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衣的视线落在王盈盈身上,打断她的话,“王盈盈,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我的关系,罗府的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们待在同一个房间能好好的说上一句话,已实属不易,我又怎么可能和你好好商量要去打谁。再说这位叫做阿七的人,我从未见过他,更不认识他,和他也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让他被打?”
自己说话突然被人打断,王盈盈十分不满,瞥了一眼站在那里的碧衣,道:“你和他无冤无仇,但是你和我有啊,他若是死了,我这辈子就得在牢房里度过了,他不死也没关系,那我也得离你们远远的,不会打扰你们夫妻二人,不管是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你得利……”
赵大人听她的话题,越扯越远,怎么就说到了罗府的家事问题上了,猛地拍了下惊堂木,打断了她的话,“王盈盈,不要故左右而言他,既然你说你有证据证明是碧衣指使的,那就将证据拿出来。”
闻言,王盈盈看向罗云书,然而罗云书并没有看他,他的视线一直是在碧衣身上的。
原本还有一丝期待的王盈盈,笑了两声,道:“我的证据就在府衙里面,大人不妨请她进来。”
她的话音刚落,师爷就凑到赵大人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赵大人挥挥手,道:“宣。”
很快,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迟轻羽本以为进来的会是芳华,然而并不是,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小丫鬟。
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跪在堂上,连头都不敢抬。
见她这幅样子,赵大人也不敢太过高声说话,以免把人给吓跑了。
“你就是小陶?”赵大人问那个小丫鬟。
小丫鬟点头,畏缩着肩膀,道:“小陶叩见大人。”
赵大人点头,继续道:“你说你亲眼见到王盈盈和碧衣密谋打人,是吗?”
闻言,小丫鬟身体又抖了抖,语气里带上了哭音,“我……小的……不……奴婢……”
这小姑娘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了,赵大人叹了口气,声音放柔了些,道:“你莫要慌张,有什么尽管说出来,大人会替你做主的。”
小陶点点头,吸了两下鼻子,道:“奴婢是碧衣夫人房里的,那日王盈盈匆匆找来,奴婢们都以为王盈盈是要来找麻烦,所以赶紧去通知老爷,为了不让碧衣夫人受伤,她们就让奴婢留下来,保护碧衣夫人。”
说到这里,小丫鬟顿了下,悄悄的去看碧衣的脸色,却发现碧衣没有看自己,正在抹泪,连忙收回视线,继续道:“奴婢们都以为会闹起来,结果她们走了之后,奴婢就发现房间里面没有消息,奴婢担心夫人们出什么事,所以就趴在窗户偷听,然后……”
小丫鬟又抬头看了一眼碧衣,却正好碰上碧衣的眼神,冰冷的,吓得小丫鬟往后退了半尺,赵大人没有错过她的小动作,视线淡淡的从碧衣身上扫过,但是没有出言打断小丫鬟的话。
“……奴婢听见碧衣夫人让王盈盈去做戏,说这样老爷就会回来,到时候在想看见老爷就不会困难了,我本来以为她们是开玩笑的,就没有留意,然后晚些时候就听说王盈盈真的带人在罗府门口将人打成重伤,奴婢被吓到了。”
这段话小丫头几乎是吼出来的,看得出来是真的被吓到了,不仅是之前被吓到,方才也被吓到了。
虽然不知这三人谁说的是真的,但这小丫鬟的害怕表现得可谓是淋漓尽致,就是一个眼神,迟轻羽都能感受到她那瑟瑟发抖,忍不住想要往后退的心情。
这么害怕的一个人,到底是什么让她站在这个公堂上,迟轻羽开始好奇这一点了。
事实证明,不仅是她好奇,赵大人也十分的好奇,他的视线在堂上四人之间来来回回,阿七就暂且不说,是受害者,将他排除在外,那么这三个人,是谁在说谎呢?
这个小陶的出现,可以说是对碧衣非常不利的,但是碧衣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只是很委屈,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反抗,更没有给自己辩解。
赵大人的视线落在碧衣身上,问道:“碧衣,小陶所说的,你作何解释?”
碧衣擦掉眼角的泪水,突然跪了下去,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人本就是罗府的下人,我进罗府不久,她们的心不向着我很正常,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们竟然如此急无情,联合着前主人来陷害我……”
一番话说得委屈极了,看得迟轻羽都觉得,碧衣就该是无辜的,但赵大人却皱起了眉头,“公堂之上讲究证据,你说她是陷害你的,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吗?小陶所说的那日你在哪里?和谁一起?有人给你证明吗?”
如此直男的一番话,听得迟轻羽震惊无比,她还以为看在碧衣的颜值上,赵大人怎么也要多沉沦一会,没想到这赵大人竟然是个大直男,美貌在他那里没什么用,只有真理才有用,想到这里,迟轻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大概碧衣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招在赵大人这里竟然不管用,眼泪又落下来,哭诉道:“民妇平日里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小桐一个婢女,她日日跟着我,我去哪里她便去哪里,如果我的贴身侍女可以作证的话,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赵大人便打断了她,“不行,小桐乃是你的贴身侍女,关系过于亲近,不适宜当证人。”
闻言,碧衣的神色又暗了下来,隐隐啜泣道:“如此,我便没有了证人吗?”
这也是个难点,碧衣所说的,赵大人也很明白,因为那是所有妇人都会经历的,但是小陶所说的太过真实,让人无法忽视这条线索。
既然碧衣这里行不通,赵大人便往小陶那里走。
“小陶,你可还记得,那日王盈盈去找碧衣的时候,是哪些丫鬟在。”
小陶连忙点头,道:“奴婢记得的,她们现在也在外面候着,大人只管传唤便是。”
这倒是赵大人没有想到的,他看了一眼师爷,师爷点头,去后面确认是否真的如小陶所说的那样,有人在后面等着。
过了一会,师爷回来,在县太爷耳边说了几句,县太爷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笑道:“将证人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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