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雪刚回到王府门口,就见云儿十分焦急地在门口转来转去,时不时还往街上看几眼。
这小丫头,还担心我出什么事儿不成。
纪青雪慢慢走过去,云儿刚见到她,就立马冲了过去:“王妃,你怎么才回来,你去哪儿了?你昨晚一夜未归,我担心得整夜都睡不着,生怕你出什么事儿了!”
云儿说话如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一股子全倒了,她连个话都插不上。
见了云儿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她柔声开口:“我没去哪儿,昨晚不是下雨了吗,就找了地方避雨去了。”
云儿猛地看见了她手臂上的伤口,她十分心疼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王妃你怎么还受伤了呢?”
云儿眼泪直往下掉,纪青雪怎么劝也不听,拿她完全没辙了,这姑娘是用水做的吗?
“都是云儿不好,云儿该跟着王妃的,不该让王妃独自一个人。”
刚说完,她哭得更凶了。
纪青雪无奈地看着眼前哭得十分伤心的云儿,刚刚瞥到了身后的木青,她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
她立马将木青给拉了过来:“木青,你快帮我劝劝她啊!”
木青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让他杀个人什么的倒是可以,但是哄人他可真不会
纪青雪被云儿的哭声搞得头疼,她板着一张脸道:“这是王妃的命令,本宫命令你必须把她给我哄好了。”
说完纪青雪留下两个人,自己就进去了,在木青两人看不到的地方,她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木青和云儿,嗯,不错不错。
纪青雪走后,木青生硬地对云儿说了一句:“行了,别哭了。本来就不好看,再哭就更难看了。”
听了这话,云儿哭得更凶,她怒吼着:“要你管,长得难看谁让你看了?”
木青十分无奈,于是只好伸了一只手过去:“那这个给你,擦吧!”
看见他这个举动,云儿忽然笑了出来:“什么嘛,还记得昨天的事儿呢?你这人真小气!”
小气?这话木青听的就不是那么顺心了,他一双大眼瞪着面前这个说话没心没肺的臭丫头:你知不知你昨天到底擦了多少眼泪和鼻涕在我身上吧啊?脏死了!”
云儿小脸一红:“那你把衣服给我,我帮你洗干净好了。”
“那敢情好啊!”木青龇着牙,灿烂一笑。
忽然,云儿一拍脑门儿暗道不好,刚刚光顾着担心王妃了,可是却忘了告诉王妃,刚刚王爷也回来了。
“你说,王爷会如何处置小岁安?”
木青沉默半晌,说:“我也不知道。”
摘星阁,南宫炎坐在书桌前看书,暖阳透过菱花木窗,错落有致的铺落满屋。
今日他着了一身墨绿长袍,头束白玉冠,显得十分俊郎。
纪青雪刚踏进摘星阁,桌边悠悠传来一句:“本王不过有事儿出去了几日,刚回来就听说有人都敢夜不归宿了?”
闻言,纪青雪脸上立刻堆了笑意:“误会误会,根本没有的事儿。”
修长的手指不停地在纸上移动着,得了空,南宫炎才瞧了她一眼,他淡淡地说:“看你一身的狼狈样儿,你这是和人打架去了吗?”
纪青雪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实是打架去了,而且还不止打一回。
手中的书又翻过一页,南宫炎头也不抬地说道:“将木青带回来的那个孩子送走,他不能留在王府。”
纪青雪瞪大了眼睛,问他:“为什么?”
偌大的王府还养不起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吗?
“没有为什么,他就是不能留在王府。”
纪青雪拉了张椅子坐到南宫炎的对面,打算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爹娘都没了,能将他送去哪儿啊?这不是将他送上绝路吗?还不如让他留在王府啊!”
说到这儿,纪青雪突发奇想,她说:“南宫炎,要不你认他当干儿子吧,你看你这么年轻平白无故就多了个儿子,高不高兴,惊不惊喜啊?”
“不高兴,没惊喜。”南宫一直炎觉得和对面的女人有交流障碍,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纪青雪没有气馁,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就发发善心,救救这个婴儿吧!”
南宫炎合上书,背靠在椅子上,他看着纪青雪,面无表情地说:“我绝不会收留他。”
纪青雪也怒了,拍案起身:“你若还想我为你解毒,那就必须留下这个孩子!”
南宫炎倒是一脸无所谓地模样,他眯起眼睛,轻声说:“好啊,不过想来,我睿王府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令一个刚出不过两日的婴儿消失,恐怕不是什么难事儿。”
纪青雪终于变了脸色,她双手撑在桌上,倾身向前:“你路上拿孩子来威胁我?”
南宫炎点头:“是又如何?”
“你敢动他一根寒毛试试!”
纪青雪站直了身子,冰冷地目光扫视了南宫炎:“南宫炎,你别逼我!”
南宫炎淡淡地说:“纪青雪,你以为我会让你一直拿这个威胁我吗?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些,别忘了,我才是这个王府的主人。”
说着,他捏住的桌角被他直接用力给硬生生掰了下来:“你也可以试试,我到底是不是和你在开玩笑。”
南宫炎直接唤来了木青:“将那孩子立刻送出王府!”
纪青雪扭头吼道:“木青,你敢!”
南宫炎轻笑:“你倒是看看,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木青抱着熟睡中的纪岁安,劝道:“王妃,这事儿你就听王爷的吧,让这孩子留在王府未必是件好事儿。王妃请放心,我会将他安顿好的。”
纪青雪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即将暴走的情绪平静下来,她走到木青身边,忍不住抬手抚摸着纪岁安的脸:“小岁安,我是纪青雪,希望你今后过得如同我为你取的名字一般。”
说着,她将怀里的木簪放进了纪岁安的襁褓之中。
岁安,这是你娘的留下的遗物,我将它留在你的身边。
这里面藏着的故事,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但我觉得你娘肯定也希望待在你的身边。
岁安,若是日后我们能在某个地方重逢,希望你能记得,我叫纪青雪。
纪青雪背过身去,不肯再看纪岁安一眼。
直到木青抱着纪岁安出了摘星阁,纪青雪都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无力。
她也是孤儿,亲手带大自己的师父却是杀害自己全家的仇人。
佛说,种善因,得善果。
她救活过许多人,也杀过人,如此算是功过相抵了吧。
纪青雪在心里自嘲着,你看,纪青雪,你注定只能孤身一人啊。
南宫炎默默地注视着纪青雪,此时的她与以往的张牙舞爪的模样完全不同,她的背影——很孤独。
她让南宫炎想起自己的母妃刚刚过世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小,不明白什么叫做离世,还以为母妃是暂时睡着了。
所以他就一直守在母妃的床边,想等她醒过来。
可是他等了两天,母妃也没有再睁开过眼睛,直到一群宫人来将母妃的遗体带走,放进了棺材里面。
哭声,他听到寝殿里有很多人在哭,他很奇怪:这些人为什么要哭呢?
等到后来,他才明白了母妃是真的离开了,并且再也不会回来了。
“纪青雪……”
“你别和我说话,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
纪青雪夺门而出,只留南宫炎一人待在屋中。
“我的确……从未对人有情。”
纪青雪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回摘星阁住,而是跑去和云儿挤在一张小床上,说是不想看见南宫炎那张讨人厌的脸。
夜里,纪青雪问云儿:“你想学医术吗?我可以教你医术,对了,还有武功,你想学吗?”
也许有一天,云儿也会离开她,她若会几分医术和功夫,她也会比较放心些,
云儿侧卧着身子,看向纪青雪的眼神里带了些疑惑:“王妃,你是什么时候学会那些的啊?”
看王妃那天居然拿匕首直接剖开拿女人的肚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想想那画面,简直是让人寒毛直立。
纪青雪想了想说:“嗯,如果我说我是在梦里遇见了一位仙人,他在梦里教我的,你信吗?”
云儿立即点头:“我信,只要是王妃说的,云儿都信。”
纪青雪弹了一下她脑门儿,笑道:“傻!那好,明日开始我便教你医术和武功。现在,好好睡吧。”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云儿就被纪青雪从温暖的的被窝里拉了出来。
“正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云儿,以后每天这个时候你都得起床练功。”
云儿揉了揉眼睛,不停地打着呵欠:“王妃,这么早,我们要干什么啊?”
纪青雪微微一笑:“今天我们这要做的很简单,扎马步!”
“什么是扎马步?”
“这个嘛,我先示范给你看,然后你照做就行了。”
等纪青雪示范完之后,就看见云儿一脸惊愕地看着她,那嘴张得简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云儿面色通红,也没什么,就是王妃刚刚的姿势,让她觉得有些难为情。
纪青雪一看就知道云儿心里在想什么,正打算纠正她错误的思想,却看见木青一脸惊慌的冲了过来,他拉着纪青雪就跑。
“木青,你干嘛啊?”
“王妃,救救王爷,你去救救王爷吧,王爷旧疾复发了!”
纪青雪眼神一黯,糟了。
“走去摘星阁!”
南宫炎,你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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