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轻羽陪着小景写了一会字,就觉得困了,也不知道是身体里还残留着药剂的关系还是怎么样,就这么靠着椅子睡着了。
小景察觉到妈咪没有动静,回头看去,发现妈咪靠着椅子,呼吸平稳,显然是睡着了。
他本来是坐在迟轻羽身上的,见状,连忙从迟轻羽的身上跳下来,换了一把椅子,认真的写字。
芸娘寻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小景认真的趴在桌子上写字,而迟轻羽睡眼朦胧的靠着椅子,身上披着薄毯,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给她盖上的。
“小景……”芸娘小声叫道。
听见芸奶奶的声音,小景惊喜的抬头看去,担心自己声音太大吵醒妈咪,遂没有喊出来,轻轻的将笔放下,小心翼翼的朝着芸奶奶跑去。
接住跑过来的小孩,芸娘抱着他向门外走去。
“饿不饿?”芸娘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饿了……”小景撒娇的尾音总是拖得很长,听得人心中痒痒的。
“走,芸奶奶带你去吃好吃的。”芸娘笑道。
“好!我要吃红烧肉!还要……”
院子里是飘散着孩童兴奋的声音,随着声音渐渐的淡下去,迟轻羽睁开了眼睛。
其实她睡得并不熟,知道身上的毯子是小景给自己盖得,也知道小景为了不打扰自己休息,跑到一边去站着写字。
看着桌上叠得厚厚的一摞白纸,迟轻羽不禁好笑。
本就是她惩罚小景做得事情,若是自己看着心疼,就将这事给抹去,小景以后肯定不会长教训,所以让芸娘待他出去,也算是变相的给自己一步台阶下吧。
现在小景走了,她也不用装睡了,起身伸了个懒腰。
从柜子里拖出一套嫩绿色的衣裳,迟轻羽皱了皱眉,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选择穿上了。
脸上老妇人的易容已经退下,她给自己换了一张芳华正茂的少女脸。
换好了装,迟轻羽在铜镜面前转了一圈,许久没有如此少女的打扮,迟轻羽着实有些不自在。
适应了好一会,迟轻羽才拿上包裹出门。
因为迟轻羽更改易容,谢府的人肯定会认不出迟轻羽,为此,谢启然特地给她一块腰牌,凭借腰牌可以自由进出谢府。
原本迟轻羽觉得没啥用处,现在看来用处还挺大。
拿着腰牌畅通无阻的出了谢府,迟轻羽站在谢府门前徘徊了一会,一时记不起该往哪个方向走。
她这一徘徊,自然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本来大晚上的出门就已经值得怀疑了,结果这人站在门口还一直不走,守门的都是机灵的,虽说认识迟轻羽手中的腰牌,但是不认识迟轻羽那张脸,遂悄悄派人去通知主子,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谢启然在书房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好一会。
“你说少女?”谢启然皱眉问道。
下人连连点头,道:“拿着您给迟大夫的腰牌,就一直站在门口,哪也不去,看着年纪不大。”
谢启然几乎可以确定那是迟轻羽无疑了,他倒是奇怪这么晚了,迟轻羽拿着腰牌准备去哪?
“我知道了,下去吧。”
下人见主子没有多余的话交代,遂点头退下,也不再去管门口那个奇怪的少女。
书房门再次关上,谢启然盯着手中的公文看了一会,突然站起来,对守在一旁的寒九道:“看久了也乏了,我们出去走走。”
寒九低头,道:“是。”
离开书房的时候,寒九扫了一眼桌上的公文,还剩下小部分没有处理完,若是平日,断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将书房门关上,寒九看向主子的背影,正朝着前门走去。
醉翁之意不在酒,主子怕是真的陷进去了吧。
谢启然他们出来的时候,门口那徘徊的妙龄少女已经不在了。寒九自然是懂事的,去问了守门的人,迟轻羽去的方向,然后主动为谢启然带路。
他们不过加快了些脚程,就追上了家丁口中所说的妙龄少女。
这还是谢启然第一次见迟轻羽穿如此明亮的颜色,淡绿色的衣裳,路经店铺,染上红色的灯光,呈现出斑斓的颜色。
谢启然本就只是跟过来看看,无意打扰迟轻羽,遂带着寒九,与迟轻羽保持一定的距离,优哉游哉的跟在身后。
而走在前面的迟轻羽,全然不知自己身后跟了人。她也不着急赶路,左右看看,观赏着夜晚的京城。
要说这夜里的京城,似乎比前段时间热闹许多。
天气渐渐热起来,夜里没有那么凉,许多小贩也愿意出来摆摊了。
这一路走来,迟轻羽就看见许多稀奇的小食,看见感兴趣的会停下来看看,但并不会吃,只是远远的看着小摊前坐着的人,热热闹闹的吃着东西,就觉得很舒服。
除了卖吃食的摊贩,还有许多希奇宝贝。有的是直接摆在地上卖的,有的是架一个摊子再卖,听着他们的叫卖声,倒是有趣得紧。
迟轻羽路过一个摊子,余光瞥见一枚玉佩,停了下来。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见迟轻羽的视线落在自己摊位上,又看她衣着不凡,知道生意来了,笑道:“姑娘,这玉佩颜色整好陪您这一身,多漂亮啊,要看看嘛?”
闻言,迟轻羽往前走了一步,在一些玲琅的小件中,拿起了那枚玉佩。
玉佩颜色很漂亮,是一朵花的形状,这花迟轻羽在没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有幸见到过一次——昙花。
昙花都是夜里才开放的,而且在京城这种地方,不适宜生长,多以对于京城的人来说,这种花是很陌生的。
“姑娘好眼力,这玉佩可是我拖朋友从别国带回来的,姑娘可知这玉佩上的花纹是什么花吗?”中年男人见迟轻羽看得认真,知道有戏,开始在旁边一个劲的推销。
迟轻羽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花,昙花的花语,刹那间的美丽。
她觉得这个花语似乎并不适合自己,所以迟轻羽只是看了一会,将玉佩放下,笑道:“昙花虽美,浅尝辄止。”
“……”中年男人不太明白迟轻羽的意思,眨了眨眼睛。
迟轻羽冲着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离开了。
目送迟轻羽离开,中年男人叹息着将玉佩放回去,原本还以为能卖出去呢,没想到遇见一个果断的姑娘,连劝说的机会都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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