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安被这批鸽子忽煽忽煽闹得一脸懵逼。
他正打牌呢?哪来这么多鸽子?
不过一说到打牌,他倒是想起来了,对了,牌呢?
赵平安看着自己两手空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他“蹭”的一声站起身来,抬头朝四周看去,想看看那牌到底掉到了哪里,只是目光远眺时见岸上还站着个满头花发的老者,他似乎是站了许久。
此时老者见到他已是喜极而泣:“平安……”
来人正是鸟爷,赵平安也不用多想,自然清楚是鸽子将他带了来,他之前还猜测到底谁会先来,没想到到头来他猜了几个人竟都比不上一只鸽子跑得快,失策失策。
赵平安忙跳下船来,跑到了鸟爷跟前,咧着嘴替他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珠,轻声问:“干爹,你一个人来的?”
鸟爷没急着回他,许久没见这小子了,他先是伸手摸了摸赵平安的脑门,又反复端详了一遍,见他这段日子里除了手脸黑了点,个头拔高了些,其他的都跟从前一样才放了心。
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船上的众人,又道:“我刚才使人去报了信儿,估计还得再等会儿,倒是你,不是说被掳走了吗?这些日子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儿?”
赵平安摇摇头,又转了个圈给他看看,报喜不报忧,他人都平安回来了,也不至于在这会儿说起这糟心事。
不过,他不说不代表鸟爷什么都不知道,那岛上他又不是没去过,上头发生了什么事无非就那几种可能。如今见他们都了逃出来,再结合船上的人的情况,他心里也大概有了些底儿。
这船的制式明显就与他拉过来的那两艘差不多,虽是做了一番改动,但还是能够看得出,都是出自岛上。
想着岛上那些死去的海盗们,鸟爷怕又勾起他的回忆,所以太过具体的便没有再问,只是与他说些闲散的话题,一边说话一边等着人来把他们接城里去,这京都不是他的主场,他在此处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或是可用的关系。
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不就得让旁人使力嘛?
薛家的人是最先过来的,来人也是副中年人的面孔,瞧着倒是孔武有力,他见了薛祁之后并未多言,先是跪拜行礼,薛祁唤她起身他也不愿,只是满脸羞愧,自责道:“是属下办事不利,害的少主被贼人掳去,还请少主责罚。”
这种事情也不是说他不想发生就不会发生的,赖不到旁人身上,薛祁伸手扶起了他:“钟叔快起身,此事本就与你无关,怪不得你,好在我如今也全身而退。”
“少主能够全身而退自然是好的,只是,大将军把少主交给属下看顾,未能保护好少主确实是属下的过错。”
“真的无妨。”
“该罚还是要罚……”
薛祁抿了抿唇,见自己劝不动他,看着船上的十余人,面露沉思,而后,他又指着船上倚着栏杆往此处看的女人们说道:“不如这样,钟叔若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不如想法子帮我将她们带进城里,此番我能够得救也是多亏了她们的帮助。”
“这……”
薛祁拜托的这件事情倒是让钟叔有些为难,他与这守城的人虽然也相识,但一次性带进去这么多人实在是让他有些难做。
若是一两个倒是还好,十来个太过显眼。
薛祁观他神色,也知此事让他有些为难,便说让他们先回去使人想想法子,等到时候有了法子他们在一道儿进去。
“总归这外头的船舱里也不是不能住人,此前我们都待了许久,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听他说起,钟叔这时候才抬眼看了他们开过来的船,一瞧见这海船就让想起当日在岛上见到那般景象,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李爷不如这样,属下先带少主进城,等进了城之后再托人想想办法,可好?”
薛祁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平安,直言道:“还是不了,我等他们一块儿。”
“少主……”
“不必多言。”
赵平安见他二人一直僵持,也跟着插了句嘴:“薛祁,不如你就先跟着他回去,只有你回去了才好想办法。”
钟叔也跟着附和:“他说的在理……”
只是薛祁并未应他,而是依旧朝着赵平安问道:“那你呢?”
赵平安刚刚便与鸟爷交谈过,知道他干爹来的时候就已经给钱智递了信儿,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无非就是多等些罢了,便回道:“我这边还要再等一个人过来,你先走就行,不必管我。”
钟叔看他俩也有些奇怪,薛祁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人关系也最是亲厚,不然老将军也不会把他托付自己照顾,但他是真没想到,他劝了许久都劝不动的人,眼前这小子只是说了一句话便有些动摇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薛祁吗?
不过薛祁也只是动摇了那么一瞬,紧接着又道:“那咱们就一起等吧!”
“真的不用,我估摸着人很快就到……”
薛祁态度强硬:“既然说很快就到,那我就陪你等着,等人来了我便离开。”
“那行吧!”
反正他们在书院已经缺了这么多课,也不差这一日两日的,就算在船上多待两天也不妨事。
不过,说曹操,曹操就到,钱智这一次来得极快,估计是得了李爷的吩咐,时刻关注着鸟爷这边的动向,比起下头的人来讲,李爷还是更相信鸟爷养的那几只鸟,起码他们拉来的那两艘船都是靠着鸟爷才找到的。
等钱智一来赵平安也放了心,他知道,以璟王爷的身份足够带他们所有人进去,便把他们如今的情况说与了钱管家听。相处了这么久,赵平安的话钱智自然是信的,不过是多带些人进去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所以这一次钱智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从怀里掏了块令牌便奔着守城的人过去。
太过具体的赵平安并未看清楚,只知道那几人见了这令牌态度顿时恭敬了起来,甚至还清出了一条路请他们过去,这态度上的变化,可见一斑。
等忙活完了这件事,钱智晃晃悠悠的又朝着赵平安走了来,一脸得瑟,随后又带了船上的人进去,这场面看的薛家人一脸怔愣。
按理说他们家在这京都也算是有头有脸,即使是这样尚且不敢如此行事,但这姓钱的中年人瞧着如此大胆,想来身份定是不一般。
薛祁之前便见过钱智一回,还是在他向赵平安买那把剑的时候瞥了一眼,但太具体的薛祁什么也没问,他想着,赵平安想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会说,也省得他再多问一遍。既然有高人在此,这里的人都由他安置,那他也可以放心的回去。
离开家这么久,薛府也有许多事务要处理,便与赵平安告了辞。
“你先回去,等明日我过去找你。”
“好”
剩下的人都交由赵平安带走,不过钱智跟鸟爷过来时也只乘坐了两辆马车,他们人又多,所以还需要再多雇上两辆。
分配上也不难,船工自然是与赵平安一道,便同鸟爷一起便都上了钱智的车上,至于甲板底下那两个海盗,也就是老三和老六,他们二人这些日子也被折磨得够呛,如今要上岸了,这俩人自然也不能在船上搁着,万一跑了就不好了。
海盗们都有自己的区域划分,他们干翻的只是其中一波,赵平安相信,从这两人口中定能抠出些有用的信息,怎么也得留人一条命。
回去的路上,赵平安还问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掐算着这个时间点应该也到了棉花成熟的时候。虽说有李爷看顾着,但他也一直挂心,此时问出来也只是图个安心罢了。
钱智知道他的心思,却又不想他刚闲下来就动脑子想这么多,便又安抚道:“小少爷放心,一切都有我们爷帮忙看着,下头的人无有不上心的。”
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落定赵平安也松了一口气,毫不见外的依靠在船工身上接着问:“师傅呢?我想见他。”
如今此事一出,他有个师傅的事情也瞒不住,索性直言,他还有许多话要跟李爷说起。
钱智也知道他刚回来定是有许多事情要报备,于是顿了顿,很快又回道:“今日怕是不行,恐怕要等过两日了。”
“哦”
他见赵平安神色厌厌的,提不起兴致,又接了一句:“当然,爷这些日子对少爷也没少挂心,还说你人若是回不来,怎么都得把你留下的遗愿做好了?爷为了你,可是费尽了心思……”
赵平安知道钱智是在为他师傅说好话,但这话也说的他一头雾水:“遗愿?什么遗愿?我可还没死呢!”
只见钱智叹了口气,幽幽的回道:“谁叫你失踪了这么多日一直不回来,我们爷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看了一眼赵平安,见这小子眼珠子瞪得跟牛似的,于是挑了挑眉又补了一句:“你别瞪我,这事儿你得承认,话虽然不好听却也是在理。”
只是他说这话赵平安虽没有反驳,船工却是看不过眼,自打他下了船便一直窝在马车里一言不发,此时出头也是为了护着赵平安,便没好气儿的杠了钱管家一句:“你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吗?平安这小子就是个大祸害。”
就连鸟爷也是点了点头,顺口接了一句:“不错,我们平安这一次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钱智“……”
他不就是跟往常一样逗他玩玩吗?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替这小子说话,倒显得他像个大反派的外人。
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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