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甚尔和妮翁一通忙,不仅提前腾出了婴儿房的空间,还又添置了很多新的婴儿用品。
也因此, 尽管甚尔这几个月都没有时间去赌马了,禅院家的存款余额还是迅速降了下去。
“再让孔去联系一下吧, ”妮翁吸着牛奶道, “趁着才四个月左右,还不影响我活动, 放二十个名额, 价格涨一涨好了。”
“你现在不适合过度劳累。”甚尔却持不同意见,他甚至不愿意妮翁在这种时候去耗费精力接占卜委托, 而是觉得可以卖掉一些咒具,或者他去接任务赚钱。
显然妮翁也不赞成他的主意。也许是知道的多了反而更谨慎,妮翁潜意识就不想让她的丈夫再去做刀口舔血的事,哪怕他们就是在甚尔的任务中相识的, 哪怕甚尔从没在任务中受过太严重的伤。
更别说卖咒具了,咒具对甚尔来说不只是武器,还是喜欢的收藏品。对于曾经是个器官收藏家的妮翁来说,卖收藏品是一件太太太痛苦的事了,别说卖, 被亲人因为要用到而拿走都是不能忍耐的,这也是她上辈子临死前那阵和酷拉皮卡关系变差,酷拉皮卡不再教导她的重要原因——酷拉皮卡喜欢她的藏品火红眼,爸爸就真的把妮翁的藏品送了人,哪怕明知这是迁怒,妮翁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不爽。
“……不然这样,妮翁你可以放出五个名额, 不再固定价格,而是在网上拍卖。”电话那端,不得不调和自己的合作伙伴兼朋友的夫妻矛盾的大龄中年单身狗孔时雨提出了一个主意。
“拍卖?”*2
“对,最近在黑市上对占卜师的占卜好奇的人不少,反正妮翁你接下来恐怕一年内都不会再接委托,物以稀为贵,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有这个可以靠财力而不是靠运气获得未来信息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不再要求有旧客户担保的话,不怀好意的客户会变多吧?”甚尔皱着眉道。
“本来旧客户担保这个机制也拦不住真的存了坏心的人。”孔时雨无奈的说,“不然以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拐弯抹角从我这里打听占卜师的消息了。”
中介人继续耐心解释道:“我之所以建议用拍卖的形式,一是因为妮翁现在不能占卜过多,你们需要至少一年的家用,二是因为妮翁以后至少一年都不会占卜,就算真的混进来了不怀好意的客户,他这次进行了占卜,下次也要一年多以后才会得到占卜师的更多信息,安全性虽然有点下降,还在可控制范围内。毕竟不会有人见识到妮翁的占卜后第一反应不是拉拢,而是伤害妮翁吧?反而禅院你,在上次提到的关注你的那伙人的身份还没有线索的时候,我不建议‘术士杀手’出山接受任务。”
妮翁得意看了有点不爽的丈夫一眼,对着电话道:“好的,那就这么办,麻烦你了孔!”
妮翁的好心情和甚尔的臭脸都一直延续到了晚上,惠回家的时候。
“我回来了……怎么了么?”惠奇怪看向甚尔。
——兴奋的妈妈常见,但同时脸色很臭的爸爸就少有了啊。
甚尔阴阳怪气:“惠,你妈妈很快要赚大钱了哦。”
“赚大钱?”惠重复了一遍,隔壁新之助的小土豆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一抖便脱口而出:“妈妈是要换个新的小白脸了?你们要离婚了?”
“噗——咳咳咳咳。”正在喝水的妮翁一口水呛到了嗓子里,狼狈咳嗽起来。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甚尔一边给老婆拍背,一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朝儿子看了过来。
妮翁也边咳边笑边问道:“对啊……咳咳……小惠你怎么想到哪啦?”
——因为今天办家家酒的时候新之助扮的爸爸刚说了什么“有钱了当然要换一个身材棒棒的可以穿着高叉泳装给他做饭的老婆”……
——别人家是爸爸赚钱,有钱换老婆,我们家妈妈赚钱,有钱换老公,这没有问题啊?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而爸爸经用一种堪称“危险”的眼神盯着自己了,月初刚在甚尔手下“饱经折磨”的惠利利索索供出了灵感来源。
“那个小土豆脸……”甚尔立刻信了惠的说法,然后不满对经不咳嗽了但还是笑个不停的妮翁道:“你的好朋友在她儿子心里都是爸爸有钱了就会被换掉的,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哈哈哈……小新的爸爸肯定是说着玩的啦……哈哈哈……美伢和我说过,她是高中时候就认识了小新爸爸的,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嘛哈哈哈哈……”甚尔这次转移话题失败了,虽然反驳了甚尔的话,但这次妮翁还记得自己原本在笑什么:
“哈哈哈……甚尔你要小心被我换掉哦哈哈哈……”
眼看爸爸的脸色越来越黑,现在又不能对妈妈怎么样的他把目光再次转向了自己,惠接替爸爸的位置上前转移话题:
“什么‘赚大钱’,你们要说就说明白啊。”
“哈……是这样的,”妮翁总算停住笑,微微喘着给儿子解释:“因为妈妈怀了你弟弟妹妹嘛,接下来很久都不会出任务赚钱了,所以你孔叔叔帮忙想了个办法,趁现在还能出任务的时候让雇主们拍卖抢五个任务名额。拍卖价格总是会高的嘛,这样就可以一次多赚很多。”
“那以前为什么不这样?”惠还是不太理解,“难道以前还嫌钱多的么?”
“这个嘛……”妮翁还在思考怎么把以前找她占卜需要熟客推荐,现在不需要,只是价高者得的前提情况,不涉及她是做占卜的这个核心讲出来,惠就又提问了:
“还有,我一直想问,妈妈你战斗力明明绝对不如爸爸,还看不见诅咒,为什么是你去接任务赚钱呢?”
——又来了,这个问题,她是真的不愿意骗自己儿子啊,可是……
妮翁烦恼敲了敲脑袋,思考不出怎么解释这个情况。
“因为你妈妈做的任务目的不是去祓除诅咒,根本不需要战斗力啊,怎么这么傻?”甚尔嫌弃啧了一声。
“?甚尔……”
妮翁疑惑看向男人。
“从你知道诅咒是什么都半年了,你才这个年龄,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却能守口如瓶,所以我觉得你现在有资格知道更多事情了。”
甚尔没有看妮翁,他往沙发上一靠,左腿搭在右腿上,以一种有点神秘的口吻对察觉到什么,危襟正坐的儿子道:
“你妈妈的能力是为人占卜,占卜他会遇到的坏事,所以才能在黑市上广受欢迎,即使用拍卖的方式让他们高价买占卜的名额,他们也趋之若鹜。”
“占卜?……黑市?……”
惠喃喃道。
“对,黑市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方,活跃着大量的有钱人,和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干的佣兵。”
“一般最常见的任务是杀人、间谍,祓除诅咒的任务非常少见,更多的是人和人之间的恶意。来往的人无论是术师还是非术师,手上都带着血,根本没有常规概念里的‘好人’。当然,我,你妈妈也都是这样的人。”
“我杀过很多人了,你妈妈倒是好点,但在她的指引下黑市的坏人们躲开了厄运,得以继续舒舒服服生活着。”
“你的爸爸妈妈,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什么‘正义使者’、‘动感超人’,知道了么,惠?”
看着呆怔原、脸色发白的儿子,妮翁心疼扯了甚尔一把,示意他去一边说话。
“你干什么啊?”
两人回到卧室后,妮翁着急问。
“小惠还那么小……”
“但他也应该从他‘正义使者的梦’里醒过来了。”甚尔直接道,“我只是让他知道,这世界的真实是什么样的。”
“但他才六岁……”
“六岁不小啦!”甚尔无奈看自己妻子急得团团转,“按照你说的,你六岁经开始帮人占卜了,我六岁也经被扔进绳之间过,之前是我们把惠保护得太好了。”
“可我就想让小惠像其他小孩那样简简单单快快乐乐长大就好……”妮翁又着急又心疼,孕妇情绪本来就激烈,她竟然就这么红了眼眶。
“我也希望这样。”甚尔把妻子搂进怀里,两人坐到床上,“但妮翁,惠最近要觉醒生得术式了。”
妮翁惊咤:“你怎么知道的?”
“你没发现么,丑宝最近都胖了一圈,那是因为惠的咒力最近非常活跃,甚至有些逸散出来了。”甚尔道,然后又小声自问自答:“哦对,你平常都看不见丑宝,确实不知道。”
“别打岔。”妮翁一手肘打在男人腰上,催他继续说。
“……总之,也就是这两个月,惠要觉醒生得术式了,而根据我的观察,惠的术式应该是禅院家祖传的术式之一,‘十种影法术’。”
看妮翁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这要往上数,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了,禅院家家主和五条家当时同时拥有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家主同归于尽,从此开启了这两家几百年互相敌视的历史。而当时的禅院家家主的术式,就是十种影法术,也因此这被称为能和六眼加无下限术式抗衡的唯一术式,在五条家同时拥有六眼和无下限的神子顺利长大后,更是成为禅院家最梦寐以求的术式了。”
妮翁缓慢说:“你是说,如果他们发现了小惠……”
“对,”甚尔直接点头,承认妮翁想的是对的:“就像香取家囚禁了你,禅院家那群垃圾会用各种手段想让惠归属于他们。”
“所以我必须让惠现在快速认识到什么叫‘真实’,不然以他现在满脑子‘正义’的情况,太容易被那群人用什么‘咒术师是维护世界正义的人’的说法骗走了。”
“难道不能不让小惠被他们发现么?”妮翁还是不忍心,“我们一直呆在仙台,不是好好的吗?”
“这很难。”甚尔面无表情道,“自从猜到惠可能是要觉醒‘十种影法术’,我去调查过咒术界的眼睛‘窗’的敏锐度,除非我们搬去更偏远的、咒术界九大结界都不覆盖的方,并且惠再也不用他的术式。”
——其实还有别的方法的,那就是有术师降下有隔绝咒力波动作用的帐。
——但唯一能够信任的术师孔时雨是个半吊子,而甚尔虽然想让惠认识一下黑市,但那只是让惠认识黑市,而不是让什么黑市上的诅咒师认识惠,这两者决然不同。甚尔不会用儿子的安全去赌黑市上的诅咒师的操守。
这下妮翁也无话可说了。
许久。
“爸爸妈妈,”脸色依然苍白的惠推开门走进了沉默的主卧,“我想去看看你们是怎么执行任务的,可以么?”
甚尔看着儿子还有点迷茫,但是也出现了坚定的蓝眼睛,勾起了嘴角。
——这么快就经从最初的冲击中缓过来了么?
“当然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三口人三个想法三个性格,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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