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位俊美非凡的男子,只是脸色苍白如纸,一点生气都没有。
“皇兄,你为何要这般傻?为了一个没有心的女人,放弃自己生的机会?”
“无妨。”男人无力的说出两个字。
“你是一国储君,你的志向应该是天下苍生,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呢!你为她付出那么多,她根本就不知道,值得吗?”床前的男子为他感到不值。
“她无需知道。”
“可她根本就不爱你。”
“我不在乎。”男人每说一句话都很吃力,唯独说这句话时很平静,那得是一种怎样的深爱才能做到如此,明知不会有回应,依旧义无反顾。
“我死后,不要为难她,送他们母子离开京城,再也不要回来。”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按我说的做,定可揭穿顺王的阴谋,父皇定会封你为储君。”男人气若游丝,每说一句话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皇兄……”男子悲痛的摇摇头,声音哽咽。他不想要这些,只想皇兄能好起来。
“成大事者,不能轻易流露出自己的情绪,皇兄相信你定能成为一位好储君,好君主。”
说完这番话,只剩微弱的一口气。
缓缓的侧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床前的男子知道兄长在等什么,可是那个狠心的女人是不会来的。
“变天了。”男人喃喃了句。
孤无法再保护你了,珍重。
缓缓闭上了眼睛,手臂从被子上滑下。
“皇兄。”床前的男子见状,痛哭跪下。
“太子殿下——”
太子薨,府中众人皆悲,纷纷跪地痛哭。
夜玄玥跑回太子府,看到府中众人跪地痛哭,整个人都懵了。
脸上的半张银色面具摇摇欲坠,面具下丑陋恐怖的疤痕若隐若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轩辕璃床前的,看着已毫无生气的男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床前。
明明悲痛欲绝,可眼里却流不出一滴泪。
原来人悲伤到极点是哭不出来的。
看到他完好无损的容貌,她的痛又深了几分。
原来他没有毁容,只因她曾说不想看到他这张脸,他便一直戴着面具。
也或许是为了不让她自卑,陪着她一起戴面具。
你怎么这么傻。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来做什么,出去,你没有资格来这里。”床前的男子愤怒的吼道。
夜玄玥听不到任何声音,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颤抖着双手,拉过丈夫的手,好冷,他的手怎么这么冷。
放在唇边帮他哈气,帮他搓手。
她这一生错的太离谱,明明爱的人就在身边,却不知,为了那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背了一身的骂名,那个男人不但害她毁了容,更害得父母兄长惨死,儿子被毒的痴傻,众叛亲离。
她好傻,好蠢。
夜玄玥拿过一把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放到他的唇上,喃喃道:“我吃了你的救命药,我的血一定可以救你,你喝我的血,你喝啊!”
“你干什么,你是想让皇兄走的不安心吗?”床前的男子一把将她拉开,猩红的双目愤怒的瞪着她。
*
皇上以国葬厚葬太子。
金丝楠木棺椁里,一身太子朝服的轩辕璃就像睡着了一样,俊朗安详。
夜玄玥身穿太子妃服饰躺在他身边,嘴角勾着好看的笑容,温柔轻语:“殿下,臣妾已把墨儿送走,去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他们说会想办法治好墨儿的痴傻,你放心吧!”
从衣袖中拿出一块与衣服颜色一样的面纱,一脸温柔道:“提亲时,你送了我好多种颜色的面纱,我从未戴过,我现在为你戴上可好?”
将面纱系上,遮住脸颊上丑陋的疤痕,满眼爱意的看着他问:“好看吗?”
多么希望他能再回她一句话,哪怕是训斥也好,可她知道,不可能了。
躺在他身边,拉过他的手,十指相扣,侧头看向他温柔道:“殿下,这一生我亏欠你太多,若有来世,我定会乖乖陪在你身边,逗你笑,讨你欢心,温暖你,我也会让自己变强,那时换我保护你和墨儿可好?”
她真的好怕来世不能再遇到他,真的好希望这一世可以重来,手刃仇人,与他白头偕老。
服下的毒药已开始在体内发作,缓缓闭上了眼睛。
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文德三十七年,太子薨,太子妃陪葬,世人皆为太子惋惜,一旦战神的传奇至此落幕。
而太子妃却被冠上不知廉耻的毒妇骂名,被世人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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