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修长的手指伸了出去,又蜷缩了起来,再伸出去…这样试了几次,他终究没有去牵她的小手。
苏城在后面跟了一路,最后他们两个人停了下来,陆司爵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礼品袋,礼品袋里是一个白色毛绒绒的护耳套,陆司爵伸手,将护耳套戴在了柳璎珞的两只小耳朵上。
柳璎珞怕冷,这一路走来两只小耳朵早已经冻红了。
那时候的苏城还没有接触过奢侈品,不过他听老师的女儿曾经说过想要一个护耳套,那个护耳套隐约跟陆司爵送出的这一个很像,那个护耳套是上流消费,好像一个就在几万块。
这就是他和陆司爵这男人最大的差别,陆司爵随手就可以豪掷千金,出身名流的他有着不俗的审美品位,像金子一样在发着光。
那天的柳璎珞穿着白色毛绒绒的大衣,耳朵上戴着他送的白色护耳套,竟然出奇的清丽绝色,晶莹剔透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陆司爵两只大手放在护耳套上没有拿开,他垂眸看着她,两个人说了那晚第一句话,他低声问,“你是不是…怕我?”
柳璎珞始终没有把头抬起来,她低着小脑袋,不说话。
苏城太了解柳璎珞了,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儿,即使生活将她逼入绝境,她依然可以淡然处之,她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那晚的柳璎珞很安静很乖巧,对陆司爵并不热情,她表现的很正常,但是,太正常反而很反常。
“你是怕我,还是怕嫁给我?无论是哪一种,你都不用害怕,我们陆家很简单,我母亲通情达理,性格开明,她会喜欢你的,而且我准备了婚房,我们婚后就出去住,不会让你有婆媳矛盾之类的困扰。”
“至于我,我是真心想娶你的,我会解决柳家现在的经济困境,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可以攀附我,依赖我,当然我也想要一个陆太太,她的眼里心里都是我,可以吗?”
陆司爵低低的跟她说着话,不同于那些廉价的甜言蜜语,他已经将她婚后的一切困扰都解决了,他会成为她的山,成为她以后人生里最强大的依靠,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眼里心里都是他,陪他边结婚边恋爱,给他爱。
换成这世间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对陆司爵心动的。
那时的柳璎珞缓缓抬起了头,一双清丽的杏眸落在了陆司爵的俊脸上,水汪汪的看着他。
陆司爵低下头,想去亲她。
但是这个吻被打断了,因为劳斯莱斯幻影豪车开来了。
陆司爵停止了动作,柳璎珞小脸红扑扑的,把脑袋又低了下来。
“那…我先走了。”
柳璎珞点头,“恩。”
于是陆司爵上了劳斯莱斯幻影豪车,疾驰而去了。
苏城在后面看着柳璎珞,柳璎珞并没有立刻回去,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陆司爵离开的方向。
她就站在那里,久久的看着。
苏城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从遥远的回忆里解脱出来,他还在不停的敲门,只要想到柳璎珞现在在里面,以陆司爵衣冠禽.兽的行事做派,不知道会对柳璎珞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就心急如焚。
苏城感觉自己的心上好像有千万只的蚂蚁在爬,在啃噬,这种感觉太折磨人了。
这时“嗒”一声,别墅大门突然被打开了,有人开门了。
“先生,请问你是?”
苏城一把推开了女佣,直接冲了进去,“璎珞!璎珞你在哪里?”
他大声叫唤,四处寻找柳璎珞的身影。
这时叶管家走了过来,叶管家一点都不奇怪苏城会来,“苏先生,请坐一下吧,我家先生跟夫人已经休息了,如果你有急事的话,那我去请示一下。”
苏城抬头看着楼上的房间门,此时房间门紧闭,陆司爵和柳璎珞在里面休息…
苏城迅速拽紧了拳头,“陆司爵呢,我现在就要见陆司爵!”
话音刚落下,楼上就传来了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苏城,你找我?”
再度听到这道犹如魔鬼般的声音,苏城整个人一僵,他迅速抬头。
只见陆司爵从房间里走出来了,他身上一件黑色丝绸睡衣,他到了这个年纪特别适合黑色灰色这种深色系冷调的颜色,因为这种颜色将他衬的深沉而神秘,内敛而强大。
现在陆司爵站在二楼的雕花栏杆处,一双幽深的狭眸居高临下的向楼下的苏城看了过去。
现在的姿势,苏城需要抬头去仰望陆司爵,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水全部打湿了,现在还在往下滴着水,滴落到了这栋别墅无比奢华的纯手工羊毛地毯上,刚才苏城并不觉得狼狈,但是看到陆司爵的这一刻起,他觉得自己的狼狈无处遁形。
二十多年过去了,陆司爵竟然好似一点都没有变。
苏城拽紧了拳,“陆司爵,璎珞呢,你把璎珞藏到哪里去了?”
陆司爵看着苏城,若有似无的勾了一下薄冷的唇,“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璎珞睡在我的身边,已经睡下了,怎么,你听不懂人话?”
“陆司爵,你对璎珞做了什么,你跟璎珞已经结束了,她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了…”
“哦,她不跟我在一起,那跟谁在一起,你?”陆司爵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
苏城一顿。
这时陆司爵从台阶上信步走了下来,他步伐铿锵从容,如帝王亲临,叶管家走过去递上了一份文件,陆司爵垂着英俊的眼睑淡淡的翻阅了一下,“苏城,你这些年混的还算不错,在画界名声鹊起,全球已经办了很多场自己的个人画展,你名下的财产勉强还能看得过去,这么多年也未婚…”
陆司爵掀动着薄唇,轻佻慢捻的将他这些年的成就和人生细细道来,苏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骨子里钻了进来,他震惊而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陆司爵。
这么短的时间,叶管家已经将他所有的一切都呈到了这个男人的手上。
无论三十多年前,还是三十多年后,他在陆司爵面前,都毫无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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