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舞台上鼎炉内的细香燃尽,棋绝之局的时间也到了。
春娘走上舞台,宣布了一声“时间到”后,便让两名胡子大汉将木箱抬上了楼去。
同时,巨幅的乾坤残局棋谱也被撤了下去,舞台上瞬间空旷了起来。
春娘又一次露出了她招牌式的笑脸,摇动着标志性的团扇大声道:“诸位,方才奴家从丝烟姑娘那已经拿到了琴绝之局的最后结果,不知各位想现在知道,还是等书绝和画绝都结束了之后,再一并揭晓四绝的结果呢?”
话音刚落,现场便有人大声叫嚷起来:“当然是现在!谁他娘的还想等那么久?大家说对不对?”
这个声音虽然粗鄙,但却准确的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没错!现在就说吧,别卖关子了,春娘!”
“对对对,赶紧揭晓是谁吧,我们不想等了,就想马上知道!”
楼上楼下马上有人附和起来。
与此同时,还有人故意大声的问:“哎!大家伙猜猜,破局的是赵公子,还是李公子呀?”
“肯定是赵公子呀!”
“不可能,绝对是李公子!”
顿时,场内就出现了两种声音,支持赵乐松和李浩的都有。
赵乐松听见身边的人都在支持自己,立刻表现出温和谦逊的姿态,一边点头一边向支持自己的人们拱手表示谢意。
反观楼上的李浩则要轻松许多,只要有人冲他喊话支持他,他便会笑着端起酒杯向那人敬酒,看起来一点胜负欲都没有。
陈昕这桌,洛天程肩膀靠着护栏,一边浅浅的饮着酒一边歪头看着楼下的情况,觉得有趣的紧。
荷花有些好奇的问陈昕:“陈公子觉得谁会是破局者?你还是看好李公子吗?”
“不是看好,而是肯定!”陈昕笑了笑,接着就低声问:“若换你是这的老鸨子,眼前一个籍籍无名,又长得丑;一个京城四大才子之一,不但才学出众,而且人还长得帅,你会让丝烟姑娘怎么选?”
停顿了一下,陈昕又道:“或者我这么问吧,你是想让丝烟姑娘掉价呢,还是想让她的身价水涨船高?”
荷花瞬间就醒悟了过来,随即点着头道:“听陈公子这么一说,奴家就明白了。”
洛天程似乎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这时有些惊讶的转过头来:“陈昕,你自从掉水里以后,好像真开窍了呀!过去的你可没现在这么聪明。”
陈昕无语的摇了摇头,回道:“我说老洛,这种事不是明摆着的吗?还用开窍才能想明白?”
荷花立刻就被两人斗嘴的样子给逗乐了,捂嘴笑了笑后便帮二人杯中斟上了酒。
舞台上,春娘由着楼上楼下众人争相讨论了一番后,才抬起手来虚按了几下:“诸位老爷,诸位公子,请稍安勿躁.......”
现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春娘笑着道:“既然诸位都等不及了,那奴家就公布琴绝之局的结果好了。”
此话一出,许多人就来了精神,身子也不由的坐直了一些。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赵乐松了,当他听见春娘的话之后,腰杆瞬间就挺直了,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也情不自禁的攥成了拳头,手心都微微冒汗了。
李浩还是刚才老样子,轻松自在的同王炳元和杨锐进说笑着,时不时的喝上一口小酒。
春娘清了清嗓子,接着便提高了声音,宣布道:“诸位,琴绝之局的破局者,丝烟姑娘选择的是.......”
说到这,春娘还故意停顿吊了一下大家的胃口。
春娘扫视了一圈,抻了抻这些屏住呼吸张大眼睛盯着自己的人后,才道:“李浩,李公子!”
结果一公布,现场众人的反应便各有不一起来。
最高兴的当属李浩这边,同桌的王炳元和杨锐进都拍着李浩的肩膀向他道贺,周围几桌的人也纷纷走上前来,向李浩拱手道贺,乍一看还有点科举高中的意思。
“我就说是李公子吧,人家可是咱们京城的四大才子之一,区区琴绝之局怎么能难得住他呢?”
“没错没错,李公子琴技卓绝,不被丝烟姑娘选中,那也太没天理了!”
一时间,现场捧李浩的声音接连不断。
洛天程也是一副自信得意的嘴脸,对荷花道:“瞧见了没,我早说丝烟姑娘会选长得帅的吧,那个姓赵的确实太丑了,没戏!”
荷花点了点头,随即转脸对陈昕道:“陈公子,果然被你给说中了,奴家敬你一杯。”
陈昕端起酒杯同荷花轻轻碰了一下,喝了一小口后便看向了台下的赵乐松,缓缓道:“有人欢喜就有人忧,他这下可不爽啰!”
洛天程和荷花一起扭头向一楼看去,只见赵乐松的面色此时已经有些发青,但仍旧保持着端正的坐姿。
即便他身边两个朋友正在为他抱不平,可赵乐松本人却始终一言不发,看起来好像憋着一股怨气,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
洛天程砸吧着嘴:“啧啧啧,要我是他,我估计都气死了。”
荷花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道:这位赵公子琴技的确更胜一筹,但他却忘了,这里是春意楼,是销金窝呀.......
“砰!”
突然,楼下某处传来了一个响亮的拍桌声。
紧接着,就是一声喝斥:“荒谬!”
春意楼内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所以的目光都转到了声音来源处。
原来这是赵乐松在气急之下突然拍案而起,此时正紧锁眉头怒视着台上的春娘。
“赵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春娘当然明白赵乐松为什么发作,但面上却仍是一片疑惑和茫然。
赵乐松面色气愤,大声的质问道:“在下就想问一句,丝烟姑娘是否真的懂音律、识乐理?”
赵乐松对结果极为不满,所以便将怒火发泄在了丝烟姑娘的身上,当众质疑起她对音律的认知来。
“赵公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丝烟姑娘可是琴棋书画四样皆能的才女花魁!这一点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春娘语调冷了许多,明显是不高兴了。
赵乐松立刻反问:“若真是如此,那为何会做出如此荒谬的选择?还是说,丝烟姑娘患有耳疾,连孰好孰坏都分不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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