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就你?”胤禛垂眸, 很是认真地端详了自家爱女一会儿才摇头:“恕阿玛眼拙,这还真没瞧出来。一直以为你是靠饭铲子、嘴皮子大杀四方的!”
边说还给了她个极为鄙视的眼神。就等爱女一个跺脚、转身。
真·宁可回头千百次哄, 也绝不想让爱女跟着被奚落。
然这慈父之心, 格格知道,但拒绝接受。
并皱着小眉头,从荷包里掏啊掏。鼓捣半天, 鼓捣出个金灿灿的小金牌来。特炫耀地在胤禛面前晃了晃:“喏, 皇玛法给的,说凭这个可以随时入宫, 哪个也不能阻拦!”
胤禛惊, 将那巴掌大的小金牌接过来看了又看。
还真是……
每次以为爱女够得宠的时候, 都会遭遇新的震惊:“你这丫头啊, 哎!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你皇玛法的眼。亏得上头写明了福襄格格专用, 否则咱也甭去永和宫了。先往昭仁殿, 来个诚惶诚恐吧!”
嘿嘿!
宁楚格笑,才不说这行字,是在自己的强烈要求下加上去的呢。
只再次认真申明:“女儿是真心要保护阿玛的, 您……您要是不带我, 我就自己去。不过许久未见, 玛嬷跟皇玛法是不是对乖孙女相思成疾, 留我在宫中小住个三年五载, 就不得而知了!”
直到进了永和宫门, 胤禛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稍纠正了下破丫头的用词不当, 接着便妥协了?
这种情况,不是架也把人架回去么!
不过都已经到了,再多想也没用。他现在能做的, 也只是嘱咐她紧紧跟在自己身后, 万万不可莽撞。不管一会会看到、听到什么。
那怎么行?
格格她豁出去脸皮都不要,硬着跟来就是为了当护爹使者哒!!!
所以不但不应,还亲自拎起了‘道具’食盒。笑眯眯地跑到了前头:“玛嬷,玛嬷,您最最疼爱的乖孙女儿来给您送好吃了啦,您有没有很高兴啊?许久未见,孙女儿可想煞您了!”
才将将拾阶而上,声音就已经到了殿内。
心情差到无以复加的乌雅氏狠狠皱眉:“这便是李氏所出的那个庶女?在阿姐宫中也敢这般放肆,难道是得了几分皇宠,骨头就轻……”
“住口!”德妃厉声:“张口闭口庶出,难道忘了自己也不是个嫡?”
乌雅氏闻言大囧:“阿姐,你,你怎么能这般扎妹妹心窝子?莫非,我们爷做不得一等公,连姐你都……”
“都甚?”德妃轻飘飘一眼过去:“本宫所言,难道不是事实?”
“便阿玛心疼你,怕你以庶女身份高嫁到累世勋贵的钮祜禄氏会被人看轻,特特将你记在了额娘名下。也不是你忘记自己根脚,对旁人大肆嘲讽轻视的理由!”
“本宫这好孙女虽是庶出,但也聪明伶俐。最是乖巧孝顺,哪个见了,都得笑着赞一句好。”
推门进来,正将这句话听在耳朵里的宁楚格笑:“哎呀,今儿真是来着了,居然听到玛嬷这般夸奖啊!实在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破丫头惯爱搞怪!”德妃笑嗔了一句,把人拉到身边好生细看后不满皱眉:“都说相思**,最能令人瘦。本宫瞧你这丫头还胖了不少,果然又是巧嘴哄人。”
胤禛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个跟头。
怪道宁楚格这成语怎么也教不好,原,原来根子竟然在额娘这?
那充满怀疑的小眼神,看得德妃皱眉冷脸:“逆子,你那是什么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眼神不对都要被骂么?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动辄得咎吧!
宁楚格皱眉,越发觉得自己来对了。护爹小能手火速上线,大眼睛眨啊眨的,拉着德妃的胳膊轻轻摇啊摇:“玛嬷,您,你怎么能这般伤阿玛的心?明明他接到您的传唤后,连膳都没来得及用。”
“放下手中所有的活计,火速往永和宫跑。不但不逆,还孝顺极了!您说是吧?”
德妃很想摇头,说不,并不是!
但好孙女一脸希冀地看着她,为了诱惑她点头,甚至做出了杨枝甘露的口型。
小手还比了个五!
咳咳!
那可是让她发现了这个宝藏孙女,娘俩就此结缘的甜品,娘娘她的最爱。偏生好孙女立志做遍天下美食,就很难在她这里吃到重复的菜色。记忆美化加上难得加成,导致杨枝甘露在德妃这里越发珍贵起来。
若她有什么事求助德妃而不成,一提这茬准灵!
咳咳。
当然娘娘是不认自己嘴馋的,她,她就是慈爱玛嬷,舍不得孩子失望。又双叒叕给自己找好理由的德妃矜持点头:“是,你阿玛面冷心热,嘴上虽不说,但行动上一直不差,是个孝顺孩子!”
还等着亲姐替她出头,好生诘问下四贝勒,她再哭着求情。刚柔并济,软硬兼施间就把胤禛拿下的乌雅氏哭了,不是装的:“呜呜呜,阿姐,您……”
“咦?”宁楚格歪头,似乎才发现乌雅氏的样子:“这位夫人长得跟玛嬷有点像哎,不过看着得长您几岁,是您的姐姐么?”
古今中外,就没有上了年纪的女人不喜欢被夸年轻的。德妃当然也不例外。
虽她虚点了点宁楚格的额头,道了句傻,是妹妹,没听她唤阿姐么?可脸上那笑哦,真真灿若云霞。是个人都能窥见她的欢喜。
“这,这样啊……”宁楚格很有点小腼腆地微低了低头:“可能这位姨奶奶哭声太响吧,孙女没听真切!”
乌雅氏:……
再没想到,小丫头这么点点大,竟然也是个夺笋小能手。
还有,她那个自命不凡,素来瞧不上庶出,还是她做了一等公夫人才真正好起来的姐是怎么回事?吃错药了么?怎么连亲儿子都瞧不上,反而去宝贝个见了鬼的庶孙女?
她这还百思不得其解呢,更要命的就来了!
宁楚格满脸心疼地往德妃怀里靠了靠:“玛嬷,孙女是不是来得不大凑巧,打扰到您跟姨奶奶了。要不,孙女儿跟阿玛这就告退,改日再来?”
德妃摇头:“你阿玛是本宫特特唤来的,你这小坏蛋呢则是意外之喜。来都来了,不陪玛嬷用了膳,今儿甭想走!”
“孙女当然愿意多陪陪玛嬷的,可……”宁楚格瞧了瞧乌雅氏,又一脸心疼的样子:“姨奶奶还等着您给主持公道呐,她的事情更要紧。”
对对对!
乌雅氏刚要点头,配合着把话题重拉回到正题。宁楚格这毕竟就来了:“能,能在这般随时可能迎来圣驾的地方,如此不修边幅,大放悲声。想必,也是受了天大委屈的。”
啊这……
德妃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总不好说因为你阿玛参了她夫婿,以至于人家大好的爵位没了,家财也得散尽大半。就这,还不知道官能不能保得住吧?
倒是乌雅氏哭着跪了下来:“格格聪慧,确有大委屈。”
“是,是说哪个打了你么?”宁楚格皱眉避开了她的礼,虽有些为难,但还是很坚定的样子:“姨奶奶莫怕,您就放心大胆地说出来!有玛嬷呢,便玛嬷不方便出宫,还有本格格与阿玛呢!”
“一个郡王加一个和硕格格,咱们父女俩强强联手,必然让行凶者屁滚尿流。任TA再如何跋扈嚣张,也注定在皇室面前翻不起丁点浪花来!!!”
那倒不必,只你那个黑心阿玛能高抬贵手便是。
乌雅氏心中腹诽,却也知此言断断不能诉诸于口。遂只掏出帕子拭了拭泪:“这……是爷所为,但是不怪他。是……”
本打算以此开头,勾起宁楚格恻隐。再好生哭求一场,让胤禛刚好歹念着好歹亲戚一场,千万留些余地。
却不想才刚刚开头,宁楚格就已经勃然大怒了:“这怎么能不怪他???”
“玛嬷的妹子,阿玛的姨,我福襄格格的姨奶奶,正正经经的皇亲国戚!嫁到哪家不是那户前世修来的福分?不得好生敬着爱着?居然,居然还动手啊!!!”
“不管怎样,会对福晋动手的,就不是个好爷们儿。我阿玛就说,日后我嫁人了,若哪个不开眼的欺负我。他直接三尺青锋剑,送那好贼子上路。宁可……”
德妃死死捂住她的嘴:“破丫头净胡吣!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连着念叨了两三遍,才终于放开她:“再不许这般胡言乱语知道不?你的额驸必然是你皇玛法千挑万选的良人,以后小两口和和美美一辈子,才不会遇到许多波澜!”
见她真有几分怒意,宁楚格赶紧露出讨好笑:“是是是,听玛嬷的。孙女也是一时情急,一时情急。过于心疼姨奶奶,颇有点,唔,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人家背靠大树,她背靠一片树林呢!怎么就不能干脆利落点,送没品男一纸和离书?”
耐着性子左等右等,结果你所谓的撑腰就是这???
乌雅氏简直要气疯,索性越过了一哭、二闹,直接悲悲切切地一嗓子过去就要往墙上撞,若亲姐见死不救,她,她便不活了!
只她这动作再快,也没快过自己能把仨灶眼,半个时辰操持一桌席的宁楚格。
曾一脚将隆科多庶子玉柱踹到河里的她,手上功夫也相当不弱。
就那么轻轻一拽,乌雅氏就丁点动弹不得:“你,你别拦着我,让我死!爷的爵位没了、官职悬了,偌大的家业也眼瞅着被抄没……若不能求四外甥开恩,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宁楚格眨眼:“可没了这些,你们一家子不过困苦些。就……”
“如同舅舅们一样,有玛嬷、阿玛、十四叔跟姑爸爸支应着,好歹还能期待来日。若由着您撞过去,不管成不成,您跟您的一家子怕是都好不了。宫中自戕,要问罪家人呢!”
“我……”虽然极度羞耻,事关生死,乌雅氏还是期期艾艾地说了。
当然这其中多有润色。
欠款,不独她们府上。这些年朝廷官员从国库借银子蔚然成风,不借点都跟不上潮流般。还款也不是不想还款,只确实不大凑手。
作为嫡亲外甥,在户部挂职的阿哥。四爷知道甚至发起了清欠,却不知会娘家姨父一声,反而猝不及防间将人给告了。这……
怎么听都不免有那么几分凉薄。
她心里攒着气儿,所以……
乌雅氏又哭:“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般闹腾。但……这好好的爵位,好好的家业,真的不能说没就没啊!四阿哥、四爷,我这当姨母的给您跪下了,求求您,求求您在御前帮着求求情吧!”
“只要能平安过了这一难,咱们一等公府以后都以您马首是瞻……”
“不行!”宁楚格正色,死死拉着她,动都不给动:“你别说了,咱们府上要不起你们的扈从。阿玛也不会往御前求那个情,玛嬷也不会!!!”
“也许无情吧!”
“但阿玛是大清的郡王爷,效忠的是皇玛法,所思所想全都是大清利益。你们府上大肆从国库借银子挥霍,损害的是大清利益。阿玛作为大清郡王,还专管着国库这一摊,及时禀奏免得朝廷利益被进一步侵蚀是职责所在。”
“玛嬷身为后妃,得好生教养子女、约束宫人。不能让皇玛法在忙于政务的同时,还为些个后宫琐事操心。”
“而且,有后宫不得干政的铁律在,你若真心有这个姐,为她着想,就不该走这一趟……”
绷着小脸儿,义正辞严地说了好大一堆。
宁楚格才终于长长出了口气:“不过法理是法理,人情是人情。不管怎么说,您还是玛嬷的亲妹子呢!完全不管,好像也不大好。这样吧,若你有心和离。我可以替你求求皇玛法,让他格外开恩。”
“让你可以带走自己的嫁妆与儿女,若他们愿意的话!”
这……
就是求情求出个休书来了么?
乌雅氏简直不相信,这丫头小小年纪竟然能狠毒至斯。
偏生这时候皇上驾到,聆听了几乎全场。她刚跪下来求情,对方直接皱了眉:“你不必多言!阿灵阿借国库银两数额巨大,短短七个月间挥霍十余万两。实在耸人听闻,必须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不管哪个过来求情,朕也是这话。便你真个撞死在这,结果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一席话说得乌雅氏脸色煞白,真·摇摇欲坠。
康熙随即又叹息一声,略转了话头:“但你好歹也是老四他们的姨母,素日里表现也算尚可。朕可以当你今日这番闹腾没有过,允你自行选择。是跟阿灵阿一起承担,共同度过这个难关,还是带着嫁妆与孩子和离而去。”
这……
绝壁是个要把人难为到头秃的问题!
乌雅氏沉默良久,声音都有些沙哑了:“贱妾斗胆,请问皇上,我们爷的爵位……”
“口谕已出,断无更改。便阿灵阿此次侥幸逃过,也绝不会再是一等公。”
乌雅氏心下一凉,继而追问:“那,他此次……还能有这个侥幸么”
康熙哂笑:“那就要看彻查之后,他的身家到底几何,来路是否干净透明了!”
干净?透明?
这满大清上下,也找不出几个不贪不污的吧!否则,您又何必那般看重于成龙呢?乌雅氏心中哂笑,人却缓缓跪下:“贱妾多谢万岁爷成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只……”
“贱妾少年被指婚,嫁到钮祜禄府上。与我们爷夫妻近三十载,一直恩爱和谐。四子三女,皆为嫡出。盛宠当世无两,便写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纳兰也都得说个服字。”
“爷厚待如此,贱妾又怎能,怎能因一己之私……”
“罢了,命数而已。是平头百姓还是宁古塔,我,我陪着他就是!”
乌雅氏泪光盈盈,直接起了身。
那一步一步倒着退出去的佝偻身形,看得德妃眼泪刷地就流出了眼眶:“皇上!”
“爱妃不必多言。”康熙摆手:“朕此来,便是怕你感情用事,与乌雅氏一起难为胤禛。与你,与乌雅氏而言,胤禛或者不够温情。但与朕,与大清。他是个顶顶好的儿子,忠心无两的诚臣。”
“今日之事,就是他立足于朝堂、着眼于天下,为朕、为大清、为亿兆黎民而奏。他能如此,朕万分欣喜。”
胤禛闻言跪下:“皇阿玛过誉,儿子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
“无妨,你还年轻。”康熙笑,亲手把人扶起:“可以学习、改正的机会还多着,你且仔细认真便是。别怕犯错,经验啊,就是在一次次探索、失败、再探索中累积出来的。只……”
“自古借钱容易要钱难,尤其这欠账的,要么有恃无恐,要么有心无力。其中方法、手段、力度等,都需要好生揣摩斟酌。”
“切莫让朕当年好意到最后,却落得个残忍严苛甚至逼死朝臣的结果!”
胤禛再跪:“皇阿玛放心,儿子记下了。”
“唔!”宁楚格举小手:“嘿嘿,皇玛法,孙女绝不是故意打扰您与阿玛对话。只是您也说,这其中有部分有心无力者。那……”
“阿玛再怎么样,也要不回来这部分银子啊!除非自掏腰包,替他们把这钱还了。”
“就像九叔、十四叔支援十叔一样。否则……”
“这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康熙愣,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个理儿!瞧你这丫头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如替你阿玛出出主意?”
“那可不行!”宁楚格摇头:“有祖制呢,后宫不能干政。”
康熙:……
就很庆幸自己刚端起茶盏,还没来得及喝:“哈哈哈,既然是后宫,那当然不包括你!你又不住在宫中,也不属于宫妃、宫女、内宦之属。且放心大胆地说,让你阿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宁楚格笑:“那,孙女可就奉旨大胆咯!”
“说!”
“好咧!”宁楚格清了清嗓子:“孙女曾因好奇对比过,历朝历代的官员俸禄、对于贪腐现象的法度与贪官多少等。结果得出了个让人惊讶的结论,法度最严,动不动就剥皮揎草的明朝贪官最多。”
“严嵩父子更是震惊朝野,所贪污的财物都够写本《天水冰山录》,可见严刑并不是解决贪腐的最佳方式。”
“宋奉行高薪养廉政策,官员俸禄为历朝历代最高。如此一来,贪官倒是少了些,奸臣排成排。可见高薪是个有效的手段,但并不足矣。倒是唐太宗李世民时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终其一朝,都没甚大的贪腐事件……”
康熙:……
原就是个放松气氛,随意逗孩子的问话。结果,小家伙还真给了他大惊喜?
“乖乖,原来你不仅仅锅铲舞得厉害,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甜。分析起国事来,也这般头头是道啊!”
宁楚格笑:“皇玛法过奖了,孙女只是奉旨说出心中想法而已。若您觉得可用,孙女也算是为国出力。反之,请您务必忍住,别笑出声来!!!”
康熙还真就忍笑:“好好好,皇玛法知道了,好孩子继续往下说!”
德妃皱眉,胤禛轻咳。
母子俩都在拼命地给宁楚格使眼色,让她千千万万的搂住了,别小脑门一拍,什么都敢出说。
可宁楚格都反复想了好久,亟待帮阿玛解决难题,消除隐患呢。
怎么可能会听话停止?
就见她先笑盈盈一记彩虹屁送出去:“咱们大清有您,明君是不差了。但相比于宋时,底层官员的俸禄还是太低,是不是能酌情提高些许?”
“有干干净净挣银子的路,谁还傻乎乎冒着被杀头并祸及全家的风险去贪污呢!”
“像孙女,月入两万两后,就觉得自己豪气冲天。再不扳着手指头,算能有多少俸禄、多少月银了。还时常想着给嫡额娘塞点,改善改善府上生活,却屡屡被拒绝。给亲长们送礼,结果往往被加倍回赠。”
“只烦恼自己做得太少,赚得太多,花银子都不容易。”
“当然咱们大清地大物博官员多,每人每月涨个一两银,加起来就是个极为庞大的数字。可以多少涨点?律法严明点?唔,不论满汉官员,哪个犯法都依律处置?”
“再……搞一个分期还债?”
“何为分期啊?就,户部每月下发官员俸禄的时候,按比例扣下一部分,直到还清为止。若天不假年,债没还清人就……”
“咳咳,就让其子孙继续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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