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灏的身子，微微一颤。

他心底其实已经猜到，长公主要问他什么。

他不置可否的轻轻点头：“好，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我绝不隐瞒于你……”

长公主忍着身体的巨大疼痛，沙哑着嗓音道。

“我……我就当初母妃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人人都说，是你逼死她的……可偏偏我不信。今日，我就想问一问你，她的死，是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龙灏的眸光，不自觉的微微闪了闪。

他低下头来，根本不敢去看长公主的眼睛。

长公主看着他心虚的表情，她心中存着的最后一丝希翼，也彻底的幻灭了。

她痛哭着，从床榻上爬下来，一点点的爬到了龙灏的面前。

她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力气，抬起手来，便狠狠的打向龙灏。

“龙灏，你混蛋……母妃这一辈子，只为了你而活。为了你的太子之位，母妃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你怎能到最后，为了那个位置，而置自己的生母与死地啊？连自己的生母，你都能害死，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根本不是人，你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畜生……”

龙灏没有动，任由长公主歇斯底里的发泄扇打。

下一刻，长公主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那些鲜血，吐到了龙灏的脸上衣服上。

他避无可避，也没有想过避开。

“当初，我设计毒害皇后的事，被父皇发现了。眼看着，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一旦那罪名落实，我不但会丢了太子之位，恐怕我这条命也会没了。”

“我是真的没办法，只得将这一切罪责，推到了母妃，让她替我顶着。我以为母妃会理解我，甚至愿意帮我这一把。她是父皇的妃子，更是北楚太子的生母。即使她担了这罪名，父皇也不会狠心，将她给处死的……”

“我是真的没想到，母妃最后，会以那么激烈的方式自杀。对于母妃的死，我也非常愧疚痛苦……长姐，我真不是故意要害死母妃的……”

长公主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她痛恨到了极致。

她拼着全身的力气，对着龙灏破口大骂。

“无耻至极……你个冷血无情的混账……”

长公主骂完之后，一口气没喘上来，整个人彻底的昏死过去。

龙灏攥着拳头，眼底没有一丝愧疚之意。

他看着昏死过去的长公主，抬起衣袖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迹。

“我是冷血无情……这一点，我是承认的。人活着，不就是自私的吗？母妃从小便教育我，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坐上那个至尊高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遵循母妃的教导而已。”

“我为了那个皇位，付出我所能付出的，又有什么错？成王败寇，流血牺牲，这是在所难免的。一旦登上那个位置，百年之后历史怎么撰写，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龙灏擦了脸上的血迹，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他尝试着，探了探长公主的鼻息。

那鼻息，似乎越来越微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