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肆没再说什么,眼睛滑到床沿。
大红的床单,大红的被子,大红的枕套,满床的喜庆。
老爷子为了要继承人也真是煞费苦心。
宁鹿搀扶着他从轮椅挪到床上。
秦景肆把上衣脱掉,宁鹿的眼睛竟不知该看向哪里。
他虽然双腿残疾,但上身依旧保持着健硕的身材。凸起的胸肌,一看都是练过的。
秦景肆似是察觉到她的窘迫,淡薄开腔:“这个身体你要看很久的,早晚会习惯。”
“我又没有看。”她还想辩解。
秦景肆双手往前伸了伸:“下面还得你帮我,我双手够不着。”
宁鹿懵了,她要帮他脱裤子吗?关键,关键,那个……
“你是我的太太,我是你的丈夫,你不能面对这些吗?”
“能面对的,医学上看过很多标本。”
这句话,又把秦景肆气到了。
宁鹿认命的坐在他面前,扭过身子,很快帮他解开了。
“我去冲澡,你先睡吧。”宁鹿转身欲走,同床了这些日子,宁鹿始终不习惯身边的这个男人,总要试图避开单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他没吱声。
宁鹿起身离开,在浴室泡了一个很长时间的澡,久到她以为他应该早已睡了。
换了一套家居服,用干毛巾擦干头发,她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床头的大灯已经关了,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小灯还在亮着,为这偌大的房间带来一点光亮。
床上的外侧,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躺在那儿,应该已经睡了。
宁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自在一些了。
她慢慢地走到床的另一侧,尽量不发出声音,脱鞋,小心地拽起被子的一角,合衣钻了进去。
虽然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但晚上似乎也只是睡在一起罢了,和学校的住校生没什么区别。
这一天太累了,她刚躺下,眼皮就沉甸甸地闭上了。
朦朦胧胧中,一条胳臂适时地压了上来,将她紧紧地揽在怀内。
“好困啊。”她咕哝了一句,下意识地推了对方一下。
没想到对方却把她揽得更紧了,她都能听到对方通通的心跳声。
“谁。”宁鹿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实在太困了。
话刚说完,她的嘴巴就被一个软软的东西堵上了。
这下,宁鹿彻底被闹醒了。
她睁开一双睡眼,赫然看到他那张俊颜正贴在她脸上。
好一会儿,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是我要的味道。”
宁鹿气坏了:“你……耍流氓!”
他斜睨着她,故意调侃道:“男人不对女人耍流氓怎么生儿子?这不是你来秦家的责任吗?”
想到她刚来秦家时,主动乖乖的说,我可以给你生孩子,但等我再大点好吗。
“我……”宁鹿语噎,竟不知该说什么。男人要耍起流氓,真的和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翌日。
不知是不是昨晚休息太晚的原因,等她醒来发现天已大亮。
一抹晨阳从窗帘的缝隙中挤了进来,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翻了个身,右腿习惯性地压上被子,不想却撞到一个软乎乎的身子。
她定睛一看,这不是秦景肆吗?奇怪,往日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起来了。
“该起了。”
秦景肆一动不动,宁鹿心有点慌,翻身起来,趴在他身上查看状况,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不想她却被秦景肆往下一拉,就压在了他身上。
他那双带着迷蒙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想重温昨晚的事情?”
秦景肆回想起昨晚,老爷子给他的汤里下东西,导致他差点没控制住。
而现在,她紧紧地贴着他,脸与脸不过几厘米的空间。
她生怕它看穿自己脸上的面具,微微别开眼:“昨晚你……耍流氓。”
“恩,毕竟我是个正常男人。”
这话意思代表什么?他好了?无形中自己好了?
“可能娶了妻子,不治而愈吧。”
宁鹿不敢再吭声,依旧扭转身子,背对着他,凭着感觉给他穿衣服。
那么一个大男人,她总感觉很突兀,要明目张胆地看实在放不开脸。
“亏你不用做手术,否则像你这样估计把肝当心给人家摘了。”
“谁说的?前些日子养父接到一个急救病人,在街上被人砍了,肠子都掉出来了,还是我帮养父治好的,几天人家就生龙活虎了。”提起自己的专长,她一下子来了劲。
“所以呢?你是不想看见我呢还是不想看见所有男人的身体?”
“我……”宁鹿语噎,这个问题怎么好回答?再说,男人的身体也没什么好看的啊。
“那不一样,人家都快死了。”她低低地咕哝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非要别人死你才正眼看别人一眼吗?”
“不是,你故意讲歪理……”听出小姑娘委屈的嘤咛声后,秦景肆没再说什么,但嘴角却不禁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时,轻轻地传来敲门声。
“进。”宁鹿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自己只好高声应答。
周妈推了一辆餐车进来,上面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宁鹿扫了眼,有些心疼,这些东西够樱花镇一户人家吃几天的了。
“老爷子特意交代了,今天不用起床也行。”她玩昧地看了一眼宁鹿:“生小少爷更重要,不是我说,我在秦家待了快一辈子了,少爷就是我看着长大的,再有小少爷,这家里就更热闹了。”
秦景肆摆摆手让她出去,她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宁鹿才慢慢退了出去。
“我饿了,喂我喝点粥。”
宁鹿抓着碗,暗中使劲,谁让他是双目失明的病人呢,“你自己端着喝,适当活动有利于身体恢复。”
“不想使,想你喂,不可以吗?”
宁鹿嘴角抽了抽,一个面色如冰山一样的人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种话的。
她没再说话,起身下床从餐桌上盛了一碗粳米粥,又坐了回来,舀了一勺放进他嘴里。
“今天准备干什么?”
“为你治眼睛,做好医生的本职工作。”
秦景肆低低应了一声,专心地喝粥,不知他是故意拖延时间还是真饿了,一大早,他竟连着喝了三碗粥。
伺候他吃了早饭,宁鹿这才把自己的医药包带过来,细细地查看他的眼睛。看样子似乎比前两天好一点了。
“好多了,今天上了药,一定要注意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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