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汇建筑公司内。
黄麒坐在桌子上。
在他的周围,十几个工人都在他旁边围着。
十几个人抽着烟,将整个屋里熏的如同着了火一样。
“黄哥,这是那小区路面改造硬化的尾款,一共十五万!”
一个中年人拿着一捆钞票给黄麒说道。
“兄弟们的工钱都结了吗?”黄麒没有接那钱,嘶哑着嗓子问那人。
那中年人面色有些尴尬。
“那个,兄弟们都不要!您和李总现在都缺钱用,我们也不着急!”
中年人说着,其它工人目光看着那捆钞票,也点了点头。
说不着急,说不缺钱,这可能吗?
他们是工人,出力气修路干工程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只是他们都是和黄麒一样,都是李安带出来的。
当初他们在村里,都只是在地里干活的农民而已。
一年到头也可能赚不了几个钱,而且吃饭还得看天。
天气不好,那一年的收成都养不起自己。
可是李安回来后,建立了金汇建筑,带着他们这帮子泥腿子到县城干活。
一年下来,能赚到的钱少说也能够有五六万了。
虽然干的活也会更加累了,但是比起他们以前赚到的钱却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现在金汇建筑陷入困境了,他们想的就是先和金汇建筑一起渡过难关。
不过黄麒听到中年人的话,一下就怒了。
他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大喝道。
“老七,你他娘的不想干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再怎么缺钱也不能缺了工人的钱!”
中年人脸色尴尬,拿着那一摞钞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回去吧,把钱结了就走!”
黄麒气愤的说着。
其它工人纷纷开口:“黄总,不管老七的事,是我们不肯要!”
“对,黄总,当初是你和李总把我们从穷山沟里带出来的,咱们每个人这些年起码赚了十来万了。”
“现在您和李总有困难,这钱您先欠着也行!”
“是啊,黄总,哪怕没钱我们都跟着您干!”
众人情绪激动,黄麒只觉得鼻间发酸。
这群老伙计也真是“傻”的可以,有钱都不要。
当初金汇建筑出事之后,能走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唯独留下来的这十几个当初和他从村里走出来的还跟着。
黄麒叹了口气。
“老七,没用了,咱们金汇建筑缺的口子太大了,不是这十几万能够补上的!”
黄麒的话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金汇建筑出的事情他们大体都知道一些。
当初金,汇建筑开发了一个小区。
但是因为李安的资金,已经开始出现短缺了。
所以就以金汇建筑买来地皮,抵押给银行贷款了五百多万。
本来这钱算不上什么大钱,只要等小区建设到一半开始预售就能够把钱给还上了。
结果不知哪里来的一批人,在小区建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闹事。
整天在工地门口堵着,开着几辆黄砂车将工地的进入口围死了。
运输车辆进不去,也就导致工期耽误。
至于预售,到现在更是没影子的事情。
银行的人就上门来催债,要把抵押的地皮给收走。
价值三千多万的地皮,就这样要被银行的人给收走了,他们哪里肯干?
就在众人沉默时,突然门口一辆车停了下来。
老七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骂了一声。
“妈了个巴子的,那些人又来了!”
其它人看到这情况,也都义愤填膺。
他们没有文化,但是也都知道,五百万就想收走三千多万以及他们建到一半的工地,这就是明抢!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抄起锤子,瓦刀堵在门口一幅要拼命的架势。
黄麒一看这情况,连忙上前阻拦。
下车的人却不急不缓,脸有不屑的看着这群民工。
“我说黄老板,银行已经把抵押的地皮重新卖给我们三和建筑了,你还舍不得啊?”
那人脸上一道刀疤,看上去狰狞无比。
黄麒咬牙看着他,愤怒无比。
“李和,你别欺人太甚,谁不知道这是你们和银行勾结来坑我们的!”
“然后呢?你们贷的款可是白纸黑字写了合同的,还不上钱只能说你们倒霉!”
看着李和戏谑的表情,黄麒只觉得血只冲脑门。
要不是李安再三叮嘱过他,黄麒甚至都想冲上去把他按在地上狠揍一顿。
“黄总,别听他的,我就不信他今天还能抢不成,咱们兄弟们在这,他们三和的人就别想把我们的地皮拿走!”
老七率先喊道,其它人也高举手中的武器附和。
“呦呵,还要来硬的啊!”李和看着他们。
几辆警车停在了门口。
“阻碍银行查封,这可是重罪,也够你们这些人进去蹲个五六年了,黄老板煽动你们,估计十多年没跑了!”
看到警灯不停闪耀的警车,众人都有些犹豫了。
没有人会想进监狱里面蹲号子的。
李和看着他们的反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招数他屡试不爽,基本上这一通吓,没有人能够抗的住。
其实这些人哪里知道,这警车只不过是他找他大舅借来的,里面的人都是他自己的人。
“你等会,这事情我做不了主,金汇建筑名下的地皮是李总买下来的,我得给他打个电话!”
“快点的,找个能做主的过来,大爷我没时间和你们耗着!”
黄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拿出手机给李安打了通电话。
电话里,李安语气沉寂,只说等会就过来。
挂断电话,黄麒再次和李和对峙着。
没过多久,李安就来了。
而同行而来的,居然还有范黎。
李安接到电话后知道事情已经躲不掉了,现在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找新来的县长,看看能不能帮最后一次。
看着将金汇建筑围的水泄不通的人,范黎快步上去,想要将那些警车的人驱走。
但是后者根本就不予以理会。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现在让你走!”
范黎冷着脸对坐在警车里吊儿郎当的人说道。
“我知道,不就给人当秘书的吗?我们又不归你管,你别多事!”
听到他的话,范黎气的鼻子都歪了,同时有一种深深的悲哀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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