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只得福身应道:“是,媳妇谢母妃体恤。”
水溶也已经起身来给太妃道晚安,太妃只叫他们二人早些回房。看着丫头们服侍着他二人离去后,方问着徐嬷嬷:“你发现没有,溶儿对这个林丫头很是用心啊。”
徐嬷嬷笑道:“太妃说的是。不过王爷对王妃用心,这正是好事儿啊?他们夫妇和睦,岂不是太妃早就盼望的事情啊?”
太妃叹道:“咱们只看到了溶儿对她用心,可你有没有发现人家对溶儿的一片苦心却很不以为然呢。”
徐嬷嬷忙劝道:“他们新婚夫妇,王妃脸皮儿又薄,怎么好在太妃的眼皮子底下轻狂?这正是王妃为人尊重,咱们王爷是什么脾气王妃还不知道?这总要他自己喜欢才行,那些倒贴的他若是看得上,能到今年才成亲?”
太妃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又叹息着说道:“话虽这样说,可到底是要苦了我们王爷。你是知道的,这‘情’之一字,谁陷得深了,谁便抬不起头来。我的儿子贵为郡王,又岂能被这个丫头压制着抬不起头来?”
徐嬷嬷听了这话,心里先是吓了一跳,忙又劝道:“太妃,您这话说得……有些太过了吧?”
太妃又想了想,说道:“但愿是我想多了。我也希望他们能和和睦睦的过日子,家里清清静静的才是正经人家过日子的样子。不然的话三天两头的闹起来,不但外人看着笑话,就是我这条老命也禁不住多少折腾了。”
徐嬷嬷点头,又劝道:“太妃是福泽深厚之人,有您在,王府必不会闹什么笑话。咱们王爷虽然性子执拗,性情冷淡,但也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太妃尽管放心就是了。”
太妃笑了笑,终究不放心,拉着徐嬷嬷的手吩咐道:“你去悄悄地问一下,看他们今儿去那省亲别墅游玩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猜度着,贾家的人得了这个空隙必然会贴上来,或者托咱们给他们寻什么差事,或者又借银子求帮助什么的。想来溶儿不愿意,他们才有些别扭也未可知。别人你不用问,只管问问兰姿和菊韵那两个丫头。她们二人近身服侍,必会听见一言半语的。”
徐嬷嬷知道若不去问,今晚太妃别想能睡个好觉,于是答应着出去找人暗中查问。
且说黛玉和水溶回到房里,自然不会给水溶好脸色看。水溶自知理亏,也不跟她生气。
黛玉只吩咐紫鹃:“去叫人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紫鹃应声出去,水溶换了外袍,靴子,将头上的王冠摘去,只用一根玉簪绾了头发,穿着一身石青色湖绸中衣走到黛玉跟前,握着她的双肩将她按在梳妆台前,抬手将她发髻上的簪环摘掉,悄声说道:“玉儿,为夫和你一起洗。”
黛玉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脸去对着镜子把长发慢慢的拢在手里,拿了梳子轻轻地梳理着。
水溶见灯光下她白皙如玉的脸上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越发娇媚可人。一时想起下午时她的妩媚妖娆,心神激荡,又忍不住在她耳边悄声说道:“玉儿,下午时你曾求着为夫好好地爱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吗?”
黛玉猛然回头,瞪着他半晌,方问:“下午到底怎么回事儿?请王爷看在你我夫妻的情分上,不要瞒着我。”
水溶轻佻的笑着,拿着那根玉簪在手心里把玩,问道:“你果然不记得?为夫可是记得你热情的很呢。”
黛玉一下子想起从潇湘馆里出来时,兰姿和菊韵两个丫头看自己时那目光里的嘲讽和鄙夷,心中的火气陡然上窜,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发簪,生气的说道:“王爷是要把黛玉置在火炉上烤么?”
她突然间说这样的话,却把水溶心中的那份倔强给激了出来,只见他两道剑眉紧紧地皱起,寒冷的目光锁住她的脸颊,生气的压低了声音问道:“这话又从何说起?我疼你,爱你还来不及,我的心难道你还不知道?之前也未见你这样,怎么咱们一做了夫妻,你反而不可理喻起来?”
黛玉见他急了,也跟着站了起来,生气的问道:“王爷这般对我,哪里是疼我?请王爷仔细的想一想!王府上下都会以为我是个**不堪的女子,连回门都……你这样,又让丫头们会怎么想?这些事情传到太妃的耳朵里,太妃又会怎么想?嬷嬷们私下里还不知怎么议论呢!我……我将以何等面目在这里立足?王爷若真心待我,倒是给我一剑,让我痛快的去死倒是更好!”
水溶被她一说,心里又急又痛,在屋子里来回的转了两圈,终究没找到可以发泄之物,便猛的转过身来瞪着她,恨恨的说道:“给你一剑?给你一剑……你是死都不愿意跟着本王,是不是?你一心只想着别人,全然不顾我对你的一番心意,我还活着有什么用?倒不如你给我一剑的好!”
二人一生气,都忍不住高声,外边的丫头们听见里面他二人吵了起来,皆茫然不知所措,一个个避猫鼠一样的躲了出去。兰姿和菊韵恰好从外边进来,见了这般不禁对视一眼,兰姿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了了?刚不还好好地……”
菊韵却不说话,只冷冷一笑率先进了卧室,仔细的打量着里面的情形,又装模作样的上前劝道:“王爷,王妃,天色不早了……”
“滚出去!”水溶正气得在屋子里左看右看找不到出气筒呢,偏生有人在这种时候进来插嘴,他哪里还去看是谁,只为了一时痛快,一抬脚就给踹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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