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山久高此刻也陷入了两难之中。此刻他是进入无门退无路。他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全力进攻了。只有拿下前面的营寨才是唯一的办法!”
河野上义明白桦山久高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就是打破对面营地,捉住对方的头领,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可能。如果打败了对方,那么大军驻扎在岛上,就不必担心对方海军的威胁,可以静待对方水师撤离。如果不能打破对方的营寨,己方就不能完全占据本岛,将会在消耗中败亡。
他立刻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大人!这次进攻让我去吧!”
桦山久高缓缓的站起身来,整理完身上的铠甲才说道:“这次我们一起去。”
河野上义明白桦山久高的意思。这次进攻将是竭尽全力的一击。不胜则死。所以他和其他武士一起站起来躬身喝道:“哈依!”
那封信上写的是真的。吴毅洲他们三艘战舰在堵住了海湾之后,就等着其他船只来汇合。没过多久的时间,所有的船只都处理完伤员,简单维护了一下船只,就集合在海湾入口。
每艘船停稳,水手们就纷纷忙碌起来,从船舱里面抬出了大批的木质零部件开始组装。最先组装好的是胶州号。等水手们发出一阵欢呼之后,一台投石机出现在甲板上。
随后水手们就开始从船舱里搬出大量沉重的坛子摆在甲板上。坛子里面装的全是火油!刚才胶州号还放出一艘小船,几个水手向岸边划去。他们是瞭望手,是负责给大家指示方向的。几个人沿着海岸,艰难的登上了港口附近的小山上,小心的藏在石头后面,等待着下一步命令。
吴毅洲见各船都准备好了,就下令试射一发。一个水手拔掉了坛子上的木塞,然后在坛口缠上几层厚布。再端起坛子轻轻摇晃,让里面的火油浸润了坛口的厚布,好方便点火。最后双手捧起坛子放进投石车上。
不过这次因为是试射,所以没有点火。吴毅洲拿着望远镜准备寻找落点,然后示意发射。投石器后面的水手抡起木槌用力的砸到扳机上,发出“砰”的一声!随着“吱呀”声传出,配重快速下沉,带着长臂甩了出去。长臂随即磕到前面的横木上被硬生生停住,发出“嗵”的一声闷响。火油坛子就被甩了出去。在半空中翻滚着越飞越远!
吴毅洲紧盯着那个坛子,遗憾的是,这个坛子没有飞过小山,而是砸在了靠近山尖儿的地方。这可把山上几个负责瞭望的人员吓得够呛!因为火油坛子就落在离他们十几步远的地方,一些火油点子都溅到了他们身上。幸亏这是试射没点火,要是点火了,说不定就把他们烤了!
吴毅洲举起望远镜放在眼前,大致估量了一下距离,说道:“还得至少高两米。”
几名水手立刻围上投石机,调整了一下横档的角度,又加重了配重,然后举手表示可以再次试射。这次试射很成功!坛子翻滚着擦着山尖飞了过去。胶州号上立刻想起了一片欢呼。
山上的观察人员小心地探了探头,然后缩回来举旗示意:进入海湾。
吴毅洲立刻下令将投石机配重和仰角数据通报其他船,要求他们调整完毕之后自行发射。过了没多久,胶州号上的第一个被点燃的火油坛子被投掷了出去!那个坛子在半空中翻滚的时候,火油已经渗透出来浸润了整个外壁,火焰也跟着蔓延到了外面,整个坛子就像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划过天空,留下一行淡淡的烟迹。
瞭望手大着胆子向海湾里面望去,他的眼睛追随着火球。只见那个火球进过短暂的飞行,一头撞在一艘朱印船上!
虽然吴毅洲看不到海湾里的情况,但是能他能完全想象的到。事实和他猜想的差不多。本身这个小海湾就不太大,又有几十艘船涌了进来,而且还大部分还都是朱印船这样的大家伙。整个海湾里面,除了必要的几条航道,其他的地方都挤得满满的。
第一发火焰坛子就砸在了一个朱印船的甲板上!偏偏这艘船离码头最远,上面根本没有船员在值守。大火烧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火油带着火焰,无论流淌到哪里都会带起一大片一大片的火焰。
随着第一坛火油被投掷进去,其他船上投石机也接二连三的将点燃的火油坛子投掷进了海湾。大火最先在聚在一起的朱印船队上蔓延开来。至少有十几艘朱印船上燃起了大火。
那些倭人水手们在码头上又叫又跳也毫无办法。一名武士连踢带打的驱使水手们登上小船驶向那些朱印船,试图抢救出几艘船来。可是随着一轮轮的火油坛子被抛进来,他的想法彻底落空了!
不过这个武士确实很聪明,他他直接命令水手们去将那些没被点着的船只都开到码头方向来。毕竟码头方向离海湾口最远,投石机有可能投掷不到这里来。
事实上他猜得对。因为有了一个小山的阻隔,这限制了投石机的角度。投石机最多只能将火油坛子投掷道离海湾口比较近的这一侧。不过吴毅洲可不管哪个,直接命令船队将所有的火油坛子全部投掷出去。
有的火油坛子砸到了船上,会燃起大片的火海!有的会落在了水里。不过也没关系,火油比水轻,坛子落水之后,火油会飘到水面上来,形成一片油层。只要遇到明火就会在水面上燃烧。半个海湾里的火势越来越大,甚至连小山上的草木都被烤得有些枯焦了。
指挥的武士急了,命令所有的船只靠向码头。他也知道火油比水轻的道理,如果火油真的蔓延过来,就船队就剩不下什么了!一些没有燃烧起来的船只在倭人水手的操纵下向码头驶过来。但是他们不过来还好,本来海湾里的水流是比较稳定的,结果他们一开船反而激起了水流,倒是让火焰加速蔓延开来!
那名武士见此情景,直接跪地切腹的心都有了!不过他倒是个不放弃的人,他又想出个办法,就是冒险冲出去!那个武士就调来了一艘朱印船,准备用朱印船沉重的船体撞开那三艘沉船。
吴毅洲远远的看到一艘朱印船正在向航道靠近,他马上就明白了倭人的意图。他知道那三艘沉船绝对挡不住朱印船的撞击,因为航道中间的那艘关船已经解体了,一撞就会彻底碎开,再也起不到堵塞的作用。真要是让他们撞开了航道,他们这几艘船还真堵不住那些拼命的倭人!
此时吴毅洲也发了狠心,直接打旗语命令排在自家队尾的三艘船启航,直接并排开进航道去自沉!那三艘船都是刘佩从大龅牙手里抢来的,所以甩出去吴毅洲也不心疼。
三艘船接到命令迅速的起航,在行进的时候,水手们已经仓底拼命的凿船板!等他们陆续冲到海湾航道中间的时候,他们的船只已经开始进水了,船速在一点点的减慢,倒是省得降帆减速了。
这时候那艘朱印船已经直挺挺的撞在了那三艘沉船的残骸上,一声巨响之后就是一连串木板折断的噼啪声!这一下子就将残骸撞得松动了!最关键的是,中间那艘沉船是解体的,船身不完整,根本经不住撞击。估计再来一下子真的就要被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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