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恬手头连载的小说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她这一本写的是权谋,角色众多支线也多,所以就算到了最后,也还有许多事情要交代清楚。
她这几天在一遍一遍地捋,生怕有遗漏的地方。
圈子都在封她是近两年来杀出的黑马,是新晋的大神。
不仅文笔绝佳、行文流畅,逻辑缜密,而且写作的视角刁钻,但却总能直击人心,是个人风格极强的作者,也是现下冉冉升起,势不可挡的大ip。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盛大ip也会卡文。
比如现在,明明已经到了结尾,可她就是无法下笔,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盛恬从小就喜欢文字,也有点天赋。
但网文却是大学才接触的,那时她大四,面临着毕业择业,茫然的时候,她接触到网文。
当时犹豫纠结了许久,才决定重新写作。
而在那之前,除了作业和考试需要,她已经有四年没有写过任何文字了。
网文小说跟她以往看到的名著小说不同,于她而言也是一个新的挑战。
外人只知她的处女作即火,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不是她的处女作。
而且写那本小说的时候,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黑暗时期。
所以第一本小说于她而言,意义非凡。
所以后来有人想要买那本书的版权,无论出价多高,她都拒绝了。
有人还以此做文章,说她装清高,端架子,是在炒作。
好在她对流言蜚语看得很淡,没有太在意。
有些事,她只想埋在心底。
所以无论是圈内口中的大神,还是外界评价她是后起之秀、希望之光,盛恬都不会太当真,她唯一会认真对待的,就是写好文。
这几天她几乎处于闭关的状态。
烟烟和饭饭也都知道她的习惯,每次到完结前一周,她就跟失联了似的,想要联系上她都是靠运气。
当盛恬从这种状态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跟编辑她们报个平安——之前有一次她连续十天没有回复消息,急得她们差点就报了警。
这次好一些,一个星期就把结局写完了,比预想进展得顺利。
她拿起手机按了锁屏,发现没电,于是找了充电线先充上电,在电脑登录qq,在群上吱了一声。
收获了一波祝贺撒花,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充了一会儿,手机有电量开机,她长按了锁屏键,等了几十秒。
屏幕重新亮起来,手机卡的运营商弹出,她随手按掉,然后就有好几个消息提示,都是未接电话。
盛恬顿了一下,点进通话记录,只有一个记录,是桑医生。
她忙滑到下方的记录,都是今天打过来的,最晚的一通在五分钟之前。
想都没想,她就按了回拨。
通讯很快被接通,听筒传来对方的低沉的声音:
“盛恬?刚刚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现在在哪里?”
“桑医生,抱歉,手机没电了我没发现,才充上。”盛恬赶紧解释,然后才回答,“我在家,刚写完小说。”
那边松了口气,“那就好。”呼吸也才平稳下来。
盛恬闻言有些不明所以,她在“闭关”之前跟桑衔枝说过这几天可能会很忙,会没时间看手机回复消息。
但他为什么还会连着给自己打电话?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盛恬小心翼翼地问。
桑衔枝笑了一下,然后调转方向,原路折返。
“也没什么,”他说,“倩姨打你电话没打通,有些着急,就来问我,你待会有空给她回个电话。”
盛恬没想到是这样,心想他平时上班已经很忙了,还要抽空给她打电话,顿时有些有内疚:
“好,对不起啊,麻烦你了。”
桑衔枝却不在意,只是低低地反问:
“不是朋友吗?”
盛恬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是朋友,但也会感到抱歉啊。
桑衔枝像是听到她的心声,转移了话题:
“倩姨刚刚跟我说这个月的月底是除夕,大家都会放假,跟我说那天不用过去,可以改时间。”
顿了一下,他又问,“你想改到什么时候?”
盛恬点开电脑右下方的日历,想了想回道:
“后天吧,我待会跟她说。”
“好,我知道了。”桑衔枝回应,提醒她,“再忙也别忘了吃饭。”
这几天他下班就会发微信给盛恬,基本得不到回应,有也是个了好几个小时之后,有一次还是半夜两点。
他不想打扰她工作,所以这几天待在二楼的房间里——被他改造成书房,抬眼就能看到隔着露台的房子,灯亮了黑了,知道她在里面,才放心。
盛恬这几天并没有察觉隔着露台的隔壁房间到了晚上灯经常亮着,但此刻也感受到桑衔枝的关心,于是应道:
“嗯,你也是。”
桑衔枝也应了声,然后又道:
“还有,有空就留意一下手机的电量,不然联系不上你,我……们会担心。”
盛恬的呼吸随着他话语的停顿而一滞,久违的心悸,充斥胸腔。
“好。”
挂了电话,桑衔枝回到办公室跟负责排班的同事说,后天他要调休。
*
两天后,盛恬在宠物救助中心碰见桑衔枝的时候也只是挑了挑眉,没有上一次那么意外。
照常一起清理寄养区和加粮加水,今天桑衔枝还有余地陪这些宠物玩一会儿,互相熟悉。
上次被他记住的那只暹罗母猫一周前已经生产了,一共生了五只小奶猫。
桑衔枝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猫,“好小的一只。”
“对啊,它们现在还没睁眼,得再过两三天。”
盛恬比他有经验,她还碰到过母猫生产,当时还帮买剪脐带了。
“我……”
桑衔枝话刚说出口,就被打断。
“嗡嗡——”
盛恬察觉到是自己的手机在震动,于是从口袋里拿出来,对他说:
“抱歉,我接个电话。”
看到屏幕上的备注后,她愣了一下,但还是接通了。
“程警官?”
桑衔枝听到这个称呼,也有些意外地看过来。
然后就看见盛恬不知听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由蹙起眉头。
盛恬安静地听了一会儿,然后艰难开口:
“……好,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后,桑衔枝担心地问:
“怎么了?需要去趟市局?”
“嗯。”盛恬点头。
桑衔枝没有半点犹豫,“我送你……”
但盛恬却说: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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