成祭祀,摆脱诅咒。
而除此之外的事情,最好少一件是一件才对。
然而。
与此同时,问题便又来了。
要进入到祠堂里面的话,往前走,便一定会经过院子,也就意味着要路过那几口棺材。
于是。
毫无疑问。
经过这几口怎么看都怎么诡异到极点朱漆的棺材,已经成为了一个就摆在秦齿眼前的困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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