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禾忙不迭的打断了这场闹剧,将三人请出住院处,并严肃声明,毁坏医馆设备是要罚款的,当然,所谓的毁坏设备是不带任何恶意的行为,否则就不止是罚款这么简单了。
喷火男孩沮丧的连连点头,能罚款反而让他心中好受了不少,否则那种恩将仇报的愧疚感快要将他淹没了。
初级病床轮换了三个克隆人,沈洛禾确认他们的床头病案没有什么异常后,便要离开医馆,谁知一直处于失魂落魄状态的311叫住了她。
“等等,屋主大人!”
“叫我屋主就好!”
小男孩微点了下头,他扒着被单,只冒出一双狭长的眼睛,迟疑了一瞬,见沈洛禾一直等着他开口,下定决心般问道:“我真的能……治愈吗?”
“收钱治病,治不好,你的晶核是不会收的。”
这句明明一点儿都不温情的话,居然让311彻底安了心,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他埋在被单下的嘴角情不自禁的翘了起来。
能长长久久的活,谁想短暂的死去。
同伴激发异能的事情,令所有克隆人狠狠的开心了一场。
就算只接触了不到48小时,他们对医馆和沈洛禾的感情绝不能再用浅薄的医护关系来形容,在医馆中,发生了太多令他们动容的第一次,甚至,人生真正的起点也即将从这里展开。
与他们兴奋的情绪不同,沈洛禾非常冷静,毕竟她提前预知了结局,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惊喜,偏偏她的淡定,放在克隆人和苏唯、俞况眼中就是对一切掌控于心的高深莫测。
面对尊重崇拜的人,孩子总会选择去模仿,所以当有人敲响医馆的门时,望着空无一人的玻璃窗外,克隆人们仍然保持了本不该有的冷静。
沈洛禾正在前院贴对联,收到老宅管家的通知,得知是三个狼狈逃亡的人,便吩咐开门,人却没有立刻选择过去。
门开启,果真有三个男女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随之跟来的是几道若蟒蛇般灵活的绿色藤蔓,它们身上生长着无数根细小如针的尖刺,夹着刚厉的冷风和血腥味,企图穿门而入,直击向这三位访客。
摔在地上的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感受着藤蔓带来的浓烈杀伤力扑面而来,本以为小命休矣,纷纷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然而下一秒,医馆的玻璃门闪过微芒,所有妄想闯入的藤蔓被绞碎成粉末,风一吹,烟消云散。
剩下的藤蔓犹如开了灵智,自知不敌的迅速撤离。门缓缓关闭,也暂时断绝了和门外生机与杀气并存的繁茂深林的联系。
黑暗久久没有降临,三人颤颤巍巍的睁开眼,待意识到那道突兀的门真的帮他们摆脱了危险后,欣喜若狂的互相搀扶着爬起,环视四周。
等看清屋内的情形,他们脸色骤变,敛去笑容,将警惕提升至最高点。
妈耶,不会刚脱离虎口就身陷魔窟了吧!
这怕不是什么奇怪的邪恶组织,又或许……是变异怪都化作了人形,诱导人类进入陷阱一网打尽?
在场的克隆人发现新来的三人打量他们的眼神变化不停,恍然有种熟悉感,不正是某些极度排斥克隆人存在的研究员所拥有的目光嘛!
戒备中带着嫌恶。
喷火男孩气不过想要说话,却被一旁长着犄角的女人拉住,同样是来医馆的避难者,他们没有发言的权利,一切都要听从医馆主人的安排。
男孩也想到了这一点,压下心头火闭上了嘴巴。刚激活异能时,他确实有几分小得意,而今想到那气势汹汹的藤蔓一朝之间就被看似平平的玻璃门绞杀,那点浮躁的心思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即使有了异能也不代表什么,一山还有一山高,他不能为其他没有激活异能的同伴招灾,更不能让屋主大人对他心生讨厌。
克隆人默契的不说话,只瞪着一双双眼定定的盯着三人,加上惨白的皮肤和黯然无神的眸光,显露出一种别样的诡异感,登时令三人毛骨悚然,慢慢凑到门口,若是见势不对便打算夺门而出。
没有打算,什么打算都没有!
为首的男人急急的拦下两位企图开门的同伴,他拧眉无声的指了指玻璃窗外。
那淡淡的雾气和残垣断壁表示出这里并不是血林公路的范围,难道通过一道门,他们穿越到了外星球?
脑洞一直没有停止过的三个人,在看见从一道小门走进来的女人时,瞬间觉得自己真相了。
原因无他,这个女人太干净了!
末世一年,娇弱的普通人遭受到了全方位的打击,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身体心灵从头到脚无一处安宁。
年轻貌美没有实力的女性更甚。
她们苟延残喘,因为缺少可食用的淡水资源,总是浑身脏兮兮的,青涩的面容早已染上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苍老。
哪里像面前的女人,或许说少女更为恰当,她漂亮白嫩的小脸上看不出任何风霜颓废,像是养在深闺中一朵明艳珍贵的娇花,不谙世事中诉说着无知和天真。
末世前已经不流行小白花了,而是纯欲系,这少女恰好长在了流行的最前沿。
三人中打扮中性的女性不自然的撸了把自己油腻腻的短发,随之,她又像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一抹看破不说破的明晰,那股子自卑反而减轻了不少。
为首的中年男人倒是习以为常,他们队伍里有几个能力强悍的女性,所以对女人仍然抱有一定的尊重,但无法避免的,他也认为这家奇怪的医馆另有主人,而眼前的女孩是附属于神秘主人的小宠物。
至于他们的同伴——年轻男人一脸病态,精壮的身躯伤痕累累,血迹顺着黑衣聚集在脚底,不一会儿淋漓出一小片。最为恐怖的是,他的创口往外冒血的同时,隐隐可见到绿色的嫩芽正以惊人的速度往外生长着,好似在逐步吞没他的生命力,让他小麦色的肌肤渐渐苍白如纸。
年轻男人痛苦的咳嗽了两声,唤回了两个同伴的心神,让他们意识到同伴的身体再也耽误不得了。
为首男人急躁的高声询问,“有医生吗?我们需要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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