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咬紧牙关、保住性命!
“皇兄,臣弟真的是冤枉的,臣弟并不认识此人,更是从来没有跟此人接触过,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栽赃陷害臣弟,皇兄,您一定要为臣弟做主啊!臣弟可万万背不起这般心毒手辣、残害血亲的恶名啊!”
万岁爷都要给气笑了,秦王这胡搅蛮缠的本事可真是一流啊,明明是在接受审问,如今倒反过来一口一个冤枉,还要求他这个万岁爷给做主。
那侍卫闻言也不干了,见过无耻的,却也没见过无耻成这样的,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对着痛哭流涕的秦王怒喝道:“主子怎得变脸比翻书还快?当初明明就是秦王府的老管家从街头捡回的属下,还有其他几位同伴,是他一手安排咱们进的御林军,后来又安排属下潜进的安王府,若不是有主子的安排,属下又怎么有机会进入御林军、安王府?不止属下,更有不少死士,放眼京师,除了殿下谁还有这样的手笔?而且每次也是主子的心腹虞初心负责跟属下一等人往来联络,这一次要在皇陵行宫下手,也是虞初心传达的主子的命令,属下当时还再三跟虞初心确定,确认无误之后,属下才又将命令下达至行宫中的那两个死士,如今事情既是暴露,属下一等认罪伏法,心里却对主子并无半分怨言,到底当初是主子给了属下条生路,才能多活这许多年,可是主子怎么能翻脸不认账呢?一口一个被在栽赃陷害,主子是个什么意思?是认定属下们对主子不忠吗?”
秦王怒目而视,恶狠狠瞪着那侍卫,狠狠道:“谁是你主子?本王压根儿就没见过你,更是从来没有你这样丧心病狂的属下!你口口声声说是本王府上的管家与师爷与你接触,这是不可能的!本王从未属意他们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也……那也是他们自作主张、背着本王干的!本王对此一无所知、更是从未插手!是你们……是他们一起合起伙儿来陷害本王!你们个个都该死!”
那侍卫都被秦王的无耻给惊住了,一时张口结舌,殿中众人也是目瞪口呆,个个都在心里暗道,从前竟不知道秦王竟是这般无耻狡诈之徒。
万岁爷冷笑连连,对秦王道:“秦王既是不承认,那朕倒还真是不好治秦王的罪了,只是这两方侍卫的话却能相互印证,可见也不是空穴来风,必然跟秦王府是有关系的,既如此,那就只能先委屈秦王了。”
说到这里,万岁爷目光凉凉从秦王煞白的脸上扫过,然后又看向了严玉魁:“你派人护送秦王回京,将人安排妥当,待等真相大白之后,若是秦王当真冤枉,朕自然不会让你蒙羞,若不然的话,朕也绝对不会让皇子们的鲜血白流。”
万岁爷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秦王浑身僵硬,从头冷到脚后跟儿,他还想再辩驳几句,可是看着万岁爷冰冷的一张脸,他却哪里还敢出声?
“是,属下遵命!”严玉魁当即躬身领命,然后便就命人将秦王给带了下去,又命人将那两个侍卫也分别拖了下去。
拖拉的声音,还有侍卫惨叫的声音过后,殿中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赵德安又给万岁爷端来了一杯热茶,但是看着万岁爷那张冰雕似的脸,哪里敢多说一句?也不敢上前催,只轻手轻脚地将茶杯放下,然后又退到了一边儿,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
大皇子,真是……
哎,兴许这就是命吧!
大皇子原本就不该来这世上的,如今走了,也是命中注定,只是这个死法实在是……
哎!
就在赵德安默默感慨中,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殿中死一样的寂静,顿时一众人的目光都朝门口看去,然后就见到一个一身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御林军侍卫疾驰进来,“噗通”一身跪倒在地,然后喘息着道:“启禀万岁爷,已经……已经找到安王殿下了!”
赵德安的叹息顿时就戛然而止,然后蓦地抬头朝前看去,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不止赵德安,其他人也都齐刷刷地看向前面,无不是面露震惊。五皇子更是蓦地站了起来,疾步向前:“你说什么?已、已经找到大哥?当真吗?”
那侍卫忙不迭点头如捣蒜,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千真万确!安王殿已经被、被找到了,这、这就马上要到了!”
大哥没死,还好好儿的……
可,这、这怎么可能呢?
五皇子下意识地就像往万岁爷看去,他想第一时间去看父皇的反应,是否如他想象的那般错愕震惊,还是……
一切都是他想错了,误会了父皇,父皇此刻得知大哥没死,应是大喜过望?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他不敢去看,一颗心起起伏伏、千回百转之后,他已经不敢再继续猜想到底他的父皇与大哥,到底是子要弑父还是父欲除子。
太可怕了。
五皇子不仅忍住了,他还随即面露惊喜,道:“太好了!大哥没事儿,这真是太好了!”
旋即众人也纷纷面露喜色,齐刷刷跟万岁爷道贺:“得万岁爷庇佑,安王殿下才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微臣恭喜万岁爷!恭喜安王殿下!”
一个个话儿说的好听,可是心里是是不是这样想的,那倒是未必了,尤其是邓渊,对于大皇子赵清暄的死而复生,他就是很有意见,当然了,意见再大,这个时候也得忍着。
出奇的,这时候竟没人去看万岁爷的脸,连赵德安都恨不得将脑袋埋进地缝里头。
这怎么可能呢?
大皇子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难道是……
万岁爷到底还是心软了?
想到此处,赵德安到底还是忍不住,用余光悄默默地往万岁爷脸上瞄,结果甫一看见万岁爷眼中的肃杀,赵德安便就知道是自己想错了。
看来万岁爷是断断没有放过大皇子的意思,那大皇子又怎么可能死中得活呢?
这其中肯定出了什么岔子,难道是……严玉魁?
这念头甫一涌上了,又迅速地被赵德安给否定了,不可能,严玉魁是绝对不可能背叛万岁爷的,也不是大皇子能够轻易动摇的……
赵德安正胡思乱想着呢,就听到外头忽然又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安王殿下……遗体在此。”
众人闻言,登时又是一惊,齐刷刷地抬头往外看去,就看着四个侍卫手里抬着个担架,担架上头躺了个……浑身焦黑的残躯,上头罩着一件月白色披风,应该是遗体被发现之后,侍卫给罩上的,而那件披风真是昨日赵清暄身披的。
在众人惊诧错愕的目光中,侍卫将担架抬着行至万岁爷跟前,然后轻手轻脚放下了担架,然后齐刷刷跪倒在地:“安王殿下……见过万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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