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大理寺少卿李开明,为西都京兆尹,三日之后启程,钦此!”大殿之上,随着上官婉儿将武则天的圣旨念完,楚河领旨谢恩之后,便退回到两班朝臣之中。
而大殿之上虽然无人说话,却各种眼神示意乱飞。
长安原本是大唐的都城,如今武则天将神都改为大周都城,那么长安自然便只能是西都。
尽管如此,其重要性依旧仅次于神都,武则天将楚河调任为长安令,其中代表的信任,和重用之心,简直无需多言。
退朝之后,前来拜访楚河的朝臣以及贵族,便多了起来。
三天时间,除了整理行装,就都用来和这些朝臣们客气、交际中渡过。
就在众多的新来者们,苦心在神都钻营之际,楚河却离开了神都,离开了漩涡的中心,前往长安任职。
一路疾行,不过半月,楚河便带着一班下属,赶到了长安。
长安,大唐之都城,原本是世界的中心。但是随着武则天的崛起,它也就像现在的李氏皇族一般,失去了某种荣耀。
地位也仿佛变得尴尬起来。
虽然不再是国都,但是长安依旧繁华,甚至可以说少了大批的贵族、官员在此压制,属于商业的氛围,在这里变得更加浓郁。
充满着一种自由的气息。
楚河作为武则天新任命的长安令,最重要的职责,便是稳住长安。
既不能让它太过抢了神都洛阳的风头,又不能让它衰败下去,同时也要监视那些残留在长安的勋贵是否与李氏皇族勾结,以免他们搞出什么幺蛾子。
可谓责任重大。
当然楚河担了这么大的责任,武则天对他自然也不会毫无防备。
至少楚河便通过在罗织军中的探子知道,周兴也来了长安,就隐藏在暗中,时刻盯紧着他。
武则天就是武则天,她即使是再欣赏、重用一个人,也不会彻底的信任他。对于她而言,信任便是最奢侈的一个词。
当然说句良心话,楚河确实不值得信任。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楚河来长安,其实便是他暗中派人买通薛怀义,让薛怀义给武则天吹枕头风,调他入长安为令。
而楚河为何非要来长安,自然也有缘由,这缘由就在长安皇宫的掖庭之中。
掖庭局归属于内侍省,历来王公贵族出身的罪人,或是皇宫内院犯了错的太监、宫女甚至妃子,都会被打入掖庭。
武则天曾经也在掖庭待过一段时间,遭了些罪过。
故而掖庭局的管事,便在后来的某一天,突然全部暴毙,那一日鲜血染红了掖庭,就连风声也在那天变得沉默之极。
等到武则天把整个朝廷都搬到了神都,掖庭却仿佛被遗忘了一般,虽然位于长安皇城之中,却已经处于无人管理,放纵散乱的状态。
其中究竟都藏着什么妖魔鬼怪,乱七八糟的东西,着实已经太多了,说也说不清。
楚河虽然上任长安令,但是也是没有资格出入皇宫的,除非得到武则天的手令。
不过他要做的事情,也确实不需要大战旗鼓。
就在楚河上任长安令后三个月,长安皇宫之***侍省奚官局率先起火,下一刻火势蔓延烧到了宫闱局,最后连掖庭局也跟着遭了殃。
根据事后皇宫内传出来的消息,奚官局的人几乎全部烧死了。宫闱局也死了几十人。而掖庭局因为近来管理混乱,究竟死了多少人,死了些什么人,不得而知,只是从废墟之中找到了七八具焦黑的尸体,其中还有一具尸体,看起来应该是个七八岁的小孩。
别误会,这不是楚河做的,而是周兴入夜带人悄悄做的。
奚官局主管宫人病,则供医药,死,给衣服,各视其品。似乎是因此,洞悉了某些武则天以前不为人知的隐秘。
从前武则天还不太好收尾这些事情。现在做了皇帝,圣人无暇,不应有亏。
有些事,就压根不用自己动手,只需要传递出一个模糊的想法,自然会有大把的人去抢着做。
楚河不过是利用了周兴讨好武则天的心态,将某些模糊的消息,通过潜伏在罗织军中的手下,传递给了周兴。于是周兴便有了动作。
等火势起来后,楚河便推波助澜了一把。让火势如愿的蔓延到了掖庭。
将事先从乱葬岗挖出来的小孩尸体丢入大火中,偷梁换柱将真正的目标带了出来。
看着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小家伙,正用惊恐、不安中夹杂着麻木的眼神看着自己,楚河叹了口气。
他如此大费周章,为的可不正是他!
主线任务‘回归正朔’。
绝大部分的人,将视线都盯在了李显、李旦两兄弟身上,奇葩点的或许脑洞一开,决定把太平公主推上皇位,也应该足以完成任务,说不定还会因为参与度极高,而获得更多的奖励。
但是现在李显、李旦兄弟早就被武则天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敢有心反抗。
去辅佐他们,那简直就和送死没区别。至于等到一切自然发展,任务是可以完成,但是参与度却基本为零,进一趟副本,也就相当于来盛唐旅游了一下。
楚河也是在看到罗织军意外收集到的资料,这才有了来长安的心思。
昔日玄武门之变,李建成被李世民亲手射杀,李建成的四个儿子,也都被李世民诛杀。
但是李建成一脉却并未真的就此断绝。
李建成的长子李承宗生来孱弱,李建成恐其福寿不长,便早早为其娶妻。
谁也没有料到,这李承宗虽然身体虚弱,但是某些方面天赋却不差,八岁便行了房事,一击命中。只是这胎儿似乎也发育不良,在母亲肚子里八个月,却不显明显痕迹。而李承宗则是在新婚两个月后,便已经一命呜呼。
玄武门之变后,李承宗的妻子由于出身范阳卢氏,侥幸逃过一劫,却被充入掖庭,怀胎长达十六个月,后几个月甚至过的无比辛苦,都未有流产,藏身于掖庭,在一个经历了隋唐两代的老嬷嬷帮助下,将孩子生了下来,并且悄悄的养在掖庭之中。
等到成年后,便又与掖庭中的一名宫女珠胎暗结,生下了孩儿。
巧合的是,这孩儿又是男孩,同样也是生长在掖庭,生活经历几乎与其父亲类似。只是因为过的过于辛苦,便与其父亲一样,不到三十五岁便撒手去了。
楚河面前的这个孩子,算起来,是李建成的玄孙,正正经经的皇室血统,大唐再正统不过的继承人。
收回思绪,楚河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虽然是李建成的后裔,皇室血脉但是经过数代沉沦,身上早已没有了什么所谓的高贵气质。
甚至比起寻常的小孩来,还要显得更加畏畏缩缩。楚河带他出来之前,他正蜷缩在角落里,被几个小太监殴打,鼻青脸肿的。
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瓜,楚河笑着对其说道:“放心吧!以后且跟着我,就唤我父亲可好?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父亲,不会再有旁人欺负你了!”
小孩闻言,诧异却又充满希冀的看着楚河,嘴动了动,却发不出声来,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身穿官服,看起来十分威严的大人,却要收他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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