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王旭似乎因为翟深的反应迷茫了,没再回复消息。
翟深一节课上得心不在焉,王旭这种常年跟在自己身后操事儿的碰上黄毛鼎那几个都被打断腿,裴征那弱鸡身体能打得过谁?
一直等到第一节课下课,高三补课没有课间操,大课间时间很长,翟深坐不住,准备翻墙出去到那个巷子看看,黄毛鼎那几个人没有下线,根本不会管别人的死活,说不定裴征现在还惨兮兮躺在那。
他刚起身走到门口,迎面碰见背着书包来的裴征,翟深诧异了一下,将裴征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裴征今天没有穿校服,白色t恤搭配一件黑色长裤,和视频里的衣着并不一样。
王旭不是说那视频是早上录的吗?怎么裴征现在好端端站在这,浑身上下没有打斗的痕迹,见鬼了?
翟深是不信自己看走眼的,视频虽然模糊,但他对人脸本就不太敏感,来来回回能认出脸的也就那几个人罢了。
翟深的视线落在裴征的白色球鞋上,球鞋上一片灰色。
裴征注意到翟深的目光,抬眸朝他看来。
翟深站在这就是堵着班级门的,裴征没法进去,翟深也不知道问点什么,干脆当什么也没发生,径自走到走廊上。
裴征也没多停留,和他擦肩而过,翟深趴在栏杆上,他很纳闷裴征怎么好端端来了,裴征是个爱干净的人,平时衣服干干净净,凑近了还能闻到洗衣粉的清香,所以那双鞋子肯定不是裴征能穿得出来的。
那就只能是打斗以后,裴征把衣服换了,或许是时间原因,他没来得及换鞋。
但裴征那么菜鸡的打斗能力,从黄毛鼎那几个人手里安然无恙出来,就离谱!
一定是运气好碰着学校老师路过,或者有谁路见不平见义勇为了,不然裴征今儿得倒大霉了。
翟深猜来猜去,把自己都绕得差不多了,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他才慢慢吞吞回到教室。
第二节是赵颖的课,进来就发了一打空白试卷,“来,传一下,这张试卷上都是听力题,咱们准备一下,先听前三十题。”
翟深一边抖着腿一边等试卷传到后面来,手上一支笔转得飞起来,他英语这门课倒是还可以,大概是因为陶女士爱看欧美电视剧的原因,从小就跟着看。
试卷传到裴征手里时,只剩下最后一张了,裴征看了眼翟深桌上空荡荡的,把试卷递给了翟深,起身准备去讲台。
翟深才不接受裴征这样的好意,将试卷丢了回去,一把按住裴征的肩膀,“我去拿。”
他力气从来都不小,一巴掌下去,裴征脸上的高冷面具瞬间被扯破,扭曲的表情一闪而过。
翟深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他没使多大力气啊!
旁边小组举着试卷嚷嚷多了一张,翟深暂时先顾不上裴征的事,让那边把试卷传过来。
见所有人都拿到了听力卷,赵颖开始播放音频,翟深心里还记挂着刚刚自己一掌拍掉裴征面具的事,一边做题一边抽空看身边的裴征。
裴征和平时似乎没什么区别,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翟深前几天一有空就盯着对方看的原因,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赵颖的目光来回在班级里扫视,忍了好几次,等一大题结束以后,他终于暂停了音频,手臂撑在讲台上问:“翟哥呀,你总盯着裴征看什么?”
翟深表情一怔,有些尴尬地抬头和赵颖对视,赵颖一脸坏笑,“我知道裴征这个新同桌长得确实挺帅气,但你这么看着他,裴征都不知道怎么用笔了。”
翟深埋头,赵颖这么点出来,全班的目光都落到他们俩身上,还带着看热闹的眼神,一个个笑得都怪怪的。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试卷,轻咳了两声,“不看了不看了。”
赵颖看自己难得把翟深说得面红耳赤,不由觉得有意思,一边笑一边继续开听力的音频。
翟深耳朵烫烫的,他纯粹就是想从裴征身上看出点蛛丝马迹,现在被说得好像自己对裴征有意思似的,真是丢人,裴征不会也这么想吧?
当然,大家都知道赵颖就是在故意嘲笑翟深一番,之前赵颖也经常说点什么怼一下翟深上课不听讲的情况,跟着凑凑热闹也就过去了。
翟深被怼多了,心理素质还可以,说直白点就是脸皮比别人厚一些,几题以后脸色又恢复了正常。
但是赵颖的话在他心里埋了了伏笔,等到听力快结束的时候,翟深突然反应过来,裴征今天怪异的点其实很明显,他从头到尾手里握着一支笔,却没写过字。
他刚准备再看一眼裴征,猛然间想起赵颖的调侃,只能克制着暂时不去琢磨,省得又被抓到再次被架上处刑台。
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翟深都闷着头对着一张试卷不动弹,若不是没趴下去,赵颖都该以为翟深又被周公拉入梦了。
赵颖前脚刚迈出七班的门,后一秒翟深就看向裴征,徐东奇正回头,看到这一幕,啧了声打趣道:“翟哥,你不对劲啊!”
翟深抿了抿唇,颇为不耐地挥挥手,“就你鬼机灵。”
他看见裴征的那张试卷上一点书写的痕迹都没有,“你手怎么了?”
裴征微愕,抬眸看了翟深一眼,一如既往地冷漠,“没事。”
翟深瞬间有种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感觉,他好不容易关心一次人,怕裴征骨头伤了又硬扛着不去医院,这小白脸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像个高冷的小白兔,但是那脾气跟驴似的。
“那我们说好,我可问过了,你之后有点什么毛病可别赖在我头上。”翟深幽幽道。
他之前那拍的那一下对裴征这个小身板来说好像有点重了,而且今天早上老谢进班级时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对劲,活像是自己把裴征拦半路上打了似的。
裴征“嗯”了一声。
翟深盯着他看了两秒,见裴征没别的可说的了,推开凳子去厕所。
路过十班时,王旭大概是看到了翟深的身影,跑出来问道:“翟哥,我上节课下课怎么好像看见那个小白脸了?”
翟深蔑了他一眼,王旭此时就像个智障宝宝似的,内心的诧异估计一点也不比之前的自己少,“是啊,他来了。”
王旭眼珠子都瞪大了,“真的假的?他不是早上遇到黄毛鼎他们了吗?”
翟深眉头一皱,“那不是你拍的吗?你现在问我?”
王旭噎了半晌,才慢慢吐出一句,“这世界真不公平。”
翟深:……
翟深不用猜都知道王旭这是前些天被黄毛鼎打断腿了,全程没人路过没人救,心灰意冷,见不得小白脸好运气。
两人走到厕所,临近上课的点儿男厕人已经少了许多,翟深走到偏里的地方,手刚摸上裤带,就听见旁边隔板里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
翟深这一瞬间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这特么一个男厕所,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在打啵?
一定是自己出幻觉了,翟深摇摇头,解开裤带,眯着眼舒舒服服放水。
“要上课了,别亲了…”
一道低低的声音传来,翟深手一抖,差点没弄到手上,他瞬间清醒,这回…总不能还是幻听了吧?
匆匆干完正事,翟深提上裤腰就往外走,王旭已经回班级里,翟深一边一手一边回头往里看,这不是男厕所吗?又不是楼下的小树林!
现在情侣搞对象还能搞进男厕所?女生怎么进来的?胆子都这么大了?
可那个说话的声音,是男人啊…
翟深百思不得其解,闷着头回了班级。
一连几天,翟深都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里,那个境遇简直比裴征怎么从黄毛鼎那几人手里好好走出来更让他迷惑。
“翟哥,翟哥?!”
眼前一只手晃来晃去,翟深回身,颇为困倦地看向手都主人。
“有事?”翟深哑着嗓子问。
杜瑞把翟深上下打量了一圈,最后摇了摇头,“翟哥,我觉得你这个状态不行啊!”
“什么?”翟深疑惑。
“翟哥,你家里有钱,又不会有学习压力,照理说不该有烦恼啊,我看眼圈发黑,面容憔悴,你是不是得相思病了?”杜瑞跟个算命先生似的掐着手指盘算道。
翟深打了个哈欠,眼睛里盈上一点泪花,“你这样的出去摆摊,打五折都没用,至少得把你打骨折。”
杜瑞笑了声,“晚上有场篮球赛,是和十三中打到,翟哥你去不去?”
翟深浑身没什么力气,他最近闭着眼睛,耳畔都是听见人亲嘴的声音,魔怔了一样,根本睡不踏实。
刚准备说懒得去,一想到十三中,他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去哪打?”
“十三中,他们那边的体育馆晚上开空调。”杜瑞道,“正好十三中也不远,咱们吃了晚饭过去时间正好。”
翟深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眯着眼睛想了想,“行,我去。”
杜瑞原地起跳,“那咱们一中赢定了。”
翟深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不忘交代道:“多找两个替补。”
杜瑞:“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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