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又好痒......
多久了,白子月自前世起,就没有尝试过被男子如此欺负。
拓跋辰吗?
她仿佛看到穿着明黄色龙袍的拓跋辰,阴沉着面色,嘲讽地看着她,挥剑向她刺来。
“不要!”
猛地,她大喊一声,下意识地躲避,可刚刚躲到一旁,她就感受到彻骨的疼痛从身上传来。脚一伸,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睁开双眸,眼前一片黑灰褐色。
这是一个大概三十平方米的房间。
枯死了的万年青,无神地垂着身子,坐落在一角。窗沿处,十多株七彩六角星辰花盆栽放置着。
两米开外,一个淡蓝屏风坐落在地上,上面绣有凌霜傲雨,清丽俊逸的翠竹。屏风有些老旧,蓝色的屏布上,更有丝丝的黑色污渍。
一个药碗在白子月身旁滴溜溜地转着,碗内一些汤药残留,在其一旁,还有着一摊药渣。
整个房内,药香弥漫,充盈鼻尖。
这是哪儿?
白子月疑惑了。
她死死的回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她想起了冷昊苍要砍死她的那一幕,想起了她,侯空以及冷昊苍一起炼毒的那一刻,最后,她终于想到了冷昊苍咬在她手臂上的那一个场景。
猛地撩开手臂,白子月看到一个清晰地牙齿印在刀伤之上。
冷昊苍!
他是属狗的吗?
白子月眼眸一缩,眼中怒火几乎犹如火山一般爆发。虽说今生她不决定嫁人,可她也不允许这样的疤痕留在自己的手臂上。
下次要不要让顾悠然看看,帮助自己祛疤呢?
可对方必定会看出,她被人咬。到时候若是对方询问,她又该怎么说呢?
摇了摇头,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边,白子月气呼呼地站起来。
这是哪儿?
冷昊苍怎么把自己带到这个地方来了?
她走到门外,正要推门,冷不防的外面一道声音传来,让她生生停住了手。
“吉胜,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熟悉的声音在门外不远处响起。
根据白子月的根据,对方距离她大概在十米开外。
听到对方呼唤吉胜,白子月心中一凛。
对方向她说的?
外面的人知道她在这?
可很快白子月就知道自己多想了。
“姨娘,我睡不着。”
一个无力而又带着些许磁性的声音响起。
白子月骤然明白,她现在所处位置。
她竟然在董姨娘和白吉胜的居住的兰心苑。
怪不得这里的一切,她那么陌生。
前世到死的时候,她都没有来过这里一次。她自然也没有认出来。
奇怪!
自己怎么在这?
白子月想了一下,应该是冷昊苍或者黑卫把自己送回来的。
而且还贴心的把他送上了白吉胜的床。
那么对方有没有看到真正的白吉胜呢?
白子月慌了。
若是冷昊苍或者他的黑卫看到这真正的白吉胜,一定会知道她骗了他。
那么这一次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就会化为乌有。
想到此处,白子月有些无力。
“快睡吧。千雪刚刚给你煲的药,你怎么不喝?”
“娘,太苦了,我不想喝。”
外面的对话在继续着,白子月听到此处,骤然看向了房间那还在地上旋转着的药碗。
刚才醒过来的时候,貌似她把他的药打翻了。
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马上进来喝药。”
董姨娘的声音响起,白子月就听到两个人向着房间内走来的脚步声。
白子月四处张望,一个翻身,跳上了横梁,整个人笔直的躲在其上。
咔!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红大褂,哭丧着脸的青年被董姨娘牵着手,拉了进来。
他眉宇之中带着倦意,一张俊秀面庞,苍白至极,跟一个死人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奇怪!怎么药被打翻了?”
身着大红衣袍的董姨娘捡起药碗,四处张望,眉头皱得跟两座山川似的。
青年似乎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脸上带了一丝喜色,“既然如此,那么就让千雪明天再来看看我吧。我总觉得这方子,好像没什么用了。”
“好吧。你身子虚弱,莫要着凉。”董姨娘把对方拉到床上,给他盖好了青葱花丝衾,关紧了门窗,一步一回头的走了出去。
看着这样的董姨娘,白子月内心不是滋味。
若前世的孩儿能出生,她也会如董姨娘一般,这么关怀着他吧。
董若兰,若你再招惹我,我白子月不会放过你。可只要你好好的和你的白吉胜过好你的生活,那么我白子月也不会对你出手。
前世被莫千雪陷害,导致滑胎的场景历历在目。董姨娘和白吉胜也没有逃过对方的魔掌,统统被莫千雪杀死。
从某个层面来说,莫千雪才是真正的敌人。
现在的莫千雪毒术还没有那么厉害,若是她想动手,也能让她瞬间死去。可她白子月又如何甘心?
抢她丈夫,杀她满门,害她堕胎,囚禁她八年,为她试药,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她要把她捧得高高在上,再让她轻贱不如泥尘。
昔日誓言,犹在耳中。
拓跋辰,莫千雪必将天诛地灭,死无全尸......
昏黄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温度,整个房间之内寂静无声。
白子月躲在横梁上,有些疲惫。她等着白吉胜睡着。再从这悄悄离去,回到月阁。
可不到一会儿,床上的少年骤然坐了起来。
少年走到窗边,把关着的所有窗户打开,坐在地上吹着凉风。
白子月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莫非这白吉胜的头痛病是他自找的?
可他为何要这么做?
透过窗外淡淡的月光,白子月清晰地看到,对方带着愁绪的眉眼。
和自己易容成的这张脸一模一样,只不过对方的眼中带着丝丝的追忆和感伤。
白子月躲在房檐之上,不动声色。
她放松全身,尽量减轻自己的呼吸声。
可突然的,那坐在地上的白吉胜居然抬起了头,目光尖锐地看向她,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上面的这位朋友,你要待到什么时候呢?”
对方漆黑眼珠直勾勾的,仿佛透过了横梁,望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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