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管家就将他打听来的详细消息,点点滴滴都告诉了张至发。张志发听了之后大喜,第二天结束早朝就求见皇帝。崇祯皇帝对于自己的首辅还是很给面子的,立刻接见了他。
张至发见到崇祯皇帝,就将收集到的消息详详细细告诉了他。这张至发乃是进士出身,自然是记忆力极好。不仅将管家汇报他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而且还将管家话语中错漏的地方稍作调整。倒是把刘佩前半截的海上生活勾勒出来。
崇祯皇帝听完然后长叹一声说道:“国朝海上不宁已有多年!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剿灭海盗,还百姓一个清平世道?”
张至发躬身说道:“陛下,此非一朝一夕之功!此时国朝内有流寇,外有后金鞑虏,此时还不是关心海上的时候。不过听闻此人倒不嗜杀,倒是一桩好事!而且昨夜我曾经差人查过沿海地区的公文,发现最近两三年之内从无海盗登陆劫掠之事。倒是有小股海盗滋扰地方,也是旋起旋灭。我看公文,发现这些滋扰地方的海盗多数应该是海盗内部将其剿灭了,而并非各地官府所说的派兵剿灭。”
崇祯刚当了几年皇帝,自然也隐约知道一些其中的关窍。但是还是不如张至发等积年老吏。听张至发这么说,就说道:“哦,张卿家是如何从文书上看出这一点的?”
张至发呵呵笑道:“陛下,我不仅查阅了各地送来的公文,我还查阅了各地请调兵马的文书。所以我发现各地根本就没有兵马调动,那么这些海盗是如何被剿灭的呢?据我所知,那赤睛龙王规矩严苛,而且此人独喜贸易。所以若是有劫掠的事情发生,只怕此人就要清理门户!所以为臣才确定是地方官府假造报功的文书!”
崇祯皇帝听了脸色气的发白!崇祯皇帝此人颇为刚愎,最恨别人欺瞒于他,当即说道:“这些地方官整日只是报喜不报忧!如今又开始假冒功劳,真是该杀!”
张至发自然知晓崇祯皇帝的脾气,他立刻躬身说道:“陛下,须知水至清则无鱼啊!那些地方官员在当地扎根已久,熟知地方事务。若是贸然惩办了他们,只怕地方上又有动荡。不如等稍过几年,等国朝平定了流寇与后金,到时候陛下自然可以选贤任能,清理地方。”
崇祯皇帝听了张至发的话脸色缓和了不少,但还是恨恨的说道:“就依卿家所言,且请让他们多逍遥几日!”
说到这里,崇祯皇帝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说道:“朕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当年地方官上奏说大盗刘香已死。据说就是此人斩杀的!”
张至发说道:“确实如此!我昨夜也翻到了那篇公文。公文上说有海商见到过刘香的尸首,确定此人已死!而且从那以后再没有刘香的名号出现,所以可以确定刘香确实死了!”
崇祯皇帝说道:”此人死了也难消朕的心头之恨!这贼人曾经多次大肆劫掠地方,犯下大罪!不过此人死在海盗手里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张至发躬身说道:“陛下洪福齐天,这等宵小自然是翻掌而灭!”
崇祯皇帝受了这记马屁,神色又缓和了许多,说道:“我记得几年前福建巡抚熊大人(文灿)就曾经上书说要招安海盗。说海盗之中多有无奈为盗者,若是能将他们招安,海上多了一层屏障不说,还可让良民重新入籍。此事不知张卿家以为如何?”
张至发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这位主子的同情心有泛滥了,他稍一思索说道:“此事倒是不可操切。陛下不妨行文与熊大人,让他详细打探这赤睛龙王的底细。若是此人能够遵循国法,倒是可以由陛下赐他一官半职。”
崇祯皇帝满意的点头说道:“卿家此言是老成之言!那就如此吧。另外让他打听清楚,那孔有德等人是否在他手上?若是在他们手上,需将人送来。”
张
至发听了不由得心中叫苦。那能海盗横行海上,桀骜不驯,岂能皇帝一句话就肯将人送过来的?若是那孔有德转身投了海盗,就更不要说将人送来了,只怕还要维护海疆!
不过张至发倒是觉得,既然赤睛龙王动手了,那孔有德应该不会活着了。毕竟若是孔有德活着,那赤睛龙王却吞下财物,这仇恨就大了!那赤睛龙王能统御四海,不会如此不智!所以他按照崇祯皇帝的只旨意发布文书。
文书快马到了福建之后,熊文灿接到文书后倒是十分的志得意满!因为这意味着他的建议受到了皇帝的采纳,也就是说他本人也进入了皇帝的视线。
熊文灿立刻命令各方人动起来,开始打探参将龙王的消息。结果一打探不要紧,得来消息确是吓了熊文灿一跳!原来此时赤睛龙王已经一统大海,四方威服!所有海盗要么臣服,要么被处死,海上已经再无他人之言!
熊文灿得了详细消息,一方面心惊不止,另一方面又是窃喜难耐。
心惊的是,自古以来,海上尚未出现过如此庞大的势力!就是那海商李旦也不过是众多海盗中较大的一股而已。而赤睛龙王却已经彻底剿灭了所有海盗,独霸一方,自成一家了!
熊文灿喜的是,这赤睛龙王势力极大,自己若是能够招安成功,自然功劳也是大的很!说不定入阁有望!
当下熊文灿筹谋一番之后就派人去寻泉州水师参将王德胜。此时的王德胜生活的可谓滋润以极!
自从他和刘佩搭上关系之后,刘佩准许他参与海贸。他就将手下的可用的船只投入到海贸当中,其他用不上的船只大半私下发卖。导致整个泉州水师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而且自从刘佩掌握大海以来,海上海盗尽数没了声息。没有人劫掠地方,水师也自然是无事可做。但是王德胜却一边吃着空饷,一边跑着海贸,可谓日进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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