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年年听到苏静言此番怒言,稍有害怕,连抱住了苏静言。
苏静言低身将年年抱在身上,哄着年年道:“年年别怕,娘亲亲骂坏人呢。”
苏静言看着怀中的年年,她都不敢想年年日后长大若是被祖母如此对待,好在年年的祖母是姑母,只会疼爱年年。
苏静言对着萧翊道:“昭通伯府好歹也是有爵位的人家,那伯夫人还是有诰命的,如此对待威胁孙女,就褫夺她的诰命夫人身份!”
萧翊道:“褫夺她的诰命倒是容易,但是云露到底是云家的孙女,云露若是回了云家,还是会被那老夫人随意欺辱。”
苏静言想想也是,这大棠终究是讲究以孝为先的,光是褫夺了云老夫人的诰命身份,她照样可以拿捏住云露。
苏静言道:“所以你就先把她带回了宫中暂住?”
萧翊点头道:“是,她已经和她祖母撕破了脸皮,若是再回云家还不知会被如何对待呢?苏流胡巍顾忌自个儿的名声,都不愿伸出援手。”
苏静言笑笑道:“难道你就不顾忌你的名声了?”
萧翊道:“谁敢在外对朕说三道四?只要阿言你能信朕就够了!”
苏静言晓晓道,“我信你。迎春,你从尚宫局之中挑两个宫女去伺候着云姑娘。”
迎春连连应是。
苏静言抱着年年坐到了餐桌上,宫人们鱼贯而入地前来上菜。
苏静言喂着年年道:“云露暂且是可以住在宫中,可是常住也不妥,但云家回不得,这一时半会儿给她赐婚也找不到好郎君嫁出去。”
赐婚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断然不是短短几日内就能将云露托付终身的。
苏静言借着为难道:“可她身为云家女儿进宫暂住可以,一直不回去云家不妥。昭通伯与其夫人虽然对孤女不好,却也是她的祖父祖母,如你所说在家中以孝道磋磨云露,你我二人也无可奈何。”
萧翊道:“朕想着就从朝中高官之中找一个未婚的郎君,给云露赐婚得了。”
苏静言道:“这不妥,你是男子不懂对于女儿家而言嫁郎君犹如再次投胎为人,说句难听的,云露父母兄长皆亡,好些人都是会介意她的命格。
若是随意赐婚,那夫家不情不愿娶了她,到时说不定也不会善待她,也成了第二个栖桐。
栖桐好歹还在洛阳之中有亲戚,长公主虽然逼她拆散立夏与祁越,可也要比别的婆婆好多了,贸然赐婚着实不行。”
苏静言细细想了想才道:“且让云露留在宫中几日,等过两日她在花朝节上拜完花仙之后,你就趁机认她为义妹,赐为郡主给她一个住处,届时她是皇家郡主,云家二老也无法再去作践她。”
萧翊朝着苏静言一笑道:“阿言,你可真聪明。”
年年也跟着鹦鹉学舌一般夸奖着苏静言道:“聪明。”
苏静言惊奇地看着年年道:“咦,你会说聪明二字了,我的年年才是最聪明的!”
……
翌日,花朝节就在初三日。
是以一众扮做花神的女子要早起游街排练一番,确保明日游街盛会万无一失。
朝廷已派兵团团将上林街围起来,用布遮挡住众女子的容颜。
但临街有二楼的地方已满是看热闹的百姓,想要提前一睹众仙子芳容
“这为首扮做牡丹仙的女子是哪家千金?怎得从未曾见过?”
“是昭通伯府的云姑娘,她说来也可怜,她哥哥好不容易得了陛下的青睐成了北山军大将,却战死沙场。”
“她可一点都不可怜,你们都不知道吧?昨夜里陛下可是将云姑娘带进了宫中!
她哥哥对陛下有恩又是因陛下战死沙场的,或许陛下念着她兄长的恩惠要立她为妃呢。”
“张麻子,你这话可是不得胡说的!”
敲更的张麻子道:“我昨夜亲眼所见还会有假,这云露姑娘就是跟着陛下一起进了宫中,今早才从宫里出来的,云姑娘就是在宫中住了一夜,你们若不信,去打听打听就是了。”
一众看热闹的公子哥儿都来了精神,纷纷命人去打听。
天大亮时,洛阳坊间都已传遍了云露昨夜里入宫一事。
苏湛还未曾在朝中领职位,从西凉回来之后,就被谢依依带在身边参加各种宴席,尤其是春日来临这般各种宴请的人家是越来越多了。
苏湛整日里陪笑地脸都快僵了。
谢依依见着苏湛的模样道:“湛儿,你是要谈亲事的年纪了都出去走动走动有好处,快别耷拉着脸了。”
苏湛道:“大哥都还没有成亲呢,还有二哥,轮到我成亲还不知道何时呢?我也不像大哥那样着急着成亲。”
谢依依看着跟前的小儿子道:“你这年纪怎么还不着急?你都十七了。”
苏湛道:“大哥都十九了,也不见您着急他的婚事。”
谢依依听着苏湛这话道:“就是因为我以前不着急你大哥婚事,害的你大哥胆大妄为地喜欢上了宫妃,这才要抓紧给你安排好婚事,省得你也和你大哥一样!”
苏湛:“……”
谢依依可明白苏湛的性子比苏流祁越更硬朗,他要是像他们两个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做苏家媳的姑娘,怕是一点都不会顾忌苏家的。
谢依依见着苏湛的神情道:“给你找夫人呢,开心些。”
苏湛便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来,谢依依无奈道:“你还是板着脸得了。”
谢依依今日带苏湛来的是靖王府的宴会,靖王府的小郡王也到了要娶妻的时候了。
本以为国丧还要耽搁些时日,国丧一除的消息传来,靖王府上下就忙不迭地为小郡王选妃了。
是以今日来靖王府的,都是洛阳城之中有头有脸的千金,谢依依也想着过来给苏湛瞧瞧。
苏湛一入内就遇到了梁岁柔与程离二人。
程离梁岁柔二人与谢依依寒暄之后,梁岁柔:“这是小湛吧?都这么大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欺负你姑姑,被你娘打屁股的模样呢。”
苏湛:“……”
程离道:“岁柔,哪里有你这般提起小湛儿糗事来的,湛儿,可别介意,当年你被打屁股的模样也是你小时候,不丢脸。”
苏湛听着她们两个只比自己大四岁而已,就一口一个湛儿,颇为无奈,他总算是能感受到小皇帝被人说小的痛苦了。
谢依依道:“你们可别逗湛儿了,他都是要娶妻的人了,你们二位可给我家湛儿留意留意,有没有什么好姑娘?”
程离道:“湛儿都要娶妻了呐?”
梁岁柔感慨道:“一直以为他还是个孩子呢,竟然都要娶妻了。”
谢依依笑笑道:“湛儿只比陛下小一岁,陛下十七岁的时候都当爹了,他是该找夫人了。”
几人一道去拜见靖王爷与靖王妃,还没有入内,便听到靖王妃的院落里早早到来的命妇们再说着宫中之事。
“千真万确,好些人都看到,陛下将云露带回了宫中,今日排练之后,云露也没有回云家而是进了宫中。”
“这云家说不定真要出个嫔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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