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裙摆从容地后退了一步,避过那些茶水,说:“我娘是个大字不识的农妇,因着寻子心切,大闹国公府,着实失仪了!三妹妹是大家闺秀,今日竟也失仪了!可见只要是人,都会关、心、则、乱。”
她冲这位三妹妹微笑:“我家官人才刚回归国公府不久,想来跟三妹妹也不是很熟,你却如此关心他,冒着忤逆圣旨的危险替他鸣不平,做嫂嫂的心里很感动,定然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半句。同时也恳请三妹妹宽心,往后,我定然尽心照顾官人,做一个贤妻,尽量弥补不足之处。”
三妹妹指着温黄,指头直颤:“你……你……”
温黄稳稳地冲她行了个平礼,抬步走向下一位。
步履从容,丝毫不乱。
两相对比,高下立见,竟很有些堂堂国公府的姑娘,输给了一个茶农之女的味道!
李禛看了温黄一眼。
然后也走过去,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语调无比平稳地说:“这位是三弟。”
温黄端茶给他:“三弟有礼了!”
……
接下来,一圈弟弟妹妹、堂兄堂嫂、堂弟堂妹敬下来,再也没人摔茶盏了。
趁着转身换位的间隙,温黄瞧了那三姑娘一眼,她可能被她父母用眼神警告了,气愤难平又有些坐卧不安,看着有点可怜。
还有她旁边的“二弟”,用见鬼一般的眼神瞪着她。
温黄嘴角微弯,心道,来武的,我认怂。来文的,你们这些小孩子家家的,跟我斗?
还好这个时空,以文治国,以律治安,很讲究规矩礼仪,要不然,她怕是刚睁眼那会,就会跟她娘一起被乱棍打死。
敬完了茶,宁国公就发话让他们回去了。
还说,已经备好礼,让他们吃了早饭就回门。
温黄猜,这么着急,回门是借口,让她去拿长命锁才是真的。
……
两辆带着宁国公府标志的豪华马车,一辆坐人,一辆拉着回门礼,后面跟着一队骑马带剑的士兵。
这就是温黄回门的阵仗。
感觉像是去抄家的。
她有些瑟瑟地回头看了一眼那队动作敏捷整齐划一充满着金戈之气的士兵,然后蓦然瞪大眼睛:“咦?二弟?你也去吗?”
这回门……还带着小叔子?
“二弟”斜了她一眼,低声说:“你最好真的能拿出东西来,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温黄:“……”
“走吧!”李禛牵着马走过来。
“将军!”昨晚跟“二弟”一起去杀她那个面相沉静的副将一把拉住了李禛。
李禛看向他:“怎么?”
“您不能骑马!”那人指着温黄的马车:“您得坐车!”
“没事!皮外伤而已!”李禛说。
“不行!”他坚持:“您必须得坐车。”
“哥!文素是军医,你听他的!”二弟也过来,强势地挡在李禛和马匹中间。
李禛皱着眉头,看了温黄一眼,发现她一只脚迈在脚踏上,正回头看他,眼神……似乎充满期待。
“麻烦!”李禛把缰绳丢给二弟,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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