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重伤的两人,在另外两人搀扶下,一瘸一拐向着院门走去。
乍一打开府门,一干人影直直扑了上来。寒刃裹挟劲风,毫无征兆的压在四人脖颈上。
原来这对士卒经过这里,早已听到打斗声音,念及唐昊便在此处,一时间也不敢轻易冲撞进去。
犹豫之间,见院门打开,认出四人的一瞬,便递上刀剑。
“卑职等人,见过唐将军。”
几人中领头的对阵,慌忙朝着伫立院落中的身形拱手揖礼。
唐昊望着那四个人影中,为首的一个,眼眸之中泛起一抹厉色。
“金姑娘,这便是你口中的仇家咯?”
“想不到你的仇家,方才还险险放了你啊。”
金香秀眉拧成一道,面上顿时白了白。
原本以为自己乃是身份被官兵追击,在有些慌不择路的进了院落。
可此时,她却知道这并非唐昊麾下的将领的主意,而是这件事明显乃是唐昊下的军令。
事已至此,金香无话可说,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唐昊看着身旁郭氏夫妇,拱手一笑。
“夫人,郭军师,事出突然,唐某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郭夫人的脸上那里还有那般多的怨气,展颜一笑。
“唐将军即是要忙乎军国大事,咱们便不再强留。”
大步跨前,唐昊一摆衣袖,沉声道。
“带走!”
……
中军大营。
原本的高句丽军营如今已归大唐所管。
地牢之中。
有士卒端着白饭走了过来,从石柱缝隙之中递了进去。
“饭食来了!”
石柱内,黑暗阴影之中,铁链拖在地面哗啦作响,头发散乱,神采魁梧的男人走了出来。
望上地上的饭食,默默蹲了下来。并未伸手去拿,就那般蹲着,看着。
两士卒朝着石柱内看上一眼,面容消瘦的士卒嘴角一撇,面露不屑。
“嫌弃?你可知以往的想现将哪有这般好运?”
“想阿史那社尔那般的大将,有归降之意,祈求之下,方才让唐将军动了恻隐之心。”
“你这么样不知悔改的人,能活到今日,已算是幸运。”
另一位士卒踢腾了两下石柱,接过话茬。
“你小子啊,还算有点良心,加上此番征伐咱们唐将军心情不错,方才留的你一线生机,可莫要不识好歹。”
“不怕告诉你,如今的安庆城子民们都尽数回来,耕田种地,打柴卖粮,其乐融融。乌骨,大王,苍炎,白岩这些城池也已相继开放。整个城的子民都为新生活感到喜悦,你一个降将有何挣扎?”
“有什么意义?”
话音刚落,石屋内的人影蓦然抬头,从凌乱发丝中射出一道错愕的眼神来。
“唐……唐将军,没有屠城?”
呵!
两士卒相视一笑,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
面容消瘦的士卒率先开口。
“屠城?”
“城中那些子民也配得上让唐将军动手?”
“你是觉得咱们的大将是杀人立威的恶魔?还是觉得咱们的唐将军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话刚出口,旁边的士卒一捣那士卒胳臂,横过眼来。
那里有这般说自己大将的!
见那士卒意识到此话不妥,闭上嘴巴,方才话茬。
“总之,唐将军已对高句丽国度子民宽容至极,我劝你好自为之。”
“得,走吧,走吧。”
说罢,拉着身旁的士卒,向着地牢外走去。
石柱内的人影怔怔的望着两个离去的背影,细细回味着两人方才说过的话语,喃喃道。
“其乐融融?耕田种地?”
“盖苏文大王一心想着将巴百姓控制,收缴健硕马匹,无尽的征兵,繁重的劳役……”
“他……他是要收买人心?是要不战而胜?”
呢喃细语渐渐消散,空荡的石屋之中独留两位士卒的窃窃私语声回荡。
“你说这人到底有何能耐?竟能让唐将军再三叮嘱,不要动重刑?”
有话语声回复。
“你还不知道吧,听闻乃是当初唐将军火熏乌骨之时,城中发生了暴动?”
“暴动?什么暴动?”
“嗨!当时乌骨城外大火弥天,被风带起的火焰蹿出几丈,城门上的铜铆都被烤化了。那守城的老将让百姓去救火,让士卒去冲开包围。可那火势汹涌那里救的了!为此死了十几人……那老将军年事已高,不愿在此战之中毁了名声,令士卒砍杀退缩子民。”
“此事恰巧被那姓金的小子知晓,两刀砍了老将军头颅,与唐将军大战失败后,以老将军人头换了一城百姓的安全,自己也束手就擒了。”
“呦,还有这事?这小子是条汉子呐。”
“哎!还算是吧,是可惜呐,一根死脑筋,表表忠孝降了,说不定还能掌管一方,成为咱们大唐附属国度的一名刺史,可惜了……”
渐行渐远的声音逐渐消散,徒留男子瘫靠在石柱上,双眼无神的望着漆黑的屋顶,呢喃出声。
“降,还是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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