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牛满屯想避开尸体爬起来的时候,一个铁狼筅从左侧又轮了回来!长长的铁杆撞在楯车前面的树干上,金属的长杆中间被顿住,可前端密密麻麻的刀刃却被甩动了过来,从牛满屯的头顶掠过!他身边的一个后金士兵被倒钩扎在身体上,惨叫着被巨力拖了出去。
如果牛满屯没跌倒还在原地的话,说不定铁狼筅就会带着他一起被拖出去。那个后金士兵惨叫着挥舞着兵器试图砍断铁狼筅,可铁狼筅上密密麻麻的尖刀让他的一切努力变得毫无作用!
这时楯车“嘭”的一声撞在什么东西上停住了。甘德楞大吼一声,举起盾牌护住上半身,踩着牛满屯的后腰就冲了出去!他似乎是想要救回那个后金士兵。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后金士兵已经被两杆长枪刺得是个口吐鲜血在地上抽搐了!
这时候其他的后金士兵也吼叫着冲了出去。双方士兵立刻厮杀在了一起。牛满屯缩在楯车下面向前看去,只见明年士兵似乎都是一簇簇的站在一起。如果他明白的话就会知道,这就是戚继光当年的大名鼎鼎的鸳鸯阵!看起来似乎他们都被后金士兵围住了,但实际上每一个小队都有独立作战能力。
他看见甘德楞用盾牌护身,轮着战刀拨打着明军兵器,带着二十多个后金士兵向前猛冲。可是对面的明军士兵早在等着他们!“砰”的一声,一排火铳就射了过来!甘德楞右侧的立刻就惨叫着倒下三个人,眼见着就不活了!
后面的后金士兵快速的补位,补上了战线的空缺。明军也不甘示弱,长枪手和火铳手快速的换位,用长枪逼住了突进的后金士兵。尤其是一个身高长大的明军士兵,他高举着铁狼筅向领头的甘德楞猛砸了过来!
甘德楞看得真切,右手战刀一格,就挡开了一柄长枪的突刺!随后举盾护住头顶,同时踩着丁字步连退了两步,只让铁狼筅副枝最短的尖端砸在盾牌上!
顷刻间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响起!那把铁狼筅实实在在的砸在了甘德楞的盾牌上!可是那铁狼筅却不像别的兵器那样会被弹走,因为它上面有无数的倒钩勾住了盾牌!那个明军士兵用力回扯铁狼筅,甘德楞就失去了平衡踉跄了一步。不过幸亏甘德楞久经战阵,他急忙仰起上身努力挣扎,同时左手松开了盾牌。然后他是盾牌就被铁狼筅带走了。
甘德楞没了盾牌只能后退两步,他身边的后金士兵默契的上前一步护住甘德楞,还用盾牌格开了一柄长枪。甘德楞连续后退两步才站住身形,俯身从地上捞起一个缺了一角的盾牌护住前胸,等待机会好再次冲上锋线。
肉搏战是血腥的,也是短促的。就在这短短的十几个呼吸时间,甘德楞身边的后金士兵就已经倒下一小半。只剩下甘德楞十几个人还在苦苦的支撑。这时那个刚才补充甘德楞空位的后金士兵,已经被明军士兵用镗钯砸碎了脑袋,正在地上抽搐。甘德楞就又顶回了原来的位置。他右手长刀舞得飞快,隔开的数把长枪的刺击,还用盾牌撞退了一名明军的藤牌手。但是他们的这队人依旧没有破开明军的阵势,反而在在明军士兵的攻击下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候,那个身高长大的明军士兵歇息了片刻,又抡起了铁狼筅,向领头的甘德楞砸了过来!他已经发现甘德楞正是这十几个后金士兵的核心。只要把他杀掉,剩下的后金士兵阵型就溃散!
那个铁狼筅带着呼啸声砸了过来!甘德楞只能绝望的举起手中残破的盾牌迎了上去。可手中的盾牌缺少了一大块,没有完全挡住铁狼筅。铁狼筅的倒刺勾住了他的手臂。那个明军士兵狞笑着双臂较力,使劲的拖动铁狼筅,想把甘德楞从阵线里拖出去。只要甘德楞被拖离了阵线,就自然会有镗钯手和长枪手招呼他!
甘德楞也知道危机时刻到了!他毫不犹豫的松手扔掉那个残破盾牌,身体努力向后挣扎。刹那之间,盾牌被勾走了,甘德楞紧跟着就是一声惨叫:“我的手!”
甘德楞扔掉战刀,右手捂着左手腕连连向后退。他的左手被铁狼筅的倒刺生生割掉了大半!他身后的后金士兵侧身给他让出一条路,自己顶到了前面。还没等站稳,一个镗钯便砸了过来!但是这个后金士兵好歹持盾护住了身体没有受伤。双方的激战越来越血腥了!
甘德楞捂着手腕,踉踉跄跄的逃到了楯车后面,他的手腕上鲜血如同泉水一样从指缝间喷出。脸扭曲都不像人脸了!牛满屯这时已经有点儿清醒过来。他对这个后金军官印象还不错。因为这个人曾经赏给他一张大饼,还和颜悦色的和他说过话。所以牛满屯战战兢兢的跪坐起来,想要扶着甘德楞。
甘德楞咬着牙说道:“狗奴才,赶紧解腰带,从我手肘这里扎紧,快点!再不动我砍死你!”
甘德楞说完咬着牙抬起手臂示意牛满屯快动手。牛满屯下意识的跪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把上衣解下来缠上他的手肘上方,紧紧的缠了几道。系好之后还创造性的从地上捡起一个树枝插到布条里面,用力地转了几圈才算结束。
牛满屯看到伤口不再快速流血了,也松了一口气。这时甘德楞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奴才!干得好!快背我回去,我走不动路了。再留在这里会被明军枭首!”
一听会被砍头,头脑已经迟钝的牛满屯愣了一下,他刚想说我是汉人,他们不会杀我的!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站在后金这面的人了!本来牛满屯连惊带累,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可是不想被砍头的牛满屯突然觉得全身都来的力气!他抄甘德楞的右臂往肩上一搭,腰背用力一拱,在甘德楞的配合下把他拉上了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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