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感觉朱瞻基比之以往不一样了,但并未朝着他预料的方向前行,仿佛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偏激,对,朱瞻基现在给他的感觉十分的偏激,看什么都好像是带着满满的仇恨跟恶意,跟以前完全是判若两人。
“纪纲,查一下,秦方都让朱瞻基干了什么?为什么朕的皇太孙会变成现在这样。”
纪纲递上早已准备好的奏报,嘴角偷笑。
奏报之内,清楚的标记着:秦方让朱瞻基亲手灭杀了两千瓦刺俘虏,手段十分的残暴。
这奏报,纪纲感觉足够秦方喝一壶的。这可是逼迫皇太孙啊。现如今即敢逼迫皇太孙,日后岂不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是大罪,扣个谋反的帽子不为过。
纪纲甚至做好了准备入秦府捉拿秦方父母的准备。
纪纲一日前得到这一份奏报,但却不曾递给朱棣,而是要等朱棣亲自询问朱瞻基的诡异情况,而后递呈,让正在暴怒头上的朱棣定秦方的罪。
这一招,纪纲用的炉火纯青。
但朱棣并不感觉这是错啊......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帝王。哪个帝王的手上不是沾满了鲜血,让朱瞻基见见血,这是对的。
朱棣为何要带朱瞻基北征!就是不想让朱瞻基成为窝囊的守成之君,而是奋斗进取的开拓之君。朱瞻基有这样的实力。
为何朱瞻基会变成这样呢?待将秦方的奏报全部观看完毕,朱棣好似懂了一些什么。
皇太孙对瓦刺俘虏优待,但瓦刺俘虏却选择反叛,陛下请早日纠正,皇太孙或有极端之心。
这是秦方的奏折,朱棣看完后,眸光深邃的让朱瞻基回去了。
这是朱瞻基的劫,属于朱瞻基的劫。新学,旧学,帝王之学,如若朱瞻基能够将三者融会贯通,这绝对是不可多得的明君,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如若走不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朱棣后悔了,他不应该让高煦、高燧分别前往澳大利亚跟倭国的。
这导致一个很明显的问题。朱高炽无任何的压迫感,总感觉皇位胜券在握,就是他的。让朱瞻基感觉这大明日后就是他的。
这一点,很不好。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子孙互相倾轧,这固然不好,但却不得不说,如此的环境下很锻炼人。
朱棣在想!要不要将朱高煦给召回来。但如若召回来的话,朱高煦在海外经营的势力可就全部白费了。难不成最终的皇位?真的传给朱高煦吗?
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朱瞻基的教育问题,朱棣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第二日,秦独发射红色信号弹。皇宫之内的朱瞻基抬起头、看到了。
朱瞻基望着这红色的信号弹,终究是选择走出皇宫,前往格物学府。
这红色信号弹,是秦独的标配。
这也是秦独研究的,一旦发射,即要求看到的学子集合。
格物学府内的学子,统统在格物学府内,自然不需要观看信号弹集合,显然,这枚信号弹是专门给朱瞻基看的。
朱瞻基到达格物学府,秦独早已在门外等候。
秦独示意朱瞻基,入院长办公室。
朱瞻基止步,但秦独却强行拉着朱瞻基进入。
格物学府内空无一人,尽皆在秦独的强迫下睡觉。
“院长给我的信,我看了,听说你很狂啊;另外你在此次北征中的表现,我也看了,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给格物学府一个解释吗?格物学府,就培养了你这样一个废物?”
秦独坐在了格物学府院长的位置上,冷冷的看着朱瞻基。
“我是大明的皇太孙!”
朱瞻基抬起头,好似高傲的凤凰般望向秦独。
啪,秦独一脚将朱瞻基踹到在地上。
“我是大明的皇太孙。”
朱瞻基仍旧在倔强,秦独不停的招呼着朱瞻基。
“狗屁的皇太孙,你的身份在我眼中一文不值,现在你在格物学府内,那就是格物学府的学子。服不服。”
“我是......”
朱瞻基一直嘴硬,一直被秦独打。
秦独的武功更加的高明,恐怖的很,朱瞻基根本不是对手。
以往朱瞻基还能成为秦独的对手,但今天,朱瞻基被按在地上摩擦。
“服了服了。”
朱瞻基服软了,秦独高举着手中的拳头,逐渐放下。
“给我了理由,为什么对外族仁慈?”
秦独如同优雅的绅士般,整理一下衣服,询问道。
“这世界人人平等。”
秦独再一次举起了拳头,朱瞻基沉默一会儿,吐出一口血水,望着秦独开口。
“格物学府中的你们都找到了自己的路,甚至都已经研究出了很深的成果,我也想寻一下自己的路;爷爷对我的希望,院长对我的希望,我的先生们对我的希望,我都了解,我都清楚,他们都想让我成为一个好的帝王。
但他们的教导方式,教导方向完全不同,我迷茫了,我不知道他们理想中的帝王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成为他们希望的那样,我不知道如若我按照他们的规划好的路行进,哪怕到达了终点,那还是我吗?
格物学府的教条: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具备自己的想法。我想具备自己的想法,我想成为一个爱好和平的人。我有错吗?我没错,。
但爷爷不同意,爹爹也不同意,院长也不同意,先生们也不同意,他们都在逼我,都在逼我,但越是逼我,我越是感觉我的路是对的。
于是我的北征路上表现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这一次,我能明显的看到院长对我失望了,爷爷对我失望了。也让我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我的路真的是正确的吗?我的坚守还是正确的吗?难道说?我不能有我自己的想法,我只能按照他们规定好的路,成为大明的帝王吗?”
朱瞻基第一次对秦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些时日,他快崩溃了,真的快崩溃了。谁都在逼他,谁都在逼他。他朱瞻基仍旧只不过是个孩子,他只不过是想有自己的想法。但生在了帝王家,他能怎么办呢?
秦独沉默。
“如若你真的坚定的选择了你的路,就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不论前方是何等的坎坷,不论前方是否布满荆棘,你都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哪怕这一条路会让你失去帝王之位,哪怕这一条路会让你鲜血淋漓,你都需要自己走下去,因为,这是你的......选择。”
秦方从房间之外走了进来,将抱头痛哭的朱瞻基从地上扶起来。
“院长!”
朱瞻基扑在秦方的怀中哭的很伤心。这是一种认可,秦方再度认可了朱瞻基。
“告诉我,你选择好了吗?如若你想成为大明的帝王,我会给你规划一条路,让你顺着这一条路一直走下去,让你最终成为千古一帝。但如若你想要顺着你的想法,我不会干扰。但这大明,不会交给你了!”
秦方将话摊开了说,完全不觉得这是大逆不道之言。
“院长,我想好了!我想走自己的路。”
朱瞻基第一次如此的坚定,他的眼睛中好像又有了光。
“和平,多么伟大的一个词,但这条路注定了充满了血与火!你的全部学识,你的全部修养,都是为了让你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更稳健。”
秦方望着朱瞻基,不再言语。
“朱瞻基,你爷爷的位置,我不会夺,你爹的位置,我也不会夺,但这帝王的责任,如若你不想承认,我帮你承担。”
秦方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心思,告知朱瞻基。
这一刻,秦独的眼中冒出炙热的光芒。
他的心中,早就想让秦方称帝。但秦方却并无此意,但今日,秦方却告诉他,他想要称帝。
朱瞻基只感觉一块堵在他心头的巨大石头落下,帝王是他的责任,也是他不能逃避的,但现在,秦方却主动挑起原本属于他的责任。
“院长!谢谢你。”
朱瞻基躬身,感谢秦方。
这皇太孙的位置,是枷锁,他朱瞻基早就想要挣脱开,今日被秦方被解开,颇有一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感觉。
“你放心,你老朱家不会灭!我会划给你们一块封地的。”
秦方的帝王威严逐渐的起来了。
秦方能够成为帝王吗?朱瞻基认为是可以的,且他可以比自己做的更好。
朱瞻基满身伤痕的离去了,他的心结解开了。
“院长,要不要......杀了朱瞻基?”
秦独比划了一下,想要杀掉朱瞻基,眸光很冷,杀意很足。
毕竟秦方要称帝一事,太过于恐怖,万一泄露的话,岂不是秦府满门抄斩?
“不需要,他毕竟还是我格物学府的学子!”
朱瞻基如若沿着这一条路一直走!如若他不死的话,是足以封圣的,是足以在人类的历史上留下浓厚一笔的。
“院长,你有什么打算?”
秦独狂热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秦方称帝的场景。
“你的研究很重要,十年后,我会用到。”
秦方告知秦独,让其耐心的蛰伏。顺便让秦独冷静一下,他现如今的发热的脑袋,不适合思考问题,不适合与秦方商议事情。
一刻钟,秦独冷静下来。
“对了,院长,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朱瞻基只顾着哭了,他不曾想到这一问题,但秦独想到了。
“万粮的直升飞机,我成功的研究了出来!有空带你一起上天看看。”
秦独一脸的惊恐,直升飞机?万粮每天还抓耳挠腮,毫无灵感呢,这边秦方已经偷偷摸摸的制造了出来。这要是让万粮知道,还不得上吊自杀啊。
这一下秦独对秦方的信心更足。这样的可怕存在不成为大明的天子,天理难容啊。
秦方,在秦独的心中是万能的。
“我回来的消息,别告诉任何人!否则对我营救解缙先生不利。”
“院长,怎么营救解缙先生?这几日格物学府挺闹腾的,学子们都想去救解缙先生。这次明显是锦衣卫的栽赃陷害啊。”
“让他们别轻举妄动,我亲自去会会纪纲。”
“小心点,院长,纪纲这些时日,很猖狂。”
“嗯嗯,我会注意的。”
现在!全大明都在看秦方的选择,全大明都在想,秦方会如何出手。
秦方,可是从不吃亏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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