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宪下了车,走到那个小男孩面前。
接着车的灯光,可以看见这个小男孩各自很瘦小,洗褪色的衣服上还有补丁。
“这个,给你的。”小男孩把信封递了过来。
宋宪解开信封一看,还是一段文字和几张照片。
“我让你一个人来,你却很不老实。我最不喜欢和不诚信的人合作。给你十分钟,向东两公里有一个废弃纺织厂,如果你还有人跟着,我就先毁掉肚子里那个。”
这段文字让宋宪非常愤怒,他很讨厌被威胁!
冷静下来,再看信,笔记和之前收到的那封信一样,很娟秀,很像是女人写的。
又看了看照片,一共有三张,都是杨鹭的。还是那样头发散乱,面色偏白,没有被绑着,也没有被虐待的痕迹,这让宋宪放心不少。
接着,又仔细看了看杨鹭后面的背景,是一面掉了漆的墙,还裸露出了里面红色的砖头。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讯息。
照片中的背景,一定不是等会要去的纺织厂。毕竟纺织厂之前也是一个不小的企业,这才停工不到两个月,怎么会破败成那样?
烂尾楼也没可能,毕竟楼没盖完,漆都没上,又怎来掉漆一说呢?
不是废品回收站,也不是烂尾楼,更不是纺织厂,真正的交易地点会是哪呢?
除此外,还有个问题。
绑匪是怎么知道,火星和小麻雀在暗中跟着自己的?
以他们的本事,一定能够很好的隐藏好自己,绑匪是怎么发现的?这很不现实。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对方只是诈一下,实际根本就没发现火星他们。
另外,宋宪更愿意相信,如果有尾巴,那一定会先被火星他们发现,然后揪出来。
将字条和照片装回信封,宋宪目光又看向小男孩。
“谁让你给我这个的?”
小男孩伸手,“一百块,我就告诉你。”
“一百?你掉钱眼里了?”
“不给,我就走了。”
宋宪一愣,一咬牙,拿出钱包掏出一百。
这小鬼头还挺黑,一百,放在这个年代,几乎是正常人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收了钱,小男孩一边拿着钱把玩着,一边抽着鼻子,像是背课文一样的念道:“那人身高一米七,差不多三十岁,是个女的,长得很漂亮,眼睛这边还有个痣。”
小男孩指着右眼下方。
这些特征加起来,让宋宪想起一个人,白手套,颜安!
那个在酒宴后,试图在车里色诱自己的女妖精。
再想起信封里的娟秀笔记,还真有可能是她。
那个女人是混房地产的,是个拿地高手。虽然是别人的手套,但不像是会缺五百万的样子,就算缺,她也有别的手段,用不着绑架这么低劣的手段。
难道……这是报复?
刘埃命的报复?
颜安说她和刘埃命一个白手套,一个黑手套,两人很不对付,甚至还希望宋宪帮忙出手,除掉刘埃命。
如今想来,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陷阱啊!
先营造一个仇敌的氛围,然后颜安在暗处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帮忙刘埃命除掉一切敌人。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张无忌他妈这话真精辟!
想到这里,宋宪后怕不已。
更可怕的是,如果真是颜安,她一定有人手盯着火星几人,但都没有被几个兵王发现,那又该是怎样恐怖的力量?
这一次绑架,可能是先把自己诱骗到一个地方,然后拿着钱,再给自己补几枪。
好黑的手段。
怪不得之前和刘埃命争承包材料的人都莫名其妙失踪了。
就在宋宪感叹之际,一道灵光在他的脑海中一闪,似乎抓到了什么重要的思绪。
他将目光再次望向面前的小男孩,他正拿着那一百元对着车灯看个不停,模样好像是在检验真假钞。
一双细长的眼睛中充满了好奇。
“小朋友,你看看叔叔,你觉得我有多高?”宋宪对小男孩说道。心理太成熟了,面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自然自称叔叔。
“不、不知道……”
那个贫瘠的年代,穷人家的孩子都不知道体检是何物,也很少会用尺子给自己量身高,最多就是在门槛上划道道,以此来记录自己的成长。
所以,一个人身高多少厘米,对他们来说,还是个非常模糊的概念。
宋宪的目光变得狭长,好像泛着光,直勾勾的盯着小男孩,“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有一米七的?”
“我……”
“是别人告诉你,让你这么说的吧?”
“……”小男孩变得紧张了起来,手拽着钱,无处安放。
宋宪还在咄咄逼人的说着:“你收了我的钱,却告诉我假消息。你这是诈骗,如果我报警,你要坐牢的,知道吗?”
那时候的孩子纯朴,相对不叛逆,听到报警、坐牢的字眼,腿肚子都吓颤了。
“哥哥哥哥,我错了……”小孩已经有了哭腔。
“叫叔叔!”
“叔叔,是那人给了我钱,让我这么说的,还说可以找你要钱,要多少你都会给。”
这孩子的确被吓到了,伴随着哭腔,一股脑的都交代了。
“钱还我。”
小孩既不舍又害怕的还了钱。
“说吧,那人长什么样。”
“那人长得很高,和你差不多,就是没你好看,长得很吓人,没有门牙,头发还少了一块,脸上还有一道很长的疤,从这到这……”
小男孩手舞足蹈的说着,最后还比划了一下刀疤的长度,从耳廓后面一直到下巴。
描述中,那是个长相丑陋又狰狞的壮汉。然而在宋宪的记忆中,根本就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看着小男孩,宋宪又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刚刚说的那个女的,你到底有没有见过。”
小男孩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一切都很清晰了,关于颜安的一切,都是绑匪制造出的假象。
宋宪放过了小男孩,然后上了车,朝着纺织厂行驶而去。
刚刚和小男孩谈话已经浪费了五分钟,不过两公里的路,还有五分钟足够了。
踩着油门,风驰电掣的到了纺织厂,却发现大门被铁链锁着的,接着灯光可以看见,大门上还有一个信封。
这次没有图片,只说了,让宋宪十分钟到下一个地点,还是那个娟秀的笔记。
果不其然,绑匪惯用的手段,先把人溜几次,不仅搞心态,而且还能有效的保障自身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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