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是什么？

上下四方曰宇，古今未来曰宙。

宇宙到底有多么的浩瀚？宇宙当中到底有多少颗星辰，又有多少颗星辰上面诞生了生命？

这些答案，白羽并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宇宙的起点在那里，而宇宙的终点又在那里。

亿万年的岁月如一幅画卷在他面前缓缓展开，他能够感觉到岁月的流逝，他也能够感觉到那些自由的跳跃的灵魂。

伟大的哲学家在发表演说，号召人民起来反抗独裁者的统治；聪明的天文学家仰望着天空，看着宇宙，思索着无尽星辰的来往和过去；勤劳的农民在地里劳作，希望风调雨顺，一年的劳动成果不要白费。

漫漫岁月，无尽生灵，浩瀚天宇，光怪陆离。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事，每一件事情都有着自己的发展规律。

白羽看到了无数生灵从出生到死亡的全部经历，他也看到了无数种族的兴盛与灭绝，他也看到了无数的星辰从荒芜走向繁盛最后走向了终结。

一切的一切，无数的信息涌入到了白羽的脑海之中。在这里时间仿佛停滞了流逝，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有宇宙演化的画面在不停的上演。

新生，发展，繁盛，衰败，毁灭。无数的生灵个体的一生，也是无数星球的一生履历。

千篇一律，没有任何变化。虽然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是人的心终究会疲惫起来。

渐渐地，白羽的心也开始疲惫了。他不再关注那些新生的奇怪种族，也不再关心那一颗颗壮观的伟大星球的诞生和毁灭，也不再去看那些瑰丽奇异的星系的演变，因为他知道，什么都是虚无，到了最后，一切都会毁灭，只有虚无是永恒的。

岁月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伟大的力量，任凭你是一代天骄还是绝世红颜，到头来都敌不过岁月的力量，终究会化作一抔黄土。没有人能够例外，没有任何星球能够例外，也没有任何宇宙能够例外。

这，就是宇宙的终极真理。对于人类来说，几十年的岁月可能就是一段无比漫长的回忆，但是对于一个文明来说几十年不过是一瞬间，而几千年岁月更迭才诞生的文明对于一个种族的历史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而数百万年乃至上亿年才能够演化出来的种族生灵的历史对于整个星球来说又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一颗星球之上每时每刻都有新的种族在演化，也有种族在走向毁灭，正如一个宇宙当中，无时不刻都有星辰在新生，也有星辰走向毁灭。

有新生，就有毁灭，有繁盛，就有衰败。

渐渐地，从这无数次的宇宙循环当中白羽逐渐懂得了什么。丝丝缕缕线条开始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将宇宙中的万事万物都联系了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天道的轨迹吗？看不到，听不见，只能够用心去感知？

白羽知道，得见天道的自己已经迈入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但是即使如此，他的心中却没有半点喜悦的感情。

他的整颗心已经完全被眼前宏大而又壮阔的景象所占据。他看到无数条丝丝缕缕的细线蔓延伸展，每一个生灵，每一颗星球都被囊括到了其中。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木偶一样，他们意识不到，但是他们的确是在被吧丝丝缕缕的细线所支配着。

有的人想要挣扎，想要拜托，但是大部分都失败了。即使有的成功了，也只不过是获得了一时的自由，旋即会有一条更粗大更结实的线条将他捆绑住，而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从这其中挣扎而出。

万物，众生，无尽星球都在宇宙这样一张无限巨大的网络中挣扎，有的人自以为无拘无束的过了一生，但是其实不过是从一个格子跳到了另一个格子罢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早已经注定。白羽看到这一幕，心中那种恐怖的感觉被无限放大了。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终极？这难道就是命运的力量？

他看到一个孩子的家长逼迫他去学科学，但是孩子却选择了文学，并且最终成为了一代文豪，在他功成名就之后有人采访他问起来他当年的选择，这个孩子认为自己拜托了命运才有了今日的成功。但是白羽却分明看到了，他那身后更加粗大的锁链。

是的，他摆脱了学习不喜欢的科学的命运，他选择了自己喜欢的文学，但是，他却始终没有能够跳脱出去命运。他在为了生存，他在为了金钱，他在为了自己的地位而奋斗，他已经全然不记得那最初的热爱了。

他以为他跳脱了出来，用他自己认可的方式走完了自己的一生，但是白羽很清楚，他只是陷入到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陷阱当中罢了。

而最终，随着最后的毁灭到来，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什么也都没有了，亿万年的岁月，无尽星体的演化，千百世的记忆到了最后，什么都没有能够留下来。

而宇宙，又开始了新一次的轮回。

白羽终于理解了尼德霍格口中那令人绝望的终极。在这无数次的轮回中，不是没有生灵发现了宇宙的真相，但是最终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改变宇宙的命运。

不管是选择反抗还是选择沉沦，到了最后，他们都随着他们的宇宙毁灭了。没有任何生灵能够活下去。

诸神的黄昏？听上去无比的浩大与壮观，但是在这样的宇宙的终极轮回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现在，你终于明白了吗？”无数次的轮回之后，迷蒙之中，有一个声音在白羽的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