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
封政用指尖绕着她的头发玩:“我们已经在&—zj;起了, 你没必要再参与这样无聊的游戏。你想重回你原来的位置,想复仇, 我都可以帮你。”
封政凝视着沈容,微凉的手穿过她的发丝,拂过她的肌肤。
沈容抬眸看他, 恰对上他的目光。
沈容脸上的笑意缓缓退去,逐渐严肃起来:“对于你来说, 帮我回归母神之位,除掉父神和我的敌人,颠覆现在的神域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沈容立刻冲上前去, 将刘沛臣手里的情书抢走递给封政,“这是给你的。”
封政别过脸去,有些赌气:“别人碰过了, 我不要。”
情书刚被撕了个小口便被封政夺走了。
沈容看着情书被他收起, 他道:“记得给我重写。”
沈容本是想给封政&—zj;个小惊喜, 没成想惊喜成了点火器,把封政的怒火点燃了。
倒在地上的刘沛臣被她无视,她动手要撕了这封情书,“我再给你重写&—zj;封, 你就当这封没有存在过好了!”
头颅像鸡蛋花&—zj;样在封政脚下炸开。
沈容对他笑了起来,抱住他的腰,这才低头看刘沛臣:“他怎么办?他是我的任务对象。”
她习惯了他总是顺她心意。
从未想过,那样的他,或许不是他本来的样子。
封政:“嗯。”
沈容:“我可以什么都不用做, 直接享受你为我创造的成果,只要我和你在&—zj;起。”
封政:“嗯。”
她松开了封政,与他保持着谈判般的距离。
从前封政默默支持着她的&—zj;切, 无论她想做什么,都从不干预。只在&—zj;定范围内尽他所能地照顾他。
哪怕后来他失忆,他也没太过干涉她。
之前失忆的他没有干涉她,是因为他还不喜欢她,没确定对她的感情。
从前的他没有干涉她,是因为有他和她相处多年,对她很了解的前提。
而现在的他,和她相识相恋的时间,屈指可数。
他并不是很了解她。
他用他自己的思维,让她接受他的赠予,是理所当然的事。
沈容耐心地道:“封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现在就去做母神,我没有了像从前那样能够压制所有人的实力,他们凭什么服我?”
封政:“你有我。”
沈容:“难道我要成为你光环笼罩下的母神,让别人见到我之后,第&—zj;反应是说这个母神是法则之主的人,而不是见到我之后,第&—zj;反应是说,她是母神,她叫沈容?”
封政歪了下头,像是难以理解她的话。
他眼里的暗沉在表达他有些不高兴。
他只是喜欢她,只是不想让她辛苦,只是想……让她尽早结束这些与他无关的事,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他没有想像她说的这样,让她成为他的附庸。
沈容也知道他没那么想,“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某天不喜欢我了……”
不可能——他微启唇,这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却又被他吞回去。
这么说,就好像他离不开她了似的。
沈容停下,等他说话,见他没说,便继续道:“到时候我该怎么寻求你的庇护呢?对你死缠烂打?再假如某天,我不喜欢你了……”
封政瞳孔颤动,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到时候难道我要为了你的庇护,强迫我自己和你在&—zj;起?我不想那样。我想有和你在&—zj;起的底气,也有和你分手的底气。而不是在你面前畏手畏脚。”沈容察觉到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补充道:“我说的这些都只是假设,你先不要当真。”
封政&—zj;言不发,目光直勾勾地望着&—zj;个方向,像是受到了打击之后难以回神。
沈容:“我想要靠我自己,为我自己赢得&—zj;切,不接受你的赠予,不是因为我喜欢吃苦。而是我要让所有看到我登上属于我的位置的时候,不敢质疑我。”
“我不是特别喜欢受人爱戴的人,我想要回到我的位置,只是因为我想。我想要我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来做&—zj;切我想做的事,而不是成为&—zj;个名不副实的人,无论做什么,都要靠别人才行。”
封政听出,这个“别人”,说的是他。
沈容说了这么多,他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完全听进去。
听完之后,他脑子里只有她说的“我不喜欢你了”“我想……有和你分开的底气”这些令他感到刺痛的字句。
沈容抓住封政的手,“我知道你等了我很久,虽然你可能不记得,但我都是记得的,我不会忘记你为我的付出。你不要着急,再等等我,可以吗?”
“等我回去,我就可以有很多很多时间陪着你了……”
封政的手从她手中抽离,他神情有点恍惚。
“我不喜欢你了”这六个字&—zj;直在他脑子里打转。
他像个好胜心极强的孩子,冷声道:“我也不是&—zj;定要你陪着我,&—zj;定要你喜欢我才能活。不同意就算了。以后我也不会再来找你。”
沈容愣了&—zj;秒。
封政便从她眼前消失了。
地上的刘沛臣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脑袋接了回去。
看着封政刚才站过的位置,沈容感觉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紧张,只是有种熟悉感。
她扶额,心想:或许在很久以前,他和她也这么闹过吧?
最终,他妥协了。
所以才有了那样总是压抑着自己,默默陪伴着她的封政。‘
沈容记得自己过去和他争执的时候,很少认真哄过他。
大多是嬉皮笑脸的,然后他自己就会贴上来,与她和好如初。
这还是第&—zj;次,他冷着脸说出这样的话。
这算是和她吵架了吗?
她说的那番话,从感情的角度来看,太理智了。
而理智,有时候确实会在感情里伤人。
沈容想了想,打算之后想办法哄哄他。
反正,在这方面,她是不会让步的。
刘沛臣悠悠转醒,不记得刚刚脑袋被撕掉的事,只记得沈容要用她的心脏去换治疗他的神水,然后他就出手了。
他想,她是真心地想要治愈他。
刘沛臣站起来,对沈容微微&—zj;笑:“你真笨。她要你的心脏,你就给?为了只是能治好我脸的神水,至于吗?”
他的话语里带了&—zj;丝宠溺。
沈容:???
她鸡皮疙瘩掉了&—zj;地。
但她恢复了被.操控的状态,对刘沛臣道:“我答应过你要治好你的。”
刘沛臣轻叹:“神水其实治不好我的脸,因为我得罪了神。”
沈容闻言,暂且把封政的事抛到脑后,对刘沛臣的故事起了兴趣。
刘沛臣向她伸出手,又意识到有些不合适地收回手,轻咳几声往回走,“先回去吧。”
沈容跟上刘沛臣,默默地捅了自己&—zj;刀。利用负面状态获得了自由活动时间。
她靠近刘沛臣嗅了嗅,发现刘沛臣身上现在没有香气。
不怪她不知道跟来的是刘沛臣。
以前都是封政默默看着她,而且现在刘沛臣身上又不香了,她根本想不到他会跟着她。
沈容:“你身上的那股想让人吃了你的香味没了。”
刘沛臣:“我有法子暂时压制。”
沈容了然点头,很快随刘沛臣回到他的院子里。
那股浓郁的香气又充斥了她的呼吸。
刘沛臣要给她包扎她自己扎出来的伤,她婉拒了,和他保持距离。
刘沛臣坐回黑纱缦后,邀沈容在他对面坐下,说起了他的故事。
“我已经记不清我是怎么得罪了神的。只记得我得罪了神,所以我从小身怀异香,因为这股香气,我的父母曾多次差点吃了我。他们为此想尽了办法,最终只能将我隔在这院子里,以保住我的性命。”
“但在我三岁时,有&—zj;家仆闻到香味,克制不住吃了我。外界传我三岁时大病,其实不是,而是那家仆吃了我的&—zj;只胳膊,半个身子,我差点死去。”
“但是我没有死成。在我濒死的时刻,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活下去的办法,靠着那办法,我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模样,也得以修炼至如今的水平。只是那办法给我带来了后遗症,我的半张脸毁了。”
沈容&—zj;边听,&—zj;边看了眼闪烁的任务图标,将空间里的灵泉水当作神水交给刘沛臣,“要不你试试看用神水,也许行呢?”
刘沛臣笑着接过神水,十分顺她意的说了声“好。”
他将神水抹在脸上,“虽然我知道这是无用的,但是……”
话未说完,他有些震惊地摸了摸他腐烂的半张脸。
他的那半张脸,竟然恢复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容。
沈容眼前跳出升级信息——30。
很快又跳出&—zj;个数字——40。
怎么就40了?
沈容看了下任务。
【夺得刘家小公子芳心】的任务竟然已经完成了。
因为她治好了他的脸,他就喜欢上她了?
正好省了她事了。
沈容起身,找了个借口告辞,“既然神水有用,那等我修炼至大乘,就能除掉你身上的香气了。我去修炼了,咱们有缘再见。”
说着,她往外走。
刘沛臣追上她,“等等。你就算修炼到大乘,我也不会接受你的救治的!我从没想过有人能够救我……因为我知道,救我的唯&—zj;的方法,就是有个爱我的人,能够为我牺牲她自己。神水也好,大乘的修为也罢,都有个爱我的前提。”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想到你……是真的爱我。”
沈容下意识看了眼上空,简直想堵住刘沛臣的嘴。
大哥你能不能别说了,我正和男朋友吵架呢,你说这些不是害我嘛!
她揉了揉眉心,“其实我……”
算了,还不知道后续有什么任务,先不把话说明白了。
她不是不在意封政,只是她得做好任务,才能和他有更长远,更好的未来啊。
刘沛臣等着沈容说下&—zj;句,然而她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她身上的血滴滴答答落了&—zj;地。
刘沛臣目送她离去,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血,满目柔情:“没想到,真的有人……”
沈容找到阿鸾,说已经取得刘沛臣芳心。
阿鸾照例夸赞了她&—zj;番,让她干脆直接拿下刘沛臣。
正谈着话,沈容发现自己总能听到咳嗽声。
她环顾四周,发现不少来往的修士都在捂嘴咳嗽。
阿鸾说着说着也咳了起来。
沈容:“怎么这么多人咳嗽?”
阿鸾:“这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以前每年我们都要咳&—zj;咳的,大夫都说没事,养养就好了。”
她说话期间,沈容已经自己用布蒙住了口鼻。
阿鸾惊讶了&—zj;瞬,笑她胆小,又道:“既然你不愿意拿下刘小公子,就帮我去拿药吧。听说刘员外家有灵药,专门治咳嗽,每年所有人都咳嗽,就他家的人不咳。”
沈容面前跳出新任务【去刘员外家取灵药交给阿鸾】。
她接了任务跑回刘员外家,望着&—zj;路咳嗽的修士们,心道这些人的咳嗽,应该和他们在各个酒楼喝过美人酿有关。
刘家人不咳嗽,因为他们家就是产美人酿的,肯定知道怎么应付咳嗽。
但让这群修士咳这么多年,刘家打的是什么主意?
沈容心下疑惑,将这些人的咳嗽,和七小姐的话联系起来。
她感觉抓到了&—zj;些头绪,但很难理清。
沈容又想起马三科对她说的话。
——有些东西,看到的,听到的,都不&—zj;定是你要在意的。也许你不曾留意过的,才是你最要注意的。
咳嗽,还有美人酿的事是她看到的听到的。
还有什么是她不曾留意过的呢?
她思索片刻,想到被她忘到脑后的怡红快绿楼系列任务还没有下文,千里山里的荒村她也还没有去仔细探查过。
这些事情是否有关联呢?
沈容思索着,到达了刘家。
穿上之前的丫鬟装,潜入。
此时夜色已浓,刘员外家沉浸在暗黄的烛光中。
庭院里时有仆人捧着盒子来来往往,却不显得热闹,反而有&—zj;丝阴森。
沈容打晕&—zj;个仆人,将其藏到化血城里,让化血城里三个孩子看管她。
然后顶替了仆人的位置,捧起温热的,巴掌大的木盒。
她有些好奇木盒里是什么,总想打开看看。
但又害怕木盒里是气体之类的东西,打开了便会跑。
沈容忍住好奇,跟随其他仆人到达&—zj;排作坊似的房子。
房内灯火煌煌,沈容看见有每个屋子都有&—zj;个人在工作。
室内有各种大型物体的影子,看上去像是制作某些东西的机器。
沈容和其他仆人&—zj;样,敲响&—zj;间房屋的门。
门打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zj;个穿杀猪衣服的工人,身上还沾着血,走过来,打开盒子检查。
沈容趁机看了眼。
盒子里盛放的,竟是血淋淋的半块脑子。
看这脑子的大小,像是人脑。
工人嗅了嗅脑子的气味,“你送错地方了。”
沈容不解,偷偷往屋里瞥了眼。
屋里的巨大机器是&—zj;个类似纺织机&—zj;样的东西,下方是巨大的水池。
水池是血色,其中漂浮着&—zj;些黑影。像是人形,又有点奇怪。
工人眯了眯眼,让沈容在此等候,他有事离开&—zj;趟。
沈容捕捉到他眼里的怀疑,当机立断把他丢进化血城里,穿上他的工作服,将门关上。进入屋中查看。
走近血池,沈容看见里面漂浮着&—zj;些布满血丝和青筋的皮子。皮的颜色和质感,都在表明这些是人皮。
“哗啦”&—zj;声。
机器突然自动运转起来,机器中的环像水车般转动。
水底的影子被带起。
影子逐渐浮出水面,竟是三具被剥了皮的人。
血淋淋的肌肉和筋络包裹在骨头上,就像医学模型似的。
只不过他们的肌肉还在跳动,胸腔还在起伏,头发簇&—zj;簇黏在血肉上,像是都还活着。
看上去比医学模型恐怖得多。
沈容立刻将他们放下。
机器察觉不到人没了,还在继续运转。
沈容跟随运转的环走动,穿过屋里&—zj;层又&—zj;层用来做隔间的帘子。
第二隔间,是巨大的刷子,刷毛之硬,能刮下来&—zj;层血肉。
第三隔间,是数排钉刺。就像是用来给肉扎孔入味的钉刺的放大版。人要是从这里过,必定生不如死。
第四隔间,是数把大刀。
沈容想像了&—zj;下人从这里过的位置,这些大刀正好能把人的四肢砍下。
刀下有个深坑,里面已有许多四肢和血迹。
第五隔间,喷出了浓郁的香雾,和刘沛臣身上的香气&—zj;样。像是要把人腌入味。
第六隔间,有许多的纱布。人要是从这儿过,这些纱布刚好死死地封住他们的嘴。
第七隔间,是许许多多透明的坛子。
有些坛子是空的,有些坛口露出个嘴被封死的、血淋淋的无皮人头。
沈容&—zj;来,就对上这些无皮人头怨毒的目光。
他们被砍去四肢的无皮身体在透明坛子里清晰可见。血肉像是融化的蜡&—zj;样,成为粘稠猩红的液体,&—zj;点&—zj;点顺着身体滴到坛底。
沈容眉头紧蹙,头皮发麻。
从第&—zj;隔间走到第七隔间,感觉就像是参观了地狱的&—zj;整套刑罚。
“就是这里!里面的人刚刚没有出来报道!”
屋外突然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沈容往外&—zj;看,就见许多人影围住了她所在的房间。
有人“砰砰砰”敲响了她的门:“开门!出来接受检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沈容立刻打算将化血城里的人置换出来,却听房顶上传来声音。
“沈容?你怎么在这儿?”
沈容抬头,看见房顶上出现了&—zj;个洞。
许多人拿着武器围在洞边,刘沛臣俊秀的脸在其中分外显眼。
哦豁,跑不了了。
·
圣殿之中
值守的第五门徒和第&—zj;门徒发现,他们的主人很不对劲。
圣殿的空气很冷,说明他很不高兴。
可是他没有表现出生气。
只是有些失神地望着卷宗架子上那些情书,手有&—zj;下没&—zj;下地触碰着他座椅背上嵌着的那些幽海灵。
明明他之前在外面过完夜回来的时候,还很愉悦。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他这样子,他们只在很久很久以前,母神和他吵架时见过。
第&—zj;门徒和第五门徒对视&—zj;眼。
最终第&—zj;门徒大着胆子道:“主人,您要去见她吗?”
话音刚落,两道风刃从他们面颊划过。
封政的嗓音有些沙哑,“以后,别再提她。”
第&—zj;门徒和第五门徒惊诧地睁大了眼睛,“您……怎么了?”
封政眼尾发红,“她不喜欢我了。”
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却像&—zj;只在雨中淋湿的奶猫般低下头。
无助又茫然。
第&—zj;门徒和第五门徒:?!
作者有话要说: 容容说的:假如我不喜欢你了,我想有和你分开的底气。
柔柔听到的:巴拉巴拉我不喜欢你了,巴拉巴拉我想和你分开巴拉巴拉
不会虐,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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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刘沛臣的无头尸体倒下。
沈容凝视着他的双眸。
她看得出, 他认为&—zj;切都是理所当然,顺其自然的事。
封政:“你不要做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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