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昔玦叹了口气:“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尽快破阵回去吧。”
施月点头同意。
姜昔玦没用多长时间就破掉了阵法,回去的路上他对施月道:“我会尽量想办法找到华云姗的,你不要太着急。”
“桃花蛊真的只有华云姗能解?”
姜昔玦点头:“我知道的精通华氏医术的只有连乔和华云姗,连乔都没办法,就只能找华云姗了。”
施月觉得有些无力,这人要是存心要躲,上哪能找到啊?想到这儿,她又有些好奇,也不知道虞复年和华云姗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想着她就问了出来。
“这点我并不知道,华云姗一直很神秘,她出现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个小姨。”
可是不管多神秘,华云姗身上流的也是华氏的血,那个诅咒对她是有效的,所以她跟虞复年的故事,估摸着又是一场曲折无比的爱恨情仇。
“姜昔玦,我觉得虞......我是说我父亲可能有点问题。”
“何以见得?”
施月说不出原因,总不能说自己做了个噩梦,梦里虞复年是坏人吧?
“总之就是直觉。”
姜昔玦也没追问,还挺认真地点了下头:“嗯,我会多留意的。”
.......
回到魏家庄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今天的比试马上就结束了,姜昔玦似乎还有事,匆匆和她告别了,施月回到自己院子里没多久,何安塘也回来了。
“今天比试怎么样啊?”施月问她。
“当然是完胜!”
何安塘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师姐,今天你没去都不知道!”
“发生什么了?”施月莫名有点儿心虚。
“姜暮云把魏天书那个小情人,叫什么花含烟的给打伤了。”
这可真是......好大一个瓜。
不过......
“姜暮云在中心大殿比试,她怎么遇上花含烟的?”
何安塘“啧”了一声:“姜暮云的比试上午就结束了,她直接回去修炼了,花含烟养的猫那会儿正好跑进姜暮云的屋子里,她进去找,被姜暮云外放的气打伤了。”
这情节怎么听着有些奇怪呢?
何安塘又道:“我觉得这事儿也不能怪姜师姐,咱们修炼的时候是最容易被偷袭的时候,要是有人闯入安全距离,第一反应肯定是攻击,更何况姜师姐这次也没讨到什么好。”
“魏天书找她麻烦了?”
“不是,花含烟闯进她屋子里的时候,她似乎正处于修炼的某个关键时刻,被一下子打断了,神识受到惊吓躲入识海了,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呢。”
“很严重吗?”
“能不严重吗!神识是非常脆弱的东西,神识躲入识海,虽然表面上看着没伤,但是谁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清醒过来!”
这不就相当于植物人了吗?
施月皱眉:“然后呢?魏天书什么反应?”
“花含烟伤得也不轻,魏天书脸色不太好看,姜安尘很生气,一掌把魏天书轰吐血了,要不是有人拦着,他估计连打死魏天书的心都有了。”
“那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花含烟是凡人,被灵气一冲击,都快垂危了,但此事毕竟不能怪姜师姐,姜师姐自己也非常不好,这还是在他魏家的地盘上发生的。魏师叔肯定得给姜师叔一个交代。”
“那姜师姐还能醒吗?”
何安塘叹了口气:“醒是肯定能醒,但什么时间能醒,只能看造化了,少则一两天,长则十几年。”
不知道为什么,施月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花含烟有问题。
这念头刚一产生的时候,施月的第一反应是找姜昔玦商量一下,毕竟他们现在是同盟的关系,但随后她又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她和姜昔玦的结盟是和桃花蛊有关的,花含烟这事涉及到玄门内部的私事,不方便和姜昔玦商量。
何安塘又道:“魏天书外出寻药去了,花含烟的伤好治,吃些平常的疗伤丹药就好,姜暮云那是神识受伤,得服用些用安神草炼制的丹药。”
“服用这种丹药能让姜师姐快点醒过来吗?”
“.......其实并不能......不过安神草可以避免识海因长时间关闭而萎缩,对于姜师姐那种情况还是有帮助的。说起来......那种东西只有东海才有,魏天书这一去大概得两三天,比试都放弃了,不过.....昨天被姜昔玦打伤,今天被姜安尘打伤......看他的状态,也实在不适合比试。”
说到这儿,何安塘又露出了古怪的神情:“这一天天的......魏天书是不是欠姜家的啊......”
施月隐隐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儿:“我们要不要去探望一下姜师姐。”
在施月看来,姜暮云人还行,属于嘴硬心软那一类的。
何安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的确应该去看看,要不然也太无情了,不过咱们尽量别惹姜安尘,你是没看他那个表情,像能弄死几个似的。”
于是何安塘就和施月出门向姜氏子弟住的院子去了。
踏进姜氏的院子,那种严肃紧迫的凝重气息便扑面而来,何安塘和施月向院中弟子打了个招呼就被人引着向姜暮云的屋子去了。
姜安尘也在姜暮云的屋子里,他正坐在床边往姜暮云的经脉里灌输灵气,睁眼看见何安塘和施月时,虽然脸色不大好,但还是礼貌性的点了下头。
施月甚至觉得这是姜安尘对她最温和的一次......
何安塘开口问道:“不知姜师姐如何了,有没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
姜安尘叹了口气:“神识受损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恢复的。”
言下之意,现阶段,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施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姜暮云,她的神情很安详,轻轻地闭着眼睛,平缓地呼吸着。
如果不是脸色有些不太正常的苍白,就像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样。
这样的姜暮云眉眼之间竟与姜昔玦有几分相像。
施月:“姜师兄,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你问吧。”
“姜师姐修炼的时候应该布置了防护阵法吧,怎么还能被凡人闯进去?”
姜安尘语气有些冷:“那防护阵法是魏家庄自带的,每个房间都有,魏天书怕花含烟无意间被阵法打伤,给了她一块令牌,她可以来去自如。”
施月简直无力吐槽,这算是哪门子骚操作?这特么跟给女朋友配了一把能开别人家门的□□似的。
何安塘看着姜安尘不大好看的脸色,帮魏天书说了一句:“我觉得魏师兄大概没想到这一点,毕竟花含烟是凡人,就算闯进阵里,也不会对阵中之人造成伤害。”
姜安尘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施月还是觉得花含烟很奇怪,可能是因为她第一次见花含烟的时候就不太喜欢......
好像只有她有些怀疑,看何安塘和姜安尘的样子,是真的只把花含烟当作凡人看待。
施月不知道的是,在这个世界里,凡人就是凡人,修仙之人是绝对无法伪装成凡人的。
早年倒是有类似于龟息功一类的秘法可以隐藏自身的灵气波动,但是这秘法后来失传了,若是修仙之人想伪装成凡人,只有一种办法——自碎金丹。
所以不管是姜安尘还是何安塘都没有往花含烟身上考虑。
毕竟,现今的仙门中人,能成功伪装成凡人的只有一位——缘溪老祖。
一个经脉受损无法修炼的人,又哪来的灵气波动?
施月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目光突然被躺在床上的姜暮云吸引了过去。
这种吸引并不是因为她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而是一种莫名奇妙的、突发奇想地产生了一种强烈地想要看向姜暮云的冲动。
目光触及床上之人,她只觉姜暮云的眉目之间似乎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从那旋涡之中仿佛伸出了无数只手向她抓来,瞬间粘附在了她身上......或者说,那感觉是......无数只手瞬间粘附在了她的灵魂之上,将她向旋涡中拖去。
她的意识一点点脱离身体,她看见何安塘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师姐,你怎么了?”
接着姜安尘也问她:“虞师妹,你怎么了?”
她想说话,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她......怎么了?
下一刻,眼前一片漆黑,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没有昏迷。
她的意识无比清醒,仿佛在一团黑雾中飘荡,无边无际,没有归路。
这是哪里?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仿佛也化为了黑雾的一部分。
接着,黑雾突然散尽,面前出现了一条小溪,溪水很静,倒映着天上的明月,小溪中站了一名女子,长发披肩,背对着她。
“你是谁?”
溪中女子闻声转过身来,竟然是姜暮云!
施月赶紧问道:“姜师姐,你怎么了?”
姜暮云面目表情、目光空洞,双眼明明看着施月,却更像是穿过施月在看别的什么,她的嘴唇嗫嚅着,一直在重复地说着什么,但施月一句都听不清。
“姜师姐,你在说什么!”
姜暮云依旧维持着呆滞、僵硬的模样,眸光深处却似乎有什么闪了一下,她嘴唇嗡动地幅度变大了,施月废了半天劲才听清楚。
她说:“......小心......花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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