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空间练功。
就听外面传来聂保国的声音。
“那丫头醒过来了吗?”
张展如实禀报,“她昨日才转醒,但一直都贪睡。”
聂保国低声吩咐了句:“你们先退出去,我有些话要问她。”
张展有些为难,“这……恐怕……”
他想留下,却在聂保国锐利眸光直视下,不敢再将后半句话说出。
聂保国重重哼了一声,“是孙大人让我单独问这丫头几个问题,还不退下!”
张展不敢提出疑义,将油灯挂在门廊边,便面露担忧地退了出去。
聂保国这才推开牢房的门,朝方梓灵躺着的方向走去。
方梓灵在聂保国走进牢房前,就已从空间离开。
她看向对方的眼中,露出深深的恨意。
在她眼里,聂保国跟孙鹏飞狼狈为奸,同为一丘之貉。
聂保国清了下嗓子,面无表情地问:“事到如今,你还要死扛到底?”
方梓灵声音沙哑,冷笑反问:“没做过的事,凭啥让我招认?”
聂保国又走近方梓灵几步,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间才能听清,“告诉你吧,就算你不招也于事无补,再开堂,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就算你不招,孙大人也有的是手段让你屈服!”
方梓灵眸光中盛满了鄙夷,她将头扭到一旁,不想再搭理他。
聂保国却冷笑数声,声音变得极危险,恐吓道:“你只要配合,咱啥都好说,如果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娘和三个弟妹恐怕也要陪着你一起殉葬!”
方梓灵猛地转回头,惊得牙齿不住打颤,冲天的恨意从心底升起。
她忍耐着强烈的怒意,让自己心绪变得平稳、平静,才能不被情绪左右,才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随之,她眼底的恨意逐渐被难过、痛苦取代,仰望着走廊的那盏油灯,久久都没说出一句话。
聂保国嘴角勾起,认为他说出的话,已起到震吓目的。
他趁热打铁,又抛出诱饵:“只要你不跟大人作对,别说你一家人,就算你所犯的罪行也可不再追究。”
方梓灵眼底瞬间露出惊喜,但马上又被不相信的眼神取代,随之,一个劲用力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如果我招供,便坐实了募兵役的重罪了,咋可能不追究?”
聂保国心底暗笑,看来面前毕竟只是名小丫头,只要他再加两把火,她必乖乖答应。
他面上含笑,把握十足道:“你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娃,到时还不是大人的一句话?只说你被蛊惑,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无法脱身,只要找个替死鬼也就蒙混过关了。”
方梓灵两只眼珠滴溜溜的转,觉得聂保国的话确实有些道理。
她思索良久,才小心问:“如若配合你们,孙大人果真能确保我和家人的性命?”
“当然,这是孙大人亲口对我说的,你可要好好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聂保国说出的话里诚意十足,眼底却划过抹奸计得逞的阴笑。
方梓灵似下了很大决心,语气坚定道:“好,我答应你!”
聂保国才一离开,她就对走到身边的张展道:“张叔,有件十万火急的事,需要你帮我带给老叔!”
张展示意她说出来。
她这才将心里想好的说给了对方。
张展道:“你放心,我马上就去找你老叔,将你的话说给他。”
方梓灵感激道:“多谢张叔,你对我们全家的恩情,梓灵必不会忘!”
张展离去后,她心里更加慌乱,尤其担心聂保国提前一步到村里将人接走。
如果真用刘氏和几个弟妹来威胁她,她也不能确定,自己还能否坚守下去。
因此,她只能默默祈祷,希望方志孝能赶在前面。
一想到明日又要上堂受审,她心里仍然发颤,之前,她已领教过刑罚的狠毒,她无法想象,明日将面对着什么?
第二天一早,鼓声雷动,衙役们各个精神抖擞地站立在大堂两侧,等待犯人过堂。
方梓灵是被两名衙役直接拖到大堂上的。
此时的她,狼狈到了极点。
十天前被伤的脸,不但没有消肿,此时竟肿得更高,还结了一层丑陋的黑痂。
她身子更无法挪动半分,只能趴伏在大堂上等候审问。
孙鹏飞朝聂保国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看见后者朝他笑着点了下头,心里才有了底。
随之,他说出的话不再像上次那般冰冷无情,软声问:“堂下民女方梓灵,你现在可想通了?”
方梓灵脸上露出疑惑,不解问:“民女不知大人所指何事?”
孙鹏飞弯起的嘴角慢慢拉下,不悦地看了眼聂保国。
聂保国以为方梓灵被关傻了,忙轻咳一声,提醒道:“大人问的是昨日在牢房中,你答应我的事。”
方梓灵吃惊问:“民女不记得答应过啥了?还请官爷直言。”
“丫头,说话前可要想清楚,尤其想想你的家人!他们可一直在等着你回家呢……”聂保国的话里,明显带着威胁的意味。
方梓灵冷笑,“莫非大人为了得到想要的供词,还要用我家人的安危逼迫我不成?”
她的话直接让聂保国吃了瘪。
他本以为,连哄带骗将方梓灵唬住,她必定会乖乖就范,不想她竟是块滚刀肉。
他面色变得极难看,与孙鹏飞耳语几句,就向堂下走去。
孙鹏飞则阴着脸端坐在大堂上,他一声不吭,而是耐心等待。
一炷香过后,聂保国神色惊慌地回来了,“大人,去村里的差役说,那丫头的家人都不知所踪!”
他说出话后,才发现自己因心急,竟把应背着外人的话,直接说出了口。
孙鹏飞闻言,面色骤变,刻意装出的和善早已被愤怒取代。
此时,他早没有丝毫怜悯之心,而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厉声逼问:“弄山村刁女方梓灵,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否在助九王招募、操练兵役,意预图谋造反?”
见孙鹏飞直接翻脸,方梓灵肿胀的脸上泛着阴冷的笑。
孙鹏飞被气得几步就走到方梓灵跟前,弯下腰,压低声音道:“别以为本官无法撬开你的嘴,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招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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