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干净利落，绝非一般人做得到的。

迟轻羽看向谢启然，问道：“这种一刀致命，你可以吗？”

谢启然瞥了她一眼，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这种事一般都不用我来做。”

“……”这是在警告她吗？

迟轻羽好笑道：“是吗？我也不喜欢这种，多血腥啊，我还是比较喜欢用药，无声无息的，杀人于无形。”

“挺好。”谢启然挑眉，不受影响。

两人暗暗计较，自己觉得没什么，倒是一旁的阿大，不寒而栗。

他们没有看见尸体，尸体已经被衙门抬了回去，现在正在尸检，要多关于盛管家的事情，只能等尸检结果出来。

见毒药的事情威胁不到谢启然，迟轻羽瘪了瘪嘴，收回视线，再次移到床边。

她走到床尾，低下身子，笑道：“你说这凶手可真不小心，都说雁过不留痕，才是好的杀手，这位杀手倒好，来了就来了吧，还要留下礼物。”

“礼物？”阿大奇怪道：“什么礼物啊？”

迟轻羽指了指床脚，道：“你们看这里的泥垢，盛管家那么爱干净的人，怎么可能在屋子里留下这种东西，这说明这泥垢是凶手带进来的。”

闻言，谢启然和阿大都凑过去。

阿大伸手，将地上的泥垢捡起来，仔细的观察。

“大人，这个泥不是普通的泥，是红泥。”阿大将得到的结果告诉谢启然。

“这红泥和其它的泥，有什么区别吗？”迟轻羽好奇的问道。

阿大将手中的泥搽干净，道：“我们南城附近都是泥都是我们平日里随便都能看见的黄泥，但是这个红泥，只有在南边一代的山谷里才有。这里会有红泥，只能说明那凶手是从南边过来的。”

南城已经东南边，在往南走，就是沿海。

迟轻羽记得阿古说过，他的家，就在南边。

迟轻羽皱眉，道：“来自南边并不能证明什么，阿大你带人去那片山谷看看。”

阿大点头，看向谢启然，道：“谢大人，那我先去了。”

谢启然没说话，挥挥手，示意他去，不用在意他。

阿大走后，谢启然也站起来，道：“走吧。”

闻言，迟轻羽瞥了他一眼，问道：“不在看看了？”

谢启然摇头，道：“不看了，该看也都看完了，回去看看仵作验尸的结果吧。”

也行，这屋子里确实是太干净了，他们在找，也找不出什么东西，还不如回去，在这里纯粹是浪费时间。

说得挺有道理，迟轻羽跟着站起来，道：“行，我们走吧。”

两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小孩。

小孩一脸疲惫的站在那里，听见脚步声，立马站了起来，看向谢启然两人，“官爷，你们出来啦，查出什么东西来了吗？”

这话问得，就算是查出什么东西来了，也不可能告诉他的。

不过迟轻羽没有明说，而是笑道：“我们又不是什么神仙，只是看，能看出什么东西啊，等我们回去看看顾管家的情况再说吧。”

小孩点头，笑道：“那就麻烦二位了，老爷昨日有事外出了，今日还没有回来，老爷吩咐了，待他回来，定会登门拜访。”

登门拜访就不必了，少添麻烦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迟轻羽摆摆手，笑道：“我们就先走了。”

小孩跟上来，“二位官爷，我送你们到门口。”

知道盛府很多奇怪的规定，想来小孩也是要按照规矩行事，迟轻羽并没有拒绝，让他在前面带路，她和谢启然跟在后面。

如同小孩所说的那样，将人送到了门口，他还站在门口，目送迟轻羽和谢启然走远。

直到回头在看不见小孩的声音，迟轻羽才开口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小孩好像很舍不得我们走？”

谢启然瞥了她一眼，笑道：“夫人，你确定这不是你的错觉？”

迟轻羽对夫人这两个字已经麻木了，懒得再生气，只是冷声道：“不是。”

“哦？”谢启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道：“那可能是我的错觉了。”

不管是谁的错觉，这个问题，因为谢启然的一句夫人，迟轻羽就不想在继续下去了。

迟轻羽的单方面保持沉默的回到了官府，就看见小景站在门口，伸着脑袋四处张望。

看见迟轻羽他们的时候，小景连忙往里走。

见状，迟轻羽厉声道：“站住！”

已经跑到里面的小景，听见声音，跑得更快了。

迟轻羽：“……”

谢启然好笑的看着迟轻羽，没有说话。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迟轻羽从那双眼中，看见了调侃。

迟轻羽气得牙痒痒，撩起袖子，道：“我们先去仵作那边。”

谢启然笑着点头，去后院的时候，目光朝着小景跑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意味深长。

盛管家的尸体是早上发现的，送来官府也有好几个时辰了，李先生早就弄好，就等着谢启然回来汇报了。

所以当谢启然他们去后院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李先生悠哉的坐在院子里，吃着点心，品着茶，小日子好不快乐。

迟轻羽瞥了一眼李先生自若的神情，凑到谢启然身边，低声道：“我看这位李先生很是不服气你们啊。”

这个你们，指的自然是谢启然和寒九。

谢启然不以为然的挑眉，道：“无妨，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果然是谢启然，谁都不放在眼里。

“我只是和你提这么一句，你既然不在意，那就当我没说吧。”迟轻羽退了些距离，和谢启然保持距离。

谢启然暗中好笑，但是面前还有个李先生，这要是笑场了，岂不是不给迟轻羽面子？

所以谢启然憋住了，他走到李先生面前坐下。

“李先生，检查完了？”谢启然问。

李先生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点头，“恭候大人多时。”

这么说着，李先生的手下也没有停，取了新的杯子，倒上一杯茶水，放在些钱的面前。

“大人，今年新收的茶，您尝尝。”李先生笑道。

谢启然点头，轻轻抿了一口茶，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就这么平静看着李先生。

李先生也是个老狐狸，见谢启然如此不动声色，笑了笑，起身。

“这盛管家，身上只有一道伤口，伤口深可见骨，正是这道伤口，要了他的命。”李先生背对着他们，用最浅显易懂的话，说着自己的结果。

谢启然瞥了他一眼，道：“除了那一刀，就没有其它的小伤口了？”

李先生摇头，“若大人所说的那些磕磕盼盼的小伤自然是有的，盛管家的拇指，有一道细小的伤痕，应该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刺的。”

“恩，还有吗？”谢启然继续问。

“没了。”

所以这盛管家的死因，就是那一刀。

阿大曾经看过尸体，也是这么说的，不过阿大比李先生更细致一些。

迟轻羽站在谢启然后面，盯着李先生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