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最后顾眠没有去牵沈清，沈清也对顾眠也退避三舍。

别说握手腕，就是稍微离得近一些，顾眠和沈清的表情就算不上好看，更别提她们各有心思，又被对方洞悉——

“……”哼。

“……”呵。

林初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让沈清坐下，她和顾眠去窗口打菜。

“有什么忌口吗？”林初薏弯腰问坐着的沈清，沈清的视线刚一抬起，就直直地撞进了林初薏的领口——

她瞬间口.干.舌.燥起来：“没、没有。”

顾眠瞥了一眼沈清，借着力道拉起林初薏，当着沈清面亲.昵地帮林初薏整理衣服。

“以后在外面，”顾眠的手修长有力，像是造物的恩赐，每一寸都刻着引.诱的咒语，她轻笑却意有所指，“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别解开了。”

顾眠的手很烫，她帮林初薏整理衣服的时候难免会触碰到林初薏锁.骨处的肌肤，林初薏被激得忍不住颤栗，她问：“好了吗？”

“这颗扣子有点难扣。”顾眠说。

“姐姐要不我来帮你——”沈清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还没等她完全从食堂的座位里出来，顾眠瞬间扣好了扣子：“好了。”

“……”沈清又坐了回去。

林初薏终于觉察出了一丝不对，但是主角乐于助人，反派略微自我，这两个属性似乎都完全贴合，她趁着排队去拿托盘的时候问萌萌：“主角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萌萌调出面板：“没有啊，一切正常。”

“反派呢？”林初薏看0927，0927看了一眼萌萌，回复：“一切正常。”

林初薏之前也很少有这么亲.密的朋友，她想了想，也许还真的是自己多想了，见排队已经排到了窗口，没有想那么多，便开始选起今天的午饭来。

0927继续面无表情地看向萌萌，萌萌弹了弹，见0927还看它，忍不住缩了缩：“看我做什么？”

“你准备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准备做啊……不过多地干涉任务者和主角的生活，难道不是一个合格的系统吗？”萌萌理直气壮地说。

它比面前冷冰冰的0927多知道了一些消息，萌萌一想到这个，尾巴便翘了起来。

主角和反派明明是一个人的两面，却宿命般地这般不可开交，刺.激，着实刺.激。

如果不是萌萌的程序上写着要保守秘密，它恨不得现在就变出一盆瓜子来和0927一起八卦一起磕。

听说，一个人的两个半.身在某些激.烈时刻会有通感，一个半.身能够感觉到的渴.望另一个也能感同身受——

萌萌一想到这里，不知道什么高速运转了起来，它的面板都忍不住发.热.发.烫。

不知道神明会选择谁呢，是谁都不选，还是——

萌萌在系统管理局已经看过了很多小世界的故事，但是却不妨碍她对现在的故事看得津津有味。

0927看萌萌明明已经察觉到了主角和反派在发生变化，却坐视不理……奇怪。

一丝一毫的差距都会改变小世界最终的命运，它和萌萌要做的就是让主角和反派按照既定的规律往下走，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证小世界的安全。

它们花了这么多积分请来林初薏支撑起部分剧情，要的就是小世界的安全，0927提醒萌萌：“小世界如果保不住，我们会面临被降级甚至报废的危险。”

“放心好了。”萌萌胸有成竹。

**

林初薏下午打了电话给学校的政教处主任，询问学校对牛茜茜等人的处理结果，政教处主任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最后承诺会给出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参与的人会记大过。

“校园内的相关事件警察来了也是调解为主，鉴于没有造成重大影响，学校这边这样处分已经是近乎顶格了。”政教处主任说，“要是把牛茜茜开除了，她变成外面的小混混，以后更加不好管理，对沈清也不好，对吧？”

政教处主任处理家长都有经验，只要提到孩子，家长的态度很可能软下三分，尤其是在沈清高三，特别需要学校的时候——

“我们承诺，会给沈清换一个好一点的班级，在学校也对孩子多关注。”

林初薏静了一会儿，说：“好的，我已经知道学校的处理结果了，我直说，我对学校想出的解决方案和处理结果不满意，接下来轮到我处理了。”

什么开除了不好管理，开除了就是社会人员，再这样拉帮结派的就进牢里去了，都不用学校管理。

而且这一次的事件已经到了恶劣的程度，警方不是在学校内调解的事情，而是涉及拘留和判刑了。

林初薏之前也想过视频上网，利用舆论让牛茜茜等人受到更多的惩罚，但是她做不到让沈清暴.露在外，即使打码，这种视频的传播，对孩子也是极大的伤害。

她查过之前类似的判例，即使是未成年人，也判了两年甚至两年以上，她势必要让牛茜茜等人受到惩罚——

学生身份不应该是这些人的保.护.伞！

林初薏挂断电话，她雷厉风行地报了警，警务人员从林初薏提供的视频中看到了对方涉嫌违法犯罪的证据，决定即刻出警。

牛茜茜上一秒还在炫耀自己最多只是得了一个轻飘飘的处分，至于要写的几百上千字的检讨，这都是由她的手下帮忙写，她又从不动笔。

不过话说回来，她简直恨极了让她在全校面前出丑的沈清，如果不是沈清和沈清莫名其妙的家人，她也不会在政教处被她的父母打得鬼哭狼嚎的，丢尽了脸面。

“老大！老大！沈清进校门了！”牛茜茜的小弟火速来报，牛茜茜冷哼一声：“她还敢来学校，走，去堵她，不过再背一个处分罢了，六个月一消的东西，谁怕谁？！”

牛茜茜等不到放学，她想在学校里当着全校的面把沈清打趴下，挽回自己失去的一点点尊严。

出乎牛茜茜意料的是，当她在口袋里藏着小刀直奔沈清所在地的时候，她等到的不是那个懦弱、一声不吭的沈清。

沈清似乎变化了一些，短短的几天，沈清的目光就变得……让牛茜茜下意识地退却。

几个身穿湛蓝警服的人站在沈清身边，政教处主任和校长都出来汇报情况，那几个人自带让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气场，牛茜茜忍不住腿一软。

“这个是牛茜茜是吧？我们找个地方，确认下情况。”

牛茜茜又惊又怕，她没想到沈清竟然真的报了警，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她以为自己还能像是以前那样在学校作威作福。

牛茜茜大吵大闹：“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跟你走……对了，我未成年，我身.份.证上的年月被改过了，我是未成年，你们抓不了我！”

“违法犯罪和成不成年没有关系。”警察严肃地说，“你必须要跟我们走一趟，另外，”警察拿出一份名单，“这些同学我们也希望能见到，了解一下情况，打红圈的这些我们今天是要带走的，请你们过目一下。”

政教处主任心里泛苦，通知班主任去抓人了，一些学生没到校，最后还是在附近的网吧里找到的，一同送去了警察局。

牛茜茜在原地等人齐，她气炸了，伸手进口袋，攥紧了小刀。

都是沈清的错，如果不是沈清，她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她刚刚谎称自己未成年想要逃避惩罚，但是对警察来说似乎无用，要是真的被拘留甚至判刑——

牛茜茜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就感到窒息无比，不行！不行！她就算死也要拉着沈清一块死！

在众人等待前往警局谈话的时候，正是警戒的松懈期。

牛茜茜观察了一阵瞬间暴.起，银亮的小刀在半空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

林初薏率先反应过来，她抱着沈清摔向一边，让牛茜茜扑了个空，牛茜茜一不做二不休，杀红了眼，冲向林初薏和沈清！

林初薏死死地保护沈清，沈清眼看牛茜茜的刀锋将至，耗尽全身力气翻身，死死地抵住林初薏！

一瞬间，沈清琥珀色的瞳孔闪着林初薏看不懂的光芒，坚定又留恋，带着不容置疑的勇气，她俯下.身，颤抖又干.涩的唇克制地擦过林初薏的唇角，细微却坚定的话传进林初薏的耳朵：“姐姐，我保护你。”

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沈清喘.息着埋下头，紧紧贴着林初薏的侧脸，这几天如同梦幻一般的日子，是她捡来的吗？

如果是的话，那她也真的太幸运啦，能遇见姐姐……真好。

沈清感受和林初薏紧贴着的最后一丝温暖，她抿了抿唇。

太干了。

如果以后有机会，她想用湿.润的唇亲亲姐姐，告诉姐姐她喜欢姐姐向她伸出的手，喜欢姐姐的微笑，喜欢姐姐温柔地摸她的头，喜欢姐姐和她的晚安吻。

她喜欢姐姐，很喜欢，很喜欢。

真的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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