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大夫醒了么?盛姑娘已经没事了!”
谢启然面色凝重如铁,眉目肃然,看到进来的阿大,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
顶着寒冰一样的眼神,剩下的话阿大很识趣的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去找人来看看,别让小景知道。”
冷冰冰的声音突然从头顶飘过,阿大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愣怔了片刻。
“…好…我这就去!小景被小古带出去玩儿了,你放心我早就让人给小古说了,晚上才回来。”
阿大带着暗卫马不停蹄的寻了半日,才找到一个自称“卜算子”的白须黑发老道回府衙。
老道见到如同雕像一样护着迟轻羽的谢启然,藏在茂密胡须里的嘴角抽了抽:“在下…可否一观?”
似乎过了半个世纪一样,谢启然终于将头移动了一下,盯着老道士扫了一圈,固执的不肯松开手,像个孩一样。
老道士不耐烦等下去,大手一扬,谢启然一阵眩晕直直倒在迟轻羽的怀里。
“你干什么?!”阿大机警地护在迟轻羽和谢启然的前面:“你清楚你来是干什么的,你做事情最好小心一点!迟大夫的名号可不是凭白得来的,若是你看走眼用错了药,哪怕是这两个人伤了一根毫毛,你可都要受皮肉之苦的!想明白了再用药!”
老道索性不管了:“你去将那个男的弄走!碍事!”
阿大气结,无奈回头看看自家主子和迟大夫的姿势实在是有碍观瞻,好歹迟大夫和谢启然还是清清白白的,总不能任由两人躺在一张床上。
“你刚刚撒了什么?!”阿大实在没地方撒气,不由得抱怨。
“你可要闭好气,老身可没力气背!”老道嫌弃的看着桌上的糕点,“这么半天连个茶也没有!当官了不起啊!”
“哼!没空!”阿大手脚并用将谢启然移开准备挪出去。
“行了行了…你起开…不懂事!这不是挺好的么?”老道一把将阿大推开五步远,“一点眼力架也没有,你跟着你们家大人怎么过的!”
阿大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瘦如枯骨弱不禁风的老头子,许久才愣过神,顾不上老道的抱怨,赶紧让暗卫去烧茶款待,自己则是紧紧跟在老道身后,看看这老头子有什么过人的本事。
“不好…不好…大大的…不好!”
阿大听得心惊肉跳,不知老道说的是谁,提心吊胆的问:“谁不好了?!到底怎么了?!”
老道坐回去,捧着茶碗就着点心边吃边说:“苦命鸳鸯啊!”
“这位女子身中奇毒,陷入幻境,丧失灵智。”
“对对对!果然是神算子!”阿大十分惊喜,“果然妙手!”
“这位男子…似乎…更严重!”
“什么?!”阿大几乎要跳起来,一个箭步冲向老道,抓起他的衣领,“他是你弄倒的!拿解药!”
“噼里啪啦”瓷杯滚落碎了一地,茶水糕点全都掉在了老道衣服上。
老道随手一打,阿大便一条胳膊脱了臼,在一旁次哈次哈直叫痛。周围暗卫更是谨慎警惕老道要遁地逃跑,已经迅速将老道逃跑各个路线围堵起来。
“瞧瞧!瞧瞧!这就是你们衙门的待客之道!不分青红皂白,不辩是非分明!自说自话,自以为是!”说着将一个药丸丢向空中,“你要的解药!那女子陷入幻境想必为时已久,幻境就是真实,真实亦是幻境,两人同根同命,无论哪个死了,那便是断了生命之源,你就准备后事吧!”
一个暗卫眼疾手快接过药丸护在手里,阿大有些云里雾里:“两人?迟大夫和…”
说到一半看老道看白痴一样看自己的眼神硬生生的改了口:“梦里…的她…自己?!”
阿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床上平静的迟轻羽。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明明中幻境迟轻羽和谢启然都不是第一次了,况且盛小姐都已经转危为安大半天了,大家都以为迟轻羽只是还沉睡在幻境里,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有生命危险!
“阿大!”谢启然冷冰冰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来。
老道回头瞥一眼谢启然拧成麻花的双眉:“哼,在下告辞!”
十分骚包的抖了抖衣角,以很耍酷的方式华丽丽退场,不愿意多留下一片一角给谢启然。
阿大苦着脸看着老道离开的模样,拖着摇摇晃晃的左臂向谢启然汇报情况:“迟大夫确实是中毒了,这毒十分凶险!”
“有性命之忧!”谢启然冷着脸将阿大藏着的半句话戳了出来。
“次哈…嘶…”阿大立刻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他弄的?!”谢启然坐起来看看迟轻羽平静的容颜,默默的抓起阿大的左臂用力一掰,瞬间将阿大左臂接上。
阿大猝不及防被谢启然碰到伤处,疼的哇哇直叫唤:“谢谢谢大人…谢谢谢大人…”
谢启然十分小心的起身,将地方让出来,让迟轻羽躺好,帮她盖上被子,坐在了床头,依旧如一座冰山一般,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阿大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想起老道士说谢大人的病比迟大夫还要重,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难道是……
阿大不敢再继续往下想象,缩回脑袋,赶紧揉揉自己刚刚接好的肩膀,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小古小古!我们还要去哪里玩儿?”
府衙外小景仰着小脑袋看着小古,千方百计的要让小古带他到更远更好玩儿的地方玩儿,最好一整夜都可以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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