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也怪甑蓓的性子太火爆,她自回来之后就一口气摔了好几个名贵的花瓶,这还不算,摔完了花瓶她又要打开衣柜找出衣裳来铰烂。
丫鬟们惊叫着乱成一团,齐心合力上去把她手里的剪子夺下来后,甑蓓又是撒泼又是哭闹的,折腾了半天,这才总算等到了薛玉凤的到来。
薛玉凤一进门,就喝令丫鬟们关上门,统统出去外头候着。她自己从丫鬟手里接过热毛巾,走到床边扶起女儿,给她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
“好了,我的儿,别哭了,看你这一回来就哭天抢地的,传出去给人知道,只怕又要说你张狂。”
薛玉凤苦口婆心,可惜奈何自己这个女儿实在太过草包。只见甑蓓一听这话马上就嗷的叫了一声,然后一叠声的叫着说要去死,不活了之类的话。
见母亲失神的不说话,甑蓓这才壮着胆子说道:“娘……“。
薛玉凤无限烦恼的摇摇头,摆手冷笑道:“你别叫我娘,我不是你娘,我一是聪明,生不出你这样的蠢货。今天的情形你也看见了,这姓江的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底,就连你出了这样的事情,他都始终不闻不问。可笑你自己还自作多情,说什么以后不许他房里多出一只母苍蝇。哼哼,不说别的,我看那个白秀行,就不是你能拿捏得住的。你这要成了婚,没几天就要被人翻了天去!“
甑被不服气的嘟起嘴,低声争辩道:“是江郎他当初答应我的,说成了婚以后,他房里的大小事情都归我做主。再说了,那白秀行是什么样的身份?乐户歌姬!
甑蓓不服气的嘟起嘴,低声争辩道:“是江郎他当初答应我的,说成了婚以后,他房里的大小事情都归我做主。再说了,那白秀行是什么样的身份?乐户歌姬!这样的人,就算跟我一起抬进了门,难道她还敢不服主母的管教不成?再说了,她既然定了身份,却还不知羞耻的四处勾勾搭搭,今日陈府的那件事,倘若我告诉了江郎,可是够她挨上一顿棒子的……。“
薛玉凤横扫她一眼,粗暴的打断道:“你别说了!你那姓江的说的那些都是屁话,那是他编笑话哄三岁孩子!你个猪脑子,居然连男人脱裤子之前说的话都敢相信!你睁大你的狗眼瞧瞧,人家现在给白秀行定的名分是什么?贵妾!比你不差多少!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人家姓白的知道怎么勾着爷们的心?
还有,先前咱们临走的时候,你怎么派人去请他也不来送你一下?女孩家的没羞没臊,脸皮怎么就生来这么厚?巴巴的为了见人家一眼,就上赶着跑去霍府,结果人家连看都不看你一眼!我早跟你说什么来着?女儿家要懂得矜持,没到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千万不能从了男人滚了床单。你倒好,把我的话权当耳边风,这才有了今时今日被人看轻被人……“。
薛玉凤这话说的实在有些尖刻,就连外面候着的丫鬟们听着都不由生出了鄙夷。再加上甑蓓为人一直嚣张,手下的丫鬟没少挨过她的打骂。是以到了这个时候,看热闹心中大快的人不在少数。
更何况这薛玉凤一发飙,首先受不住的就是甑蓓。甑蓓一向被她捧在手心里,何曾听过这样难堪的大实话?
是以她头脑一发热,当时就冲口而出的说道:“娘!您现在只懂得数落女儿的不是,可是我这样的行径是跟谁学的来着?是您!您说女孩家的不到洞房花烛夜不该跟男人滚床单,可是我听人说,您当初就是在进门三天之后,伺候爹爹解手更衣的时候跟他有了那等苟且之事,您怎么不说说您自己,古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
薛玉凤万万没料到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竟然会这样揭起自己辛辛苦苦捂住的陈年往事的臭头盖,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甑蓓,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啪!啪!”两声清脆的掌掴声过后,是薛玉凤绝望而疯狂的歇斯底里。“甑蓓!你个蠢货!你不是我女儿,我薛玉凤不可能生出你这样蠢笨的玩意来!你那脑子里装的不是人脑,是猪脑!啊!你个蠢货!”
甑蓓结实的挨了两下,自然是张嘴嚎啕大哭,撒泼似的滚到了地上,玉漱轩厢房里顿时乱成一团。
丫鬟们只听屋里一阵嘈杂过后,推开门来看时,只见薛玉凤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嘴角似有鲜血。而甑蓓则一脸惊呆的坐在床边,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来人,快去请大夫!夫人晕倒了!”
莲心院这边听到消息时,大夫已经进了甑府。甑蕾听着飞烟绘声绘色的回报,也忍不住笑了笑,道:“哈哈!这事还真是有趣,这两母女居然互相揭短,难怪薛玉凤这么要强的人也被女儿气的晕倒过去。”
飞烟笑着捂嘴,点点头道:“可不是吗?这事现在已经传遍了府里上上下下。我看啊,一会儿咱们家老爷回来,只怕也要知道了。”
“那敢情好,让他看看自己宠爱的这对活宝母女是个什么货色。哈哈!你们两个,把今天霍府送我们的那些糕点都拿些出来,咱们晚上加餐,就当庆祝了。”
飞烟和流云一听,也是喜笑颜开。甑蕾吃罢了晚饭,又坐在房里摆弄着自己那些胭脂。等到临睡前再遣飞烟出去打听了一下消息,只说薛玉凤已经醒过来了,只是精神见短,情绪有些不佳。
“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果然是厚脸皮,被女儿这么指着鼻子骂,也没能摧毁她的心理防线。嗯,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母。飞烟,你等会替我再去一趟梨香院,就跟宋姨娘说……”。
次日,因着薛夫人卧病在床,甑思道便宣布,由宋姨娘接管府中中馈,遇上大事拿不定主意的,再去请示薛夫人,其余的,一概不必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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