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
顿时被一股死寂的气息铺天盖地的笼罩。
顾弘毅和赵馨兰皆是一脸颓色。
顾沛嫣心中慌乱不安。
最终,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
顾沛嫣率先开了口:“爸,妈,今天你们也劳累了一天了,不如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待会儿联系一下,圈子内的朋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要不然,还是公开倾夏的……”
察觉到她要说什么,赵馨兰连忙道:“沛嫣,别说傻话!你永远是我们顾家的大小姐,是妈的女儿,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赵馨兰绝不允许公开她们的身份!
不然她的老脸往哪儿搁!
最要紧的是,现在倾夏已经躺床上了,能不能醒来尚未可知。
一个才学兼备的女儿,和一个躺在床上有可能醒不过来的植物人。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顾沛嫣说道:“……妈,倾夏也是您的孩子,这样对她不公平。”
赵馨兰摸了摸她的手:“好孩子,这件事你不用多想了,交给我和你父亲来处理就行。”
顾沛嫣百般无奈之下才点了头。
赵馨兰和顾弘毅走了。
刚出了门,赵馨兰便厉声的警告对面的顾弘毅,“我可告诉你啊,我决不允许你公布沛嫣的身份,要是公布了,沛嫣的处境将变得多尴尬你想过没有?总之,我的亲生女儿,我只认沛嫣一个人!”
顾弘毅懒得搭理她。
……
病房之内。
顾沛嫣收敛起脸上纯良,拿起手机,先是给池珩打了一通电话。
但是。
没打通。
顾沛嫣又拨打了第二次。
机械的女声极为冰冷的传来:“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现在无法接通……”
顾沛嫣心一凉。
这还是池珩第一次挂她的电话。
难道……池珩知道了顾家将倾倒,所以故意疏远她?
不,不会的,池珩那样深爱她。
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放弃她。
本来顾沛嫣对她的追求者向来是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的,但是这一次,她耐着性子,拨打了第三次。
提示音响了很久。
终于被接通。
“喂,池珩哥哥。”顾沛嫣的嗓音变得娇柔,不紧不慢的问:“你刚才怎么没接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是沛嫣啊。”池珩的声音的却有点疲惫和急躁:“你知道我们那天离开之后,慕微去哪儿了吗?”
“慕微?”顾沛嫣蹙眉:“怎么了?”
“前几天回去后,慕微留信,说是要去波士顿一周,但是我问过慕微在波士顿那边的朋友,并没有收到她回去的消息。”那边的池珩捏了捏眉心:“我焦头烂额的找了好几天,一直没找到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顾沛嫣脸一僵。
手机倏地从手中摔落。
池慕微、凭空消失、毫无音信这几个字眼掺杂在一起。
顾沛嫣浑身发凉!
“沛嫣?喂?沛嫣?”池珩的声音还在从电筒中传来:“沛嫣你在听吗?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顿了好几秒。
顾沛嫣勐然回过神,拿起手机,嗓音保持着镇定的说道:“那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还有些事,先挂了。”
“哎!沛嫣……”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顾沛嫣眼神无神地盯着前方,脑中全是刚才池珩的话——
池慕微消失了……
一定和薄瑾枭有关!
那个狠辣无情的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最让她痛苦难以接受的是!
他真的在这两年婚姻中,对那个贱人产生了感情!
她输了!
输的一败涂地!
……不,她没有输!
那个小贱人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赢的人,笑到最后的人,依然是她!
她咽了咽口水,神色焦急的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一个号码。
“张嫂……我现在只有你了……求求你,帮帮我……”
……
日子就这么不温不火的向前推移。
一晃,又是两天过去了。
顾倾夏还是没醒。
薄瑾枭照旧坐在她的病床前,给她擦拭着手腕。
小姑娘身上的伤口现在已经好了很久,气色也在逐渐的变好,医生不久前来看过,她的状态恢复的很快,醒来的希望大大增加。
薄家上下都很高兴。
今天外面的太阳很好。
暖阳的金丝光线透过玻璃穿透进窗户,春风吹拂过眉稍,和风送暖。
下午还要接着输液,上午的时候,薄瑾枭差人弄了轮椅过来。
他抱着小姑娘的身子放倒了轮椅上,轮椅舒适宽敞,他慢腾腾的推着小姑娘向前走。
帝都第一医院的后花园的广场上很宽敞。
盛夏就要到了,粉色的桃花花瓣落了满地,嫩芽黄的梨花也纷纷扬扬。银杏树和榕树叶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一片景象。
薄瑾枭将轮椅停到一片桃树下。
这里不仅光线充足,并且也不刺眼。
男人走到女孩的面前,蹲下身,仰着头,静静的看着女孩温顺恬静的容颜。
注视了很久,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脸,嗓音像是渗着血珠一般的低哑:“小倾夏,你还不醒么?”
“你要是还不醒的话,我可就要生气了。”
女孩的面容毫无波动。
薄瑾枭咽了一口喉咙中的血珠,指腹蹭着她娇软的面容:“我每一次生气,你都会吓得发抖,可你总是惹我生气,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意。”
只要愿意对我笑一下,我愿意将命都给你。
女孩仍是没有回答。
薄瑾枭揉捏着她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轻吻了一下,低声呢喃:“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么?”
“那天,你穿着一件白裙子,我就在想,怎么会有女孩可以将白裙穿的这么好看,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一般。”
“还有你的眼睛,明亮而璀璨。”
“那些说星河很漂亮的人,一定是没有见过你的眼睛。”
说着。
男人的眸底蓦地染起了点点猩红。
“可我却害怕再也见不到了……”
滚烫的泪滴滴落在小姑娘的掌心,薄瑾枭嗓音低沉隐忍,暗哑道:“还有那年,你和顾沛嫣参加三千米长跑比赛,我在想,我的女孩那么娇弱,一定是落在最后的那一个,那个错误的决断,导致那天,我走到了晕倒的顾沛嫣面前,把你留在了原地。”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如果当时我抱起的人是你,你会不会现在就不那么讨厌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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