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薅一把花,她把剩下的薅了,他就会让她迅速恢复,那他简直就是个刷花机啊!
沈容本来对他的行径有些无言以对,现在倒是很想他把自己全身的花都给拔一遍, 然后她拔剩下的。恢复之后他再拔一遍,她再拔剩下的……
他侧对着她, 没有看她。
但能让她迅速长出幽海灵的, 除了他没别人了。
没错, 她想搁这儿卡bug。
沈容:???
封政动作闲散地颠了颠手里的幽海灵, 轻飘飘地道:“摘了。”
心想既然快秃了, 那不如干脆就让它秃了吧。反正过一段时间它自己又会长出来的。
花簇在她腰间再次因封印而缓缓消失, 沈容却在它消失前看见, 干干净净的腰间竟然眨眼间又长出一簇花, 仿佛从来没有人薅过似的。
沈容摸了摸快被薅秃的幽海灵花簇, 都快被他一把抓秃了。
她顺手也摘了一把下来。
放在她腰上的手一抓,薅下来一把幽海灵。
她看向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幽海灵的封政。
沈容见他没有再摘花的意思,有些失望,对他挥挥手,笑得眼如弯月,“走了。”
封政没反应。
封政斜睨她一眼,不摘了。
转身要离开,又冷冷地扫了眼巨蟒, 不走了。
沈容疑惑, 眼神像在问他怎么还不走, 不等他回答,忽的发觉外面吵杂的撞门声没了。
玩家们和巨蟒的注意力都在沈容和封政身上。这会儿顺着沈容的目光看向门外, 纷纷欣喜地从地上蹦起来,对着封政连连鞠躬感谢。
封政眼里只有手中的花,对周围一切都视若无睹,也不搭理人。
他在这儿,玩家们也不敢随便走,觉得有点不太礼貌,便齐刷刷到沈容身后,等待沈容的指挥。
在沈容离开庙中后,握着花的手却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
正是清晨,天刚亮,路上人不多,沈容边走边跟玩家们说了从马志那儿打听来得消息。
巨蟒跟着沈容出门,一直躲在阴影里。
沈容以它会吓到别人,影响她做事为由,让它躲起来。
巨蟒顿在原地看沈容等人离去,思索片刻,化作一条小蛇跟上。
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跟他们一起行动。
沈容便让孔南将巨蟒带上,并给它取了个称呼——小红。
孔南心惊胆战地将小红放进口袋,一路都在嘀咕:“别咬我啊,别咬我。”
小红也乖巧,盘在他的口袋里不动。
沈容等人正打算去杨婶子家问问情况,身后传来村长的声音。
村长带着俩年轻小伙子从村外回来,沾了一鞋带朱砂的泥,跟沈容等人打了声招呼,将他们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你们上哪儿找的这么身衣服?昨天你们穿的呢?”
沈容等人昨晚急着逃离宫殿,离去时又撞上巨蟒,都没来得及把衣服换回来。
沈容想了想,“您不是说那衣服是给逝者的吗?我们不好意思一直穿着,昨晚在庙里念咒时,发现佛像后面有这衣服,就穿上了。这衣服不会也不能穿吧?”
村长:“这衣服看着不像我们朝代的,你们最好还是不要穿。”
他给了沈容等人两个包袱,“这里面是一些衣服和盘缠,本来是想给你们路上用的,你们还是换上衣服离开吧。”
汤艺然接过包袱,打开。
里面有一些碎银铜板,还有一些干粮。
沈容领会到村长想让他们离开的好意,道了谢,又可怜兮兮地道:“我们真的不能留在这里吗?昨天我们听秀荷说了这里的事了,我们不怕死后变成僵尸的。”
村长叹了口气,“你们要是真不怕,那就留下吧。不过咱们村没地儿给你们住,你们也不能一直住庙里。昨天送走的那两人,就是那棺材里的,你们还记得吧。”
沈容点头。
村长:“他们的屋子空下来了。你们要想留下,只能住在那儿。你们……”
沈容等人连声说不害怕,村长捋了捋胡须,“那成吧。这些东西你们就收着,趁早去镇里置办些要用的东西。说起来,咱们村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起码死后不用担心没人收尸,哈哈哈。”
沈容陪着村长笑了两声,跟在村长身后往空房去。
她主动聊起昨晚念咒的事,“村长,昨晚念了一晚上咒,感觉还真挺辛苦的。以前都是谁在那儿念啊?我们都觉得那人好厉害哦。”
“你们这是夸她还是夸你们自己呢?”村长笑呵呵地道,“以前啊,是秀荷念,后来秀荷怀了身子,便是刘寡妇念。刘寡妇前段时间不想干了,就安排了你杨婶子念。”
游成雨:“哦,难怪杨婶子昨晚送我们去庙里,我还以为她是单纯热心呢。”
村长:“你杨婶子是挺热心的,以后有事你们找她帮忙,她准帮。”
沈容:“那她们念往生咒,晚上有没有碰见过什么稀奇事呀?”
村长:“稀奇事?你是说晚上僵尸会回村敲门吗?这是正常的,他们进不来屋里的,只要你们好好念咒,将他们送走就好啦。”
沈容说的稀奇事不是指这个,“她们有没有说过,晚上外面会有红光啊?”
村长:“说了。说红光一出,僵尸就走了。”
沈容:“她们看过出现红光时,门外是什么样子的吗?”
村长:“她们哪儿敢看啊,只敢背对着门念经。”
沈容心觉奇怪:那红光是笼罩槐荫村的颜色,算不得真正的光。门如果不破,便得看着门,才能看到红,光是透不进庙里的。
她们背对着门,是怎么看到红光的?
沈容忙问:“是谁先发现有红光的吗?”
村长:“那自然是谁先念咒谁先发现的呀。”
也就是说,是秀荷。
本来沈容还纠结秀荷和刘寡妇究竟谁才是和舞阳王勾结的那一个,现在看来,应该是秀荷。
当然,没看到刘寡妇之前,她也不会完全排除刘寡妇的嫌疑。
说话间,正巧路过杨婶子家。
沈容朝院里看了眼,杨婶子家门紧闭。
村长:“可能还没醒呢。”
沈容:“哦,这样啊。”
她收回目光,眼底闪过一抹红。
低头一看,杨婶子家门口的黄土路上沾了一些朱砂湿泥。
沈容眉头微蹙:也不知道这朱砂究竟是村长留下的,还是……杨婶子也有问题?
她很快恢复笑容,跟上村长等人的脚步,“村长,我想请问一下,您知不知道镇上一家姓易的大户?”
村长:“姓易?”
他身边的年轻人道:“是不是家里丢了女儿的那个?”
沈容佯装不知丢了女儿,随口编道:“丢了女儿?!我只知道他们家夫人叫蒋琬,和我娘认识。我娘说我们走投无路的话可以去找她,但是我们不认路。要不是走到这儿,发现这是柳荫村,我们也不知道自己离她家已经那么近了。”
年轻人:“你们来投奔她家?她家全家在两年前就死于火灾啦。”
沈容忙问是怎么回事。
年轻人:“自从易家小姐失踪,易老爷一家为了找她砸了大把银子,耗费了不少心力,一家人一整年都过得浑浑噩噩。就有心术不正的人用易小姐的下落去骗钱,结果被发现是假的,易老爷气得将那人打了一顿。”
“那人怀恨在心,找机会给易老爷一家下了迷药,当夜一把火将易老爷家给烧了,易家人都死在了火灾里,那人却跑了。唉……这案子因为找不到凶手,一年多前就已经结案了。你现在去镇上,看到的被烧得不成样子的那家府邸,就是易老爷家了。”
“到了。”村长走到一家空院子里,招呼众人进来。
沈容:“易家遭难,我于情于理都该去他家那儿上柱香。”
村长等人夸沈容有心了,让她别太难过。
沈容道谢,打量起屋子。
这是普通农户家,一共三间房。
因主人家才去世不久,房里东西摆放整齐,都还没落灰。
村长说这家住的本来是一对年轻夫妻,半夜跌倒,双双死在了家里。自从他们被困在柳荫村,遇到的怪事不少。夫妻双双死亡的事,他们也就没想太多。
跌倒?那地上该有血迹吧。
沈容观察地面。
砖块组成的地板间有许多细长缝隙,有几块砖的缝隙里还有没清理干净的暗红血迹。
沈容转眸,余光又无意间瞥见,距离这血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砖缝里竟然还有一些红色。
靠近一看,是朱砂。
而且是已经干掉的朱砂,不可能是村长他们带过来的。
那两人的死,也许有蹊跷。
村长大致介绍了一些房屋,看日头渐升,催促沈容等人赶紧去镇上买需要用的东西,道:“再晚,等你们回来,可能天就要黑了。”
沈容连声答应,送走村长,和玩家们回到庙里,找被他们藏在佛像后的易香。
易香还在睡着呢。
沈容让孔南背上她,一行人趁着村里大多数人还没起来,加快脚步跑去了镇子上。
柳荫村距离云平镇不算太远,也就一小时路程。
到了云平镇口,沈容拍醒易香。
易香一见自己竟不在宫殿,当即怒斥:“大胆!你竟敢……”
沈容打断她的话,示意她看镇子。
易香很久没有回到地面,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回到云平镇了,一下子红了眼,恍惚地走进镇子。
路边的包子店,点心铺等令她熟悉的一切都还没变。
她走到包子店前,沈容等人跟在她身后。
包子店老板娘正整理刚蒸好的包子,见有人来,转过身来热情地问:“你们……”
看清来人,她倏忽间瞪大眼睛,“易小姐?!”
“钱婶……”易香哽咽,眼泪成珠往下掉。
钱婶绕过摊位,到易香面前来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震惊又复杂地道:“你,你怎么,怎么穿成这样?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周围店铺的人也都是认识的易香的,纷纷围拢过来询问她怎么这么多年不回来。
易香面露难色。
她也想回来,但是她私自嫁给了一个死人,不敢回家见父母,而且王爷不许她出墓……这些,她都不好意思往外说。
一群人围着她问了各种问题,她一直“我我我”,说不出个什么来,只是哭。
钱婶重重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你爹娘连命都丢了!”
“什么?!”易香一听,瞬间面白如纸,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玩家和镇上的人连忙去扶易香,请大夫。
沈容站在一笼一笼白白胖胖,一看就宣软可口的包子前,盯着包子看。
想吃。
昨晚在宫殿里,因为易香的饭菜是一人份的,分量很小,她只吃了几口就没了。她要装大师,又不能表现出很饿的样子,便只能忍。
这相当于这一天多过去,她只喝了小半茶壶的水,吃了几口菜和饭。
但是现在这时候买包子好像显得她太没有人情味了。
她不介意在玩家面前表现出没人情味,但是在镇民面前不行,没准儿什么时候她还需要在它们面前装善良什么的。
沈容嗅着这包子的香气,收回了视线,走向易香。
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在她面前,手上还拿着个热乎乎的包子。
沈容顺着手往上看,是封政。
他另一手也拿了个包子,吃得优雅,慢条斯理。
身后的摊位上放了一块金子。
沈容接过包子,“你怎么来了?”
她把金子收起,把自己手上最不值钱的戒指放上去。
虽然最不值钱,但也足够买好多包子了。
要不是封政都已经吃了包子,她没法儿再让他把包子还回去,她才不会这么败家。
不过总比拿一锭金子买两个包子好,这么大的金子可是能直接拿去休息区换好多金币的!
封政:“监管你们。”
他漆黑长袍的腰间别了一簇花,是他先前刚摘的幽海灵。
娇弱冰蓝的幽海灵花簇,与他漆黑的长袍完全不搭。
他根本就没离开过吧?
只是隐匿了气息,其实一直都在……
不然他肯定会把花放下再来了,不会就这样别在腰间。
沈容咬了口包子。
包子面和得真好,又软又甜。
包子馅似乎放了糖,也能尝出甜味。
不过,还是他做的最好吃。
沈容笑盈盈地吃了包子,混进人群里,装作关心易香的样子。
封政扫了眼摊位上她放下的戒指。
漫不经心地拿走,收起,换成金子放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容容:柔柔做的包子世界第一!
柔柔:……(我有做过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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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封政微微低下头, 望着她的双眼,也和她靠近了一点。
一看,门外明晃晃的阳光透进了屋。
他们这是已经回到柳荫村了!
沈容嘴角扬起,将另一侧腰对着他, “你还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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