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跟韩艺在小屋内商谈了许久,因为这关乎着关陇集团的未来,而且韩艺的这个策略,深得长孙无忌的认同。
其实长孙无忌没有想过再回朝堂,他年纪可不小了,再回去的话,也待不了太久,可能都无法适应了,迟早得让后面的人补上,长孙无忌现在最渴望的就是,如何让关陇集团重返朝堂。其实他们长孙家能否回朝堂,意义也不大,没有关陇集团这个庞大的贵族集团在后面撑着,长孙家即便还能够盛极一时,但也就是昙花一现。
如果关陇集团能够****,长孙家即便没有人在朝堂,其地位也不会改变的。
而韩艺的这个策略是非常具有远见的,等于直接撇开了长孙无忌和韩媛、来济这两代人,培养第三代,也就是最年轻的一代。因为他们那两代人还真不合适如今的朝堂,因为有着太多的恩恩怨怨,如果他们回来了,李治也不会开心的,反倒是他们不再蓄谋回朝堂,李治对于的关陇集团的戒心也会小很多,等到第三代人,李治可能不会再对他们处处防备。
但谈得内容,不是勾心斗角,而是如何发展西北,这个计划能否成功,就在于西北能否成功,西北成功了,中原可以根据西北的成功,做出适当的调整,防止均田制的崩溃而带来的冲击,因此到时韩艺可以有理有据的将这些人再调回中央,形成大唐的中坚力量,如此一来,关陇集团便可恢复往日的荣光。
这谈完之后,韩艺就准备告辞了。
长孙无忌道:“你是回城里去吗?”
韩艺如实道:“我打算去王氏那边看看。”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在你出门的这期间,老夫派了六名女侍过去。”说着,他将一块黑色的令牌递给韩艺,“你将这令牌交给她们就行了。”
韩艺愣了下,拿起令牌一看,上面就是刻着一朵兰花,非常非常的简单,谈不上精致,道:“太尉真是考虑周到。”
长孙无忌只是微微一笑,又道:“关于王氏,你究竟有何打算?”
韩艺如实道:“太尉也应该知道,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其实在决定救出王氏后,我就已经在安排了,只是这个得审时度势,不能操之过急,毕竟王氏与武媚娘的恩怨只是其次,我们不能为了两个女人的恩怨,而去进行一次赌博。”
“你能够这般想,老夫就放心了。”长孙无忌说着突然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其实老夫也不知道救出王氏,究竟是对是错,如果你能够控制住局势,那其实就不需要王氏了。”
他当初救出王萱,主要是为了测试韩艺,毕竟他当时要推韩艺做掌门人,韩艺又不是根正苗红的关陇集团成员,那韩艺总得拿投名状,而如今的局势,韩艺全都是用他的人,大家都很放心,而且从韩艺的安排来看,赌得是第三代,而非是韩媛、来济这一代,那这就是一个长远的考虑,而王萱唯一的作用,其实是要在极短时间内完成对于武媚娘的翻盘,因此现在这王萱对于他而言,就显得有多余了。
韩艺闻言一惊。
长孙无忌微笑道:“老夫虽然不会妇人之仁,但也不至于残暴不仁,如果你觉得王氏没有什么价值,那就尽早送她离开长安,与她母亲一起去海外待着,以免留下后患。”
韩艺稍一沉吟,道:“王萱对于当下的局势而言,确实没有什么价值,但是对于武媚娘和太尉你之间的恩怨,王萱或许能够起到奇效,因为这是武媚娘完全意想不到的,而且,武媚娘、李义府、许敬宗等人还是没有表现出放过太尉的迹象。我认为关于王萱的命运,决定权还是在太尉你手里。”
言下之意,就是相比起太尉你而言,王萱对于我的作用,并不是很大,得由你来决定,而非是我,别到时人给送走了,出了问题,你又来怪我。
长孙无忌听得眉头稍皱,思忖半响,道:“再等等看吧。”
离开小屋后,韩艺便赶去了窑洞。
来到窑洞附近时,已经是过了四更天,马上就要天亮了,好在今晚有月亮,不需要点灯笼,韩艺摸着黑上得山坡。
忽见山坡上面站着一道娇小的身影,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白面小厮,吓得韩艺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从怀里取出令牌来,递过去。
那小厮接过令牌来凑近一看,立刻行礼道:“奴婢参见主公!”
“主公?”
韩艺愣了下,笑道:“这称呼挺别致的呀!”
那奴婢道:“是奴婢的师父让奴婢这般称呼主公的。”
韩艺皱了下眉头,道:“那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奴婢不知。”
“哦。”
韩艺点点头,心想,估计她恐怕连长孙无忌的身份都不知道。我明白了,长孙无忌这般人员调动,并非是为了方便王萱,而是已经在打算随时舍弃王萱。念及至此,他不免暗自一叹,笑道:“主公就主公吧,我先进去了。”
“主公请。”
入得洞内,顿觉眼前微微一亮,只见窑洞深处传来淡淡的烛光。
转过一个弯角,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冒着热气的温泉,而在热气后面,还坐着一位身着白纱裙的女子,及腰长发不扎不束,朦朦胧胧,如梦如幻,犹如那瑶池仙子一般,这一幕真是美呆了。
“你回来了!”
正当韩艺愣神间,忽闻一个冰冷的声音。
韩艺一怔,不禁莞尔,走了过去,笑吟吟道:“相比起上一回你那一哭二闹三撞墙,这反差忒大了一点,难道是我矫枉过正。”说话间,他已经绕过来温泉,一脸若有所思的来到了卧榻前。
王萱抬目一瞥,瞧了韩艺一眼,道:“如果有用的话,我还会跟上回一样。”
“只可惜没用。”
韩艺坐了下来,打量了一下王萱,只觉王萱的肤色比以前要更白了,真犹如那冰雪一般,但是却不再显出那种病态的苍白,反而多出一丝细腻,仿佛吹弹可破,较比起以前还要更加年轻了,这大概是因为她常年泡温泉,导致皮肤并未因失去阳光,而变得更糟糕。
王萱凄然一笑,道:“我只是你们箭筒里面的其中一支箭而已,何时上弦,并非是由我来决定的。”
韩艺愣了愣,“哇!真是非常惊讶你能有此觉悟。”
王萱微微白了他一眼,道:“这不是你期望的吗?”
“不是我期望,只是——这是现实,你若连现实都不肯接受,我还能奢望你干成什么大事。”韩艺道。
“你说得对!”王萱轻轻点了下头。
气氛一度冷漠下来。
韩艺又道:“其实我期望的是,你内心要明白现实,但是表面上可以掩藏,不要表里如一,例如,你现在可以轻捶我胸口,跟我撒娇‘你怎么才回来!讨厌!讨厌’!”
王萱静静的看着韩艺,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韩艺无奈的翻了一下白眼。
王萱稍显诧异道:“这也是幽默?”
“这么晚你还没有睡?是在等我么?”
王萱道:“我已经睡醒了。”
“你真幽默!”韩艺打了个哈哈,躺了下去,道:“其实咱们俩谁也别笑话谁,你虽困在着洞中,常年不见日月,我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困于那世俗之中,天天忙得跟一条狗似得,日月倒是天天在头上悬着,可我却没时间看,真不知道咱们谁更加凄惨一些。”
王萱道:“看来你此去并非是一帆风顺。”
“错!”
韩艺道:“是非常的不顺,还让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遍。”
“是么?”
王萱颇感兴趣道:“你这般狡猾,也有人能够教训你。”
“多谢你的赞美!”
韩艺翻了翻白眼,但他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这事,毕竟已经够累的,他也想放松一下,笑道:“好了,该是时候检查你的功课了。”
王萱道:“你稍等一下,我去将琴拿来。”
“别急,别急,咱们一步步来,你什么时候见人温书,是从中间开始的,当然得从头开始啊!”
王萱不明所以的望着韩艺。
韩艺怒其不争道:“当然是从脱衣服开始,你不会将我以前教你的都给忘记了吧。”
王萱顿时脸颊一红,又羞又怒的看着韩艺。
可是韩艺已经站了起来,双手一张,一脸欠扁的表情。
王萱犹豫片刻,还是站起身来,款款来到韩艺身前,忽然黛眉一皱,直接道:“你多少天没有洗澡了?”
靠之!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尴尬,嚷嚷道:“拜托!我昨晚一宿未眠,东奔西跑,累得够呛,还跑来看你,你竟然嫌弃我,你有点良心么。”
王萱小退一步,厌恶道:“可确实很臭的,你能不能洗完再练习。”
“什么臭!这是男人味!懂?”韩艺怒哼一声,又道:“难道陛下让你脱,你也会这般说么?”
王萱道:“我当然会。”
“!”韩艺道:“可武媚娘不会。”
王萱听得微微皱眉,踌躇半响,这才走上前来,一手捂住鼻唇,黛眉紧锁,微微探出右手来,巍巍颤颤的。
韩艺盯着她的手,过了半天都还没有碰到自己,心里非常纳闷,至于这样吗?郁闷道:“打住,打住,我是让你来服侍我脱衣服,是要让我有一种享受的感觉,一个女人不能让男人享受,这是很失败的,可是你看看你这德行,成心是让我感到自卑,要是这样,你干脆一边去,我自己脱算了。”
“多谢!”
王萱大喜,道了一声谢,赶紧逃回自己的“卧房”去。
“靠!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这你也能当真,你这是逃课的行为啊!”
真的有这么恐怖么?
韩艺拉开衣襟,低头一嗅,日!好像味道是有一点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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