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顺的张美英让陈有良再次找回信心,吃过早饭以后,他把家里那辆电动自行车推了出来。
溪水村离镇上十几里路,骑电动自行车需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
看着陈有良在院子里收拾车子,还殷勤的洗了下车子,张美英暗中撇了撇嘴。
就这样的男人,以后怎么给她好日子过,他连赵毅的一半都不如。
忙前忙后的陈有良,终于弄好了车子,还充了电,找出两个头盔。
“老婆,带上吧,别把你的头发吹乱了。”
他露出一个自认为体贴的笑,把擦的锃亮的头盔递给了张美英。
头盔是粉色的,被陈有良擦的很干净,就是侧面有一道难看的刮痕。
心里嫌弃了一下,张美英还是接过来戴上了,再忍忍吧,等这件事过去了,她一定不会再委屈自己。
出门的时候,两人碰到了村头。
溪水村的村头叫董红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干部,喜欢背着手在村子里走动,听别人叫他村头,过过官瘾。
“呦!有良这是送媳妇儿上班呢,世界好男人啊。”
专心骑车的陈有良点了点头,一张淳朴的国字脸上荡起了愉悦。
“村头散步呢,我先送美英上班,快迟到了。回头再好好跟你唠嗑。”
客气的打了招呼,陈有良骑车更专心了,漂亮的老婆就侧坐在后座上,他可不能摔了老婆。
这车子很久没有拿出来骑了,喇叭也不好使,车轮子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很有节奏感。
董红山双手背在身后,那张被晒的黑不溜秋的脸上总是挂着笑。
“这个陈有良真有福气,娶个媳妇都这么漂亮,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住喽!”
村头的话让路边聚在一起唠嗑的几个男人都笑了。
村里的男人都一样,漂亮老婆长脸,也添色。大多数男人看到陈有良是又羡慕又嫉妒,恨不得绿了他。
来到车行,张美英怕自己遇到刘越,就让陈有良陪自己进去。
果不其然,刘越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头上还缠了好几层纱布,看上去伤的不轻。
“英姐,来啦,早点放你桌上了。”
刘越顶着个纱布脑袋朝着张美英笑,笑的张美英浑身发凉。
昨晚上,刘越醒来就开车走了,去医院看脑袋。
他没看清是谁打的自己,想到自己对张美英做出的事,心虚的怕张美英告诉赵毅,那自己的工作就不保了。
为了讨好张美英,也为了证实昨晚打自己的人是谁,刘越一大早就等在车行门口。
他笃定了张美英不会把事情告诉赵毅,能救她的人除了陈有良,没别人。
果然,他看到陈有良反常的送张美英来上班,就确定了昨晚动手的人一定是陈有良。
张美英和老板关系好,他动不了,陈有良这个窝囊废,他还能动不了吗?
“谢谢,我吃过饭了。”
想不通刘越的举动是为了什么,张美英摇头拒绝了他的示好。
“哦。”刘越被拒绝了也没说什么,转身进了车行。
这就完了?!
车行门口的两口子对视一眼,有些搞不懂刘越的想法了。
“进去吧!车行里这么多人,晾他也不敢干什么,我晚上再来接你。”
陈有良把手里的包递给张美英,安慰她道。
“嗯。”张美英点了点头,踩着高跟鞋走进了车行。
不管刘越到底会不会追究昨晚的事,陈有良都要早做准备,可他一没权二没钱,这种事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思来想去,他只能骑着小电驴回村里了。
今天,张翠玉没有出现在村卫生所里,陈有良还有些不适应。
村头老李家的孩子有些咳嗽,陈有良给开了点清痰止咳的药,就把人打发走了。
这一整天,陈有良的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还没有到下班时间,他就锁了门,准备去镇上接老婆下班。
祸不单行,张美英进了车行才知道,赵毅出差了。
不死心的刘越,几次凑过来找张美英说话,都被张美英用冷漠拒绝了。
车行里的人都感觉到两人间的氛围有些不对劲,都不敢乱说话了。
下班时间到了,张美英看到陈有良出现,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回到家里,小电驴还没有停稳,就听到院子外边有汽车鸣喇叭声。
心里暗叫不好的陈有良,立马冲到门边,三两下把门关上落插销,还用旁边的木头桩子顶住门。
他刚做完这些事,门外就有人骂骂咧咧的踹门了。
“这是怎么了呀!这些人是谁啊。”
张美英的脸都吓白了,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看着。
“老婆别怕,我估计是刘越那孙子找人过来报复我们的。”
他们把人头都打破了,他就不信那个刘越会息事宁人,陈有良有心理准备,面上看着还算冷静。
“开门,陈有良你欠钱不还,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出来!出来!再不出来就拆了你的门。”
听声音不是一个人,这下陈有良就更不敢出去了。
刘越坐在车里抽烟,看着自己找来的人上门找事,陈有良那个窝囊货,龟缩在家里不敢露面,心情这才畅快了些。
破旧的大铁门被踹得震天响,邻居都跑出来看热闹。
“陈有良,你给老子滚出来,敢欺负老子的女人,看老子不打死你。”
“欠钱不还,还不露面。陈有良你他妈就是想赖账是不是?出来!”
七八个大男人对着陈有良家的门又踹又踢,满嘴喷粪的没好话,摆明了就是想抹黑他。
“老婆,我没…”
听到门外汉的辱骂,陈有良第一反应就是解释,他微微弓着腰,一脸憋屈的窝囊样,看的张美英气上加气。
“先别说那么多了,赶紧想办法把这群人弄走啊。”
尽管心里害怕,张美英还是跺着脚指挥陈有良去门边搭话。
“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刘越让你们来的?”陈有良凑过去大声问,心想这群人会不会破门而入啊!
门外有一瞬间的安静,整的陈有良心里七上八下的。
“嘿嘿,刘老板说了,今天整不死你,他那一下就算白挨了。”
门外传来一阵极小的说话声,声音小的只有陈有良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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