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疼痛感让安然逐渐清醒了过来,靠着床边坐起身。
张子萱在床边守了一夜,临晨时趴在床边休息不小心睡了过去。
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给萧锦年发了一条短信。
为了能够和萧云面对面谈一次,不得不动用安家权势威逼一下。
近几年安家产业飞速发展,若是换做几年前萧家肯定不会买安家面子。
可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他们不得不承认萧家现在落后于安家。
通过电话联系双方确定在临近安家别墅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见面,这件事需要瞒住家里人。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安亦,或许是心疼与溺爱最终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临行前医生给予一定剂量的镇痛剂,多少能够缓解疼痛和匹配感。
萧锦年驱车来接安然,两人一路无话。
直至到达咖啡馆门口,安然这才开了口:“你在这里待着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叫你。”
萧锦年叹息一声,虽有些不放心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包厢里,萧云正品着咖啡悠哉看着杂志。
亲生父亲就在眼前,说起来也有十几年没有见了。
前世掌管萧家不久,他就一病不起最后抑郁而终。
本以为再次见面恨意会减少些许,毕竟血缘浓于骨子里。直至这一刻才发觉,原来与他之间的情感早就割舍了。
父子之情早已荡然无存,仅有血脉联系罢了。
“小然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嘛?”
萧云放下手中杂志,脸上带着虚伪笑意。
早就已经习惯了他那虚伪笑容,从来在乎的只有自己。
“这件东西原本十五年前就应该送到你手里,可是被你父亲扣押下来了。”
安然入座将背包里的日记与一封信递交了过去。
萧云错愕看了安然一眼,接过日记放在了桌角并没有翻看。
“不打算看一看,难道你就不好奇?”
安然冷笑一声,有些讽刺。
萧云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起那本日记随意翻看了两页。
阴沉眸子逐渐从惊讶转变成凝重,那些都是韩香随笔记录生活的日常。
一位少女将青春奉献给了一个男人,从懵懂幸福逐渐走上后悔绝望的心里路程。
“你这一生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何曾为自己活过一天。”
安然冷哼一声,这一刻竟觉得他有些可怜。
“这本日记能够证明什么?你休想拿这种假东西糊弄我.....休想!”
萧云似有些癫狂,他将日子本狠狠摔了出去朝着安然怒吼。
“是真实还是骗你又有什么意义,人已故她还能爬起来讹诈你不成?”
表情异常冷漠,甚至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包间里只剩下萧云一人,他坐在桌子面前愣神许久。扭动着僵硬四肢起身又将那日记本拿了起来,翻开最后一页,一枚戒指被红绳系在纸张上。
若日记可以作假那这枚戒指可是定制款,在各大珠宝店都可以查到定制时间和人名。
当年萧云送给韩香的定情信物,正是这一枚戒指。
颤抖的双手拆开信封上面是韩香绝望留下的一书信,迟了整整十五年的一封信。
内容:
我们在一起也有一年多时间了,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个男人能入住我的心。
我家境不是很好,父母都是农村乡下人。
普通人眼里的大学费都是我家里承受不起的,为了上大学我跟家里闹掰继而靠着打散工交学费。
直至你出现改变了我的生活,但我发现你给予的东西太过贵重,而我能给予你的只有一颗爱你的心。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雪落满头亦算白首。
你所替我交的每一笔学费,我都已经还给了老爷子。
对你我有太多话要说,可思来想去还是不说了吧。
云,不管怎么说我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你的骨肉。我希望你能在满月时来看看他,你放心我不会讹诈你,孩子我会一个人将他带大。
我只是希望在这一天,让孩子能够有一刻完整家。
一封信没有太多感情陈述,但却包含了她的内心变化。
我有太多话想要对你说,可还是不说了吧。
是啊,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感情破碎能够靠一两句话就能复合?
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离婚的人了。
或许在那一刻开始,韩香就已经意识到了。只是她心里依旧对萧云有所期盼,不愿意说出太过绝情的话。
简短的一封信,包含了她的温柔。
撇不下的是孩子,忘不掉的是感情。雪落白头亦算白首,那时两人在冬季一时的玩笑话。
触景伤情,那简短文字触动了萧云隐藏在内心的柔软。
往昔回忆如电影般上演,她一举一动,微笑谈吐。
拿出手机拨打了萧锦年电话,对方没有接听。
萧云直接联系了安亦要到了安然手机号,赶紧拨了过去。
电话接听,电话另一端只说了一句:“想要知道事情全部经过,就看看日记后面三十页。”
萧云想要问些什么,对方早已挂断了电话。
再拨打过去,已经关机。
一上午时间,萧云一直在咖啡馆看那本日记。越往后看心里越堵,眼泪不争气的悄然落下。
原来这些年,她过的一点都不好。当真相浮出水面,曾经有多绝情现在就有多难过。
“为什么?”每一篇日记都心如刀绞,萧云几乎崩溃窒息:“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错了,大错特错啦!”
从上午11点半开始,他一直重复这一句话到下午两点。
在服务员不解与警惕目光下,萧云离开了咖啡馆转而去了酒吧买醉。
借酒消愁愁更愁,当大脑受到酒精麻痹开始眩晕时。
眼前浮现出她的笑容,耳畔是她温柔蜜语。
越像借酒水忘记,记忆就越清晰。回忆起往昔那一幕决然离去模样,她泪流满面不舍痛苦。
苦苦挽留却什么都没有留下,只因为父亲一番话与一些照片。
每一句伤她的话语,现在却变成了一把利刃反向刺进自己胸口。
他对不起韩香更对不起孩子,这些年将所有对于孩子母亲的仇恨全部施压给了萧锦年。
一想起这些,萧云甚至有种想死的冲动。
而这些伤痛连韩香所受之苦万分之一都不及,萧云一杯接着一杯直至醉倒不醒人事。
自始至终他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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