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这话,心里都暗暗地感激王妃的仁慈,有不禁满怀希望的看了太妃一眼,希望太妃能听从王妃的建议饶过自己。
果然,太妃听了黛玉的话,点头笑道:“你的话有理。大过年的,咱们也别把她们弄得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就依着你的意思,饶过她们这次吧。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叫我知道了,决不轻饶。我不是不让你们的主子赏你们。你们替主子办事儿,办的好了自然该赏。可这也要看去办什么事儿才成。就像李氏这样的叫你们做哪些坑害我们王府的事情,那就该死了。”
众人听了这话,忙跪下磕头,齐声答应道:“奴才知道错了。谢太妃恩典,奴才再也不敢了。”
太妃刚要说让这些人下去,黛玉已经微笑着开口:“母妃,懂事的人犯了错误自然该饶过一次,而那些心存侥幸的人就不可饶恕了。”
太妃深以为是,点头道:“说的有道理。若是那些心存侥幸的我们都不追究,他们还当咱们是傻子,瞎子呢。水安家的,你去告诉你男人,这次务必认真的差点,再有对不上号的东西,必须给我找出缘故来。我倒是看看李氏这贱妇有多少本事,能够让我府中的奴才心甘情愿为她卖命却不把我放在眼里。”
水安家的忙答应着下去,这些主动承认错处的人便暗暗地念佛庆幸。更有两个婆子从其中站出来,讨好的说道:“回太妃,王妃的话,奴才知道还有两个人也拿了李氏的好处,却没有站出来认错。”
太妃有些惊讶的笑了,看了看黛玉,转头说道:“好。把你们知道的都举报出来,趁着过年,咱们也正好清理清理府中的这些败类。”
此言一出,北静王府又是一番大动作。
水安夫妇二人用心彻查此事,府中的奴才们更忍不住对王妃有了更新的认识。
这个王妃看上去柔弱无依,实际上却很有主张。而且如今深得太妃之心,太妃对她言听计从。为了自保,大家还是小心当差,别犯了她的忌讳为妙。
吩咐下去李氏的事情,黛玉又跟太妃说起燕松昀要认紫鹃为义妹之事。
徐嬷嬷也在身边,听了这话心里不免慌乱了一下。
太妃则笑道:“这也是好事儿。那日我还想紫鹃这孩子虽然跟着你,但到底没个家。等将来行迎娶之礼的时候,该把哪里当做她的娘家呢?总不能就在咱们府里又嫁又娶的。如今倒好了,燕松昀家境虽然不怎么宽裕,但俗话说,自古英雄出贫寒,如今他又是皇上身边的近臣,有他这个兄长,紫鹃也算是娘家有人。”
黛玉便看着徐嬷嬷笑道:“这样的话,嬷嬷也算是有一门正经的亲家了。”
事已至此,连太妃都说这样的话了,徐嬷嬷自然不会再说别的,忙笑道:“这是太妃和王妃对我们徐家的特别恩典了,我那儿子有了这样一个大舅哥,将来前程上也有个臂膀。奴才谢太妃恩典,谢王妃恩典。”
黛玉忙抬手将徐嬷嬷拉起来,又叹道:“当日紫鹃为了我受伤,燕松昀送她回来的事情嬷嬷就不要介意了。事出无奈之时也只能行权宜之计。紫鹃的人品您是清楚地,她绝不是那种随意张扬的姑娘。燕松昀此举虽然有攀附咱们王府之意,但也不得不说是全了大家颜面的好办法。”
太妃也点头叹道:“我之前就看着燕松昀这人很不错。听说他如今还没定下亲事,倒不如咱们替他张罗张罗,看谁家的千金好,也给他凑成一对。也是一件功德。”
黛玉便笑道:“太妃这主意很好。只是如今仓促之下,还真没有合适的千金小姐。不如过几天趁着年节的时候悄悄地打听打听,看谁家有合适的姑娘与他婚配罢。”
太妃笑着对徐嬷嬷说道:“这事儿我索性也交给你了。你也别声张,悄悄地去打听。等这紫鹃认了这个义兄,咱们才好出面为他保媒。若不然倒是显得我们冒失了。”
徐嬷嬷笑着应道:“太妃所言甚是。”
黛玉在太妃这里说笑了一会儿,便觉得身上劳乏,精神有些恍惚。太妃见她面带疲惫之色,忙吩咐紫鹃:“快扶了你们王妃回房去歇着吧。我身上也乏了,一会儿晚饭你们也不用过来伺候了,昨晚好大的雪,这天气冷得很,没事儿就好生呆在你们屋子里,这种时候万不可病倒了。”
黛玉起身答应着,扶着紫鹃的手臂慢慢的出了瑞萱堂回自己的静和院去。
水溶的父亲老北静王虽然是一员武将但是一个极其雅致的人。据说他雅擅书画,精于冶游,偌大的王府,处处皆是精心构筑,一步一景,美伦美奂。
黛玉扶着紫鹃和雪雁的手臂,踩着柔软的鹿皮小靴慢慢的走在干净的青石板铺就的穿堂过道里,雪后冷清的风吹过面颊,冷冽中带着缕缕梅花的香味。放眼望去,在皑皑的积雪中,一切楼台亭阁宛若水晶雕琢,焕发出不真实的明亮光泽。
紫鹃见黛玉的脚步越发的慢下来,便关切的问道:“王妃,您哪里不舒服么?”
黛玉微笑着摇摇头,看着前面墙角处弹出来的一直红梅,说道:“紫鹃,你还记得那年我们住在别院的时候么?我虽然整日闷在屋子里,连床也不曾下过,却整日都能闻见那梅花的香味。”
紫鹃笑道:“静宜别院本来就遍植梅树,王爷又怕王妃养病烦闷,屋子里的花瓶更是供着数支梅花,那梅花的香味整个冬天都不散去呢。”
黛玉又微微的笑起来,却不说话,只抬起脚步慢慢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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